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瞧见墨玄安然归来,虽未受伤,可他那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般的神色,还有衣袍上沾染的尘土,明摆着方才定是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凶险。
她心中的担忧如同藤蔓般在心底疯长。恰巧这时,绵绵吩咐她去找些安神香,她便借着这个由头,绕了条路,匆匆朝着外院赶去。
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下,她竟与正要离开的墨玄撞了个正着。
“墨玄大哥。”小满轻声唤道,唤了一声后,便快步上前,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迅速塞到墨玄手里,声音压得低低的,“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夫人赏的,效果可好了……你、你拿着备用。”
说完,她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那关切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夜里风凉,你出门在外,万事都得小心着点儿。”
墨玄握着尚带着女子体温的瓷瓶,抬眼看向小满。只见她眼中那清晰的担忧,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直直地淌进他的心里。
心头那股因遇袭和被阻而产生的郁气,竟像是被一阵神奇的春风拂过,奇异地消散了些许。他平日里那冷硬如铁的面容,也柔和了一瞬,低声道:“多谢。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小满听到他肯定的答复,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轻轻点了点头,自己今天担心得有点失态了,就害羞得没再看墨玄,然后转身匆匆走了,可那心却“怦怦怦”地跳得厉害,仿佛揣了只小兔子在里面乱蹦跶。
墨玄站在原地,看着小满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廊柱后,才缓缓将瓷瓶小心地收入怀中。那微小的暖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似乎驱散了些许暗夜的寒意,让他在这冰冷的夜里,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温情。
翌日书房内,卫珩坐在案前,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神一亮。
“军中路子,下颌寸许旧疤……”他喃喃自语道,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线索,猛地抬起头来。
“去查一个人——前静安侯府的旧部。我记得卷宗里提到过,静安侯麾下有一员骁将,名叫石猛,作战勇猛,脸上便有一道类似的疤痕,是在当年北境一场恶战中留下的。静安侯府出事后,这人就不知所踪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墨玄眼神一凛:“世子的意思是,这伙神秘人,可能与静安侯府的旧部有关?”
“只是猜测罢了。”卫珩神色凝重,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压着千斤重担,“静安侯府即将昭雪,这些散落各处的旧部若得知消息,有所行动也在情理之中。但他们为何要盯着凌不惑?又为何要阻止我们探查锦云轩?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是敌是友,目前还难以断定。”
如果真是静安侯旧部,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凌不惑这个以风帅之名、有违风字营初衷、玷污静安候清名的新首领,是为了清理门户?还是另有图谋?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他们搅乱我们的布局。墨玄,监视锦云轩和应对那伙神秘人的事,加派人手,你亲自统筹。”卫珩眼神坚定,语气决绝。
“同时,全力追查石猛和静安侯府其他可能还在人世的旧部下落,一定要弄清他们的意图!凌不惑经此一扰,恐怕会更加谨慎,行事也会更加隐蔽,我们必须比他更快,才能抢占先机!”
“是!属下明白!”墨玄抱拳领命,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如同寒夜中的寒星,冰冷而锐利。无论对方是谁,只要阻挠抓捕凌不惑的,便是他们的敌人,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安排妥当后,卫珩揉了揉眉心。
凌不惑尚未落网,又冒出来意图不明的静安侯府旧部,这局面愈发错综复杂,就像一团乱麻,让人理不清头绪。他走到窗边,看着院中已经开始抽芽的树木,春日的气息悄然弥漫,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看来,必须要下猛药了。”他低声自语。凌不惑的耐心超出预期,而那伙旧部的出现,更像是一个不确定的变数。他不能再等下去,必须创造一个绝对的机会,逼凌不惑现身,同时也要防备那伙旧部搅局。
一个更大胆,也更冒险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形。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赌上一切的博弈。他转身,看向内室的方向,绵绵正在里面查看账册。他必须确保,无论计划如何,都要护着身边亲友的周全。
风雨欲来,最后的决战,似乎已迫在眉睫。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总有一些温情,值得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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