南市的秋老虎正发着狠,毒辣的日头炙烤着城郊那片布满烂尾楼的荒土,空气里弥漫着尘土与热浪交织的焦灼气息。林枫站在一栋烂尾楼的顶楼平台上,目光越过斑驳的钢筋水泥,落在远处轰鸣作业的工程车上——那片正在平整的土地,是他日后腾飞的关键。连日紧绷的眉头难得舒展几分,眼底映着尘土飞扬的施工现场,藏着按捺不住的期许。
身旁的黄栀夏递来一瓶冰镇矿泉水,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语气轻快得像阵凉风:“土地性质变更的批文就差最后一道流程了,小梅已经天天催她表哥,最多十天,准能下来。”
林枫接过水,指尖触到冰凉的瓶身,心头的燥热褪去不少。看着黄栀夏为这事跑前跑后,原本白皙的脸颊被晒得透着健康的蜜色,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刚要开口说句“辛苦你们了”,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尖锐的铃声刺破了午后的宁静。
屏幕上跳动着“魏晓冉”三个字,林枫心头莫名一紧,按下接听键:“喂,晓冉,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魏晓冉声音带着慌乱,语数都快了几分:“林枫!苏曼联系不上了!我打了她手机不下二十遍,全是关机,信息发了几十条也没回复,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怎么会这样?”林枫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你问过她们销售部的人吗?会不会是临时外出跑业务了?”
“问过了!”魏晓冉怕林枫不放心又解释道:“我今天本来要找她核实合同细节,才发现她已经两天没上班了,问遍了她部门的同事,没人知道她去了哪。”
林枫握着手机,眉头紧锁。苏曼是他公司的销售主管,做事向来沉稳周全,责任心极强,别说无故旷工两天,就算临时有事外出,也一定会和他打个招呼。林枫觉得,以苏曼的性子,就算手机坏了、丢了,也会想办法借别人的电话报个平安。
林枫正在思考苏曼可能遇到的情况,一个念头猛地窜进他的脑海,苏曼携款跑路,因为公司正处于上升期,苏曼手里握着不少项目资金,而苏曼又有黑历史。于是问道:“这几天公司有没有大笔回款没回收?财务那边……”
“没有!”魏晓冉立刻否定,“财务那边一直是若雪把关,每笔进出账都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问题!”
那就不是钱的事。林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可随即又被更深的不安包裹。苏曼刚到南市打拼,无亲无故,社交圈也简单,除了公司同事,几乎没什么私交,怎么会突然失联?难道是遇到了意外?还是……
林枫不敢再往下想,一股强烈的不安蔓延心底。刚才还因项目进展顺利而稍缓的神经,此刻绷得更紧,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你立刻联系阿雷,让他马上去苏曼的住所看看!”林枫猛地站直身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和前所未有的急切,“不管发现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就回公司!”
挂了电话,林枫几乎是跑着冲下烂尾楼的楼梯,连身旁的黄栀夏都差点跟不上。“哥,出什么事了?”黄栀夏追在后面,看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揪紧。
“公司的销售主管失联了,两天没消息了。”林枫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里的慌乱让黄栀夏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哥,别急,说不定只是遇到了什么急事,没来得及联系。”黄栀夏连忙安慰。
林枫摆了摆手,脚步未停:“你先回单位吧,连着请假不好,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林枫驱车赶回公司,办公室里的空调冷气也压不住他心头的燥热。他先找魏晓冉详细询问了情况,又亲自去销售部核实,得到的答案和魏晓冉说的别无二致——苏曼是两天前正常下班离开后,就彻底没了音讯。
林枫立刻拨通阿雷的电话,听筒里传来阿雷沉稳的声音:“峰哥,我已经到苏主管小区了,跟她邻居核实过,她两天前早上开车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车位一直空着。”
“邻居有没有说她出门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跟谁一起走的?”林枫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
“没有,邻居说她当时一个人开车出去的,神色看着挺正常,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阿雷的回答让林枫的心又沉了几分。
“阿雷,你现在放下手里所有事,联系你道上的朋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打听苏曼的下落!”林枫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挂了电话,林枫又立刻拨通了私家侦探沈涵的号码,语气急促:“沈涵,帮我查个人,我公司销售主管苏曼,失联两天了,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的下落!”
接着,他又分别给猴子和阿强打了电话,让他们动用所有人脉和手下,全方位打探苏曼的行踪。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枫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三天了,阿雷那边没有任何收获,道上的朋友翻遍了南市的角落,都没查到苏曼的踪迹;沈涵那边也毫无进展,仿佛苏曼凭空从这座城市消失了一般。
这三天里,林枫几乎没合过眼,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老了好几岁。可他眼神里的急切和执着却丝毫未减,每当手下传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线索,他都会第一时间赶过去核实,哪怕每次都是空欢喜一场,也从未放弃。
直到第五天下午,林枫的手机终于响起,是沈涵发来的消息。
“林总,查到一些线索。苏曼最后一次通话是接了一个陌生号码,我查过了,是临时卡,已经停用。另外,城东公园的监控里发现了她的身影,她在公园门口上了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枫靠在办公椅上,疲惫地闭上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无牌黑色轿车、停用的临时卡,这显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策划。苏曼性格内敛,从不与人结怨,到底是谁会对她下手?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林枫猛地睁开眼,眼底的疲惫瞬间被凌厉的寒芒取代。他立刻回拨沈涵的电话,语气冰冷而坚定:“继续查!监控往前调,查一周的!不仅要查苏曼的通话记录,还要查所有打给她的号码,一个个排查!动用你所有能用的关系,不管多深,告诉他们,只要能找到苏曼,报酬加倍!不,三倍!”
挂了电话,林枫望着窗外依旧毒辣的阳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他一直把苏曼当成得力的下属、可靠的同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这个沉稳、干练又带着几分温柔的漂亮女人,早已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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