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陈宇在夹浦镇的精心经营,日益稳固。部队经过整编和休养,实力稳步恢复,陈宇适时调整策略,命令三个营轮番出击,以夹浦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一营、三营这些主力自不必说,就连新组建的二营,在经历了数次小规模战斗的洗礼后,也渐渐褪去了稚嫩,有了几分老兵的模样。他们的目标明确:日军的后勤运输线,以及那些兵力薄弱、孤悬在外的据点哨所。这些战斗规模不大,有时只是伏击一支骡马队,有时是拔除一个只有十数名日伪军驻守的炮楼。损失微乎其微,但缴获却源源不断——粮食、布匹、药品,尤其是宝贵的弹药和枪支。
正是在这样不断的出击和缴获中,部队名声越发响亮,不断的有周围的轻壮来加入队伍,队伍也越来越壮大。二营的第三个连终于搭建起来,虽然装备依旧简陋,但架子总算齐全了。整个太湖挺进支队的总人数,也逐渐逼近了两千大关,人数也接近在临安的时候了。夹浦镇码头,更是因为控制了太湖沿岸的部分物资流动,而显得日益繁荣,隐隐有了几分兴盛的气象。
然而,就在这表面欣欣向荣之下,一股暗流正悄然涌向陈宇。
这天傍晚,一位不速之客悄然抵达夹浦镇——新四军太湖游击支队的副司令苏征西。他是陈宇的老相识,两人经常一起喝酒,也颇为投缘。陈宇在司令部的住处备了一些酒菜,与苏征西对酌。
几杯热酒下肚,苏征西脸上的愁容愈发明显,他重重放下酒杯,长叹一声:“陈司令,兄弟我……在那边快待不下去了!”
陈宇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苏兄弟何出此言?太湖支队如今不是发展得挺好?”
“好什么呀!”苏征西苦笑摇头,压低了声音,“实不相瞒,兄弟我手底下那些老弟兄,现在都被打散了安排到各处,说话不顶用了!上面信不过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他凑近些,眼神里带着决绝,“陈司令,我这次来,是下了决心的。我准备带着还愿意跟着我的弟兄,过来投奔你!”
陈宇看着他,没有立即表态,只是缓缓问道:“哦?苏兄打算怎么做?”
“我估算过,支队里现在还听我招呼的,能拉出来的,大概有一百多号人,差不多占了咱们太湖支队三分之一的家当!”苏征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是,时间不等人。听说马上新四军的独立二团要调一个主力连过来,加强到我们支队。等他们的人一到,我再想动,就难如登天了!”
他继续阐述自己的计划:“好在,现在支队司令部的警卫排里,还有我几个过命的兄弟。我打算让他们动手,控制住顾复兴和政委徐明,逼他们同意把队伍拉到夹浦镇来。要是他们不识相……”他冷哼一声,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陈司令,我只求你一件事,到时候能敞开大门,接纳我们这帮无路可走的兄弟,给我们个正经名分就行!”
陈宇听着这近乎“火并”的计划,眉头越皱越紧。他放下筷子,神色严肃起来:“苏兄,你这个想法,太冒险,也太极端了!”
他给苏征西斟满酒,语重心长:“你我兄弟,你来找奔,我陈宇自然是欢迎的。咱们一起打鬼子,力量只会更强。但是,你不能用这种方式过来。控制长官,武力胁迫,这等于把你我,都彻底推到了新四军的对立面上!到时候,就不是抗日的问题,而是不死不休的内斗了!苏兄,你想过这个后果吗?”
陈宇的态度让苏征西有些意外,也有些焦躁:“那……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就这么灰溜溜地自己走?那我那些老弟兄怎么办?他们以后在那边还能有好果子吃?”
“容我想想。”陈宇按住他的肩膀,“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大家都是中国人,都是抗日的队伍,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苏兄,你先回去,稳住心神,不要轻举妄动。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想个妥当的办法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送走将信将疑、心事重重的苏征西,陈宇独自在房间里踱步,感到一阵头疼。这事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巨大的风波,甚至会引爆与周边新四军部队的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他思虑再三,命人悄悄叫来了三营长朱希。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陈宇将苏征西的来意和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朱希。
朱希听完,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语气激动:“司令!这是叛变!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我必须立刻向上级组织汇报,要抢在他们行动之前,把这个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否则太湖支队就危险了!”
“坐下!”陈宇低喝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现在去汇报,组织上会怎么做?立刻逮捕甚至处决苏征西和他手下那一百多人?朱希,这样一来,我成什么了?是我把苏征西骗过来,然后转头就出卖了他!这是不仁不义!以后谁还敢相信我们?我们还怎么在敌后立足?”
朱希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看到陈宇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颓然坐下:“那……司令,您说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动手吧?”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陈宇语气缓和下来,“你和那边关系近,了解情况。我想,能不能有个更缓和的方式解决?之前剿灭新四军的时候,我们也曾帮过他们,现在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所以我想约顾复兴见一面,大家当面把话说开,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能否安排?”
朱希沉思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尽力试试。顾司令……应该还是讲道理的。”
第三天,在朱希的秘密安排下,新四军太湖支队司令顾复兴和苏征西,以及被陈宇以“有要事相商”为由抵达了夹浦镇。陈宇在支队部设下一桌还算丰盛的宴席,作陪的只有朱希一人。
酒过三巡,气氛却依旧有些沉闷和诡异。陈宇见时机差不多,放下酒杯,目光在顾复兴和苏征西脸上扫过,开门见山:“顾司令,苏司令,今天请二位来,是有一件关乎我们三方,尤其是关乎太湖支队内部安定的大事,需要摆在桌面上说清楚。”
顾复兴有些疑惑,苏征西则隐隐感到不安。
陈宇继续说道:“苏兄前几日来找我,表达了不想继续在太湖支队干下去的心思,并且带一部分弟兄过来跟我。”
此话一出,苏征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万万没想到陈宇会如此直接地把他的“叛变”计划和盘托出,当着顾复兴的面!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无地自容,又惊又怒地看向陈宇。
顾复兴更是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身旁的苏征西,又看向陈宇,语气带着难以置信:“陈司令……你……你说什么?苏征西他……?”
“顾司令稍安勿躁。”陈宇抬手示意,“我之所以选择把事情摊开来说,就是不希望看到自家兄弟闹到刀兵相见、你死我活的地步!那样,亲者痛,仇者快!只有把话说开,我们坐在一起,才能商量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结果。”
顾复兴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强压下怒火,脸色铁青地盯着苏征西:“苏征西!你要走,人各有志,我顾复兴不强留!但队伍是党的队伍,是人民的武装,不是你苏征西的私人财产!你想拉队伍走,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是原则问题!”
苏征西被逼到墙角,索性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反驳道:“顾司令!这支队伍当初是怎么拉起来的?没有我苏征西,能有今天?现在倒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我这么走了,我那些老弟兄以后在你们手下还能有好日子过?我必须带他们走!”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就要吵起来,陈宇急忙起身劝和:“二位,二位!都冷静!听我一言!”
他站在两人中间,沉声道:“顾司令的原则,我理解。苏兄的顾虑,也有他的道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能不能想一个折中的,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
他看向顾复兴,提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方案:“顾司令,你看这样行不行?愿意跟着苏兄走的弟兄,我陈宇,愿意为他们‘赎身’。”
“赎身?”顾复兴和苏征西都愣住了。
“对!”陈宇肯定道,“我用钱、粮食、或者武器弹药,按照人数,折算成相应的补偿,支付给太湖支队。这样,太湖支队虽然走了一部分人,但得到了实实在在的补充,实力不至于受损太大。而苏兄和他手下那些铁了心要走的弟兄,他们人过来就行,装备都留下,这样也算堂堂正正地过来,不必背负‘叛逃’的恶名,更不用闹到内部火并的地步。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个方案,让顾复兴和苏征西都陷入了沉思。顾复兴脸上的怒色稍缓,但眉头依然紧锁:“陈司令,你这个想法……太大胆了。这种事,闻所未闻。我……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必须回去和徐政委商量,还要向上级组织汇报。没有组织的批准,我绝不能答应!”
苏征西却急了:“司令!我不能跟你回去!我这么回去,万一……万一被扣下来,说不定就没命了!”
陈宇理解苏征西的恐惧,他对顾复兴说:“顾司令,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组织的纪律。但苏兄的担心也并非全无道理。你看这样如何,让苏兄暂时留在我这里等消息。我陈宇以人格担保,在你们商量出结果之前,绝不会鼓动他做任何事,也保证他的安全。如何?”
顾复兴看着一脸决绝的苏征西,又看看居中调停、态度诚恳的陈宇,知道强行带人回去已不可能,甚至可能激化矛盾。他沉吟良久,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好吧。陈司令,我信你一次。我这就回去和政委商量,并向上级汇报。至于上级如何决定……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宴席在不甚愉快却又暂时维持了表面平和的气氛中结束。顾复兴连夜返回太湖支队驻地,而苏征西,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留在了夹浦镇,等待着那个将决定他和他手下弟兄命运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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