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家主宅的书房内,烛火如跳动的赤金,将满室的武道典籍与商业卷宗映得明暗交错。紫檀木书桌后,南宫无忌指尖捏着一份密报,纸张边缘已被他无意识攥出褶皱,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密报上的字迹如烧红的烙铁,每一个字都烫得他掌心发麻——上面详细记录着牛大力,如今的南宫晟杰,在滨海郡的过往:风氏投资里精准操盘的日夜,智胜集团依仗中武州公叔家权势施压的狼狈,甚至连他为应对资本围剿而熬红的双眼,都被探子细致描摹。
“岂有此理!”南宫无忌猛地将密报拍在桌上,沉闷的巨响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银白的发丝在烛火下微微颤动。他平日里沉稳如深潭的眼眸,此刻燃着熊熊怒火,“公叔家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附属企业欺压我南宫家的嫡长孙,真当我东武州七大世家是摆设不成?”
站在一旁的南宫毅脸色凝重如铁,手中攥着的补充报告仿佛有千斤重。报告上清晰写着智胜集团的恶行:用低价倾销逼得福顺粮行老板老泪纵横,用杠杆资本搅得滨海商业鸡犬不宁,甚至在风氏投资清盘时暗中使绊子,截留关键资金。
这些事,过去只当是普通商业竞争,如今知晓受害者是自己失散二十年的儿子,每一个字都像针,狠狠扎在心上。“父亲,晟杰在滨海独自应对这些时,我们还在为寻他四处奔波,想想都让人心疼。智胜集团仗着公叔家撑腰便如此嚣张,若不还以颜色,怕是全帝国都以为我南宫家好欺负。”
上官毓端着参茶走进来,青瓷茶盏在手中微微晃动。听到父子二人的对话,她脚步猛地一顿,温热的茶水溅在指尖,带来刺痛,她却浑然不觉。泪水瞬间蓄满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月白色的旗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晟杰那孩子,在滨海受了这么多苦,却从来没跟我们提过一句……公叔家怎能如此不讲道理,纵容手下企业四处巧取豪夺!”她声音哽咽,指尖紧紧攥着旗袍下摆,上面绣着的兰草纹都被捏得变了形。
南宫无忌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毓儿放心,这口气,我们南宫家绝不会咽下去。公叔鸿远与我早年在圣武部有过交集,也算旧识,我倒要问问他,纵容附属企业欺压世家长孙,这是他们中武州世家的规矩?”
说罢,他走到墙边的通讯仪前。那通讯仪是南宫家特制的加密设备,通体呈深黑色,表面刻着繁复的朱雀纹,纹路间镶嵌着细碎的赤金,能直接连通各大世家主宅。南宫无忌按下公叔家的专属频段,指尖悬在通话键上,眼神锐利如刀:“今日我不是跟他商量,是告知。智胜集团欠晟杰的,欠南宫家的,必须加倍还回来!”
通讯仪接通的瞬间,公叔鸿远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还带着几分酒意:“无忌老弟?许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莫非是东武州有新的合作机会?”
南宫无忌没有半分寒暄,语气冰冷如隆冬寒潭:“公叔鸿远,我问你,中武州智胜集团,是不是你家旁支扶持的企业?”
公叔鸿远的声音顿了顿,显然没料到南宫无忌会问起这个,语气多了几分谨慎,带着试探:“无忌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智胜确实与我家旁支有些往来,算是附属企业之一,怎么,他们在东州惹了麻烦?”
“惹了麻烦?”南宫无忌冷笑一声,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冲破通讯仪,“他们何止是惹了麻烦!智胜集团在滨海郡依仗你公叔家的权势,用不正当手段欺压商户,搅乱当地商业秩序,甚至暗中打压我南宫家的人——你可知,被他们逼得最惨的,是我南宫家失散二十年刚认祖归宗的嫡长孙南宫晟杰!”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电流的细微声响,像毒蛇吐信。片刻后,公叔鸿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什么?逼迫你南宫家长孙?这……这绝对是误会!智胜集团的事,我真不知情,他们好大的胆子,定是旁支那边管束不力,让他们钻了空子!无忌老弟,你千万别误会,我公叔家绝没有针对南宫家的意思!”
他深知东武州七大世家的实力——南宫家与上官家联姻,背后还有皇甫、东方、西门等世家支持,真要起了冲突,中武州公叔家不但不能占到便宜,反而会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失去现有的商业版图。更何况,这事本就是智胜集团理亏,还是欺压世家长孙,传出去只会让公叔家颜面扫地,成为整个帝国世家圈的笑柄。
“误会?”南宫无忌语气更冷,字字如冰珠砸在地上,“晟杰在风氏投资应对智胜资本打压的经历,这是实打实的‘误会’?公叔鸿远,我今日打电话不是来听你道歉的,是告知你——三日之内,智胜集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相关责任人移交东州处理,赔偿所有受害者损失。否则,我南宫家会联合东武州其他世家,亲自去中武州讨说法!”
公叔鸿远连忙应下,语气带着明显的妥协,甚至有些卑微:“无忌老弟息怒!三日之内,我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智胜集团我会立刻让旁支清盘,责任人我亲自押往东州,所有损失公叔家也会出面赔偿。这事是我们理亏,绝不让无忌兄和晟杰贤侄受委屈!”
通讯挂断的瞬间,公叔家主宅的议事厅内,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公叔鸿远摔了手中的玉杯,青瓷碎片溅了一地,酒液浸湿了华贵的锦袍。他脸色铁青,对着下方站立的家族成员怒吼:“一群废物!谁能告诉我,智胜集团是怎么惹上南宫家的?还偏偏欺压到人家嫡长孙头上!”
坐在左侧首位的公叔明轩——公叔家旁支掌权者,也是智胜集团的实际靠山——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不甘:“家主,智胜集团每年给家族带来的利益可不少!中武州的钱庄业务、东州的物流运输,还有海外的稀有矿石贸易,一半的利润都来自智胜。就因为南宫家一句话,就要我们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
他手中攥着一份财务报表,重重拍在桌上:“去年智胜为家族创收一个多亿圣武币,还帮我们打通了与魔法大陆的药材渠道。南宫家虽然势大,但我们公叔家也不是软柿子,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拼?怎么拼?”右侧的公叔清月——公叔家主脉的长女,常年负责外交事务——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明轩,你是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东武州七大世家联手,别说我们公叔家,就算加上中武州其他两个世家,也未必是对手。南宫家的朱雀焚天诀、上官家的明月心经,哪一个不是帝国顶尖武学?真要开战,我们不仅保不住智胜,连现有的基业都可能赔进去一多半儿!”
公叔明轩脸色涨红,还想争辩:“可智胜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们在智胜投入了多少资源?从初期的资金扶持,到后期的人脉铺路,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家族的损失谁来承担?那些跟着我们的商户、钱庄,会怎么看我们?以后谁还敢跟公叔家合作?”
“损失?这是断尾求生,比起家族重创,这点损失算什么?”公叔清月站起身,走到议事厅中央,目光扫过众人,“南宫家已经放话,三日之内不处理智胜,就联合其他世家来中武州讨说法。你以为他们只是说说?南宫无忌早年在圣武部任职时,就以铁腕闻名,当年夷州盐商案,他连皇子撑腰的势力都敢动,何况我们公叔家的旁支,在他眼里无非是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坐在角落的公叔老管家咳嗽一声,缓缓开口:“家主,老奴倒是觉得,清月小姐说得有道理。智胜集团确实给家族带来了不少利益,但如今触怒南宫家,已成烫手山芋。不如顺水推舟,将智胜清盘,把责任人交出去,再赔偿损失,既能平息南宫家的怒火,又能保住家族颜面。至于损失,我们可以从其他产业弥补,比如最近与异能大陆的能源合作,前景就很好。”
公叔鸿远揉了揉眉心,心中满是纠结。他知道公叔明轩说的是事实,智胜集团是家族对外开拓的一柄利器和一条聚财通道,放弃它,家族短期内会损失惨重。可他更清楚南宫无忌的脾气,一旦对方真的联合东武州七大世家来犯,公叔家虽不至于万劫不复,怕也是要伤筋动骨。
“明轩,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事没得商量。”他语气坚定,“立刻通知智胜集团,三天内清盘所有资产,将梁奎直等核心责任人控制起来,准备移交东州。另外,让财务部门以智胜集团的资产作为标的物准备赔偿资金,务必让南宫家和受害者满意。”
公叔明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公叔鸿远严厉的眼神制止。他只能愤愤地坐下,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议事厅内的其他人也不再说话,气氛沉闷如铅,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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