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家门的尤野信子,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门板,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住发软的双腿。怀里的金鱼水袋因为她的跑动而轻轻晃荡,里面两条小鱼不明所以地游动着。脸颊上的热度惊人,嘴唇上那个轻柔如羽却又清晰无比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
“晚安吻……”
他低哑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带着笑意,带着让她心跳失序的魔力。信子捂住脸,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把滚烫的脸颊埋进膝盖里。木屐还穿在脚上,浴衣的裙摆散落在地,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在扑扇翅膀,又像是打翻了蜜罐,甜得发慌,也乱得发慌。
就在她沉浸在羞赧与甜蜜中无法自拔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抬起头,手忙脚乱地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的发件人赫然是“狐狸先生”。
【From: 狐狸先生
某个笨蛋安全到家了?没摔跤吧?金鱼还活着吗?puri~】
看着这条带着他典型调侃语气的邮件,信子慌乱的心跳奇异地平复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笨拙地敲着回复。
【to: 狐狸先生
安全到了!没有摔跤!金鱼也很好!……谢谢仁王君今天的礼物,还有…晚安吻。】
打下“晚安吻”三个字时,她的手指都在发抖,脸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上来。犹豫再三,她还是红着脸点击了发送。
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瞬间,回复就来了。
【From: 狐狸先生
哦?原来那个叫晚安吻啊。我还以为是苹果糖吃多了沾到的糖屑,帮你擦一下而已。噗哩~】
信子:“……” 果然!这个坏心眼的欺诈师!就知道他不会好好承认!
她气得鼓起了脸颊,正要打字反驳,又一条邮件紧随而至。
【From: 狐狸先生
不过,味道还不错。比苹果糖甜。】
“轰——!”
信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用最恶劣的语气,说着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捧着手机,看着那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那点气愤早被巨大的甜蜜冲得无影无踪。她把脸埋进臂弯里,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羞窘和喜悦的呜咽。
而栅栏门外,仁王雅治并没有立刻离开。他靠在不远处一棵树的阴影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简单的“已读”标记,想象着门后那个迷糊蛋此刻一定又是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逗弄她,果然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没有之一。
他收起手机,双手插兜,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户,这才真正转身,慢悠悠地消失在夜色深处。
门内,信子平复了许久,才抱着金鱼水袋,蹑手蹑脚地爬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将水袋小心地放在书桌上,看着里面游动的小生命,又拿出那个珍贵的音乐盒,轻轻拧动发条。
叮叮咚咚的《卡农》旋律在安静的房间里流淌开来,两个小小的、定格在甜蜜瞬间的人偶缓缓旋转。
信子趴在桌子上,看着音乐盒,又看看手机里那条“比苹果糖甜”的邮件,感觉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暑假的分离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因为她有了一个明确的期盼,和一个甜蜜的秘密可以反复回味。
这个夜晚,因为祭典,因为浴衣,因为金鱼,因为苹果糖,因为黑暗中的牵手,更因为那个门前的晚安吻和后续的邮件,而被点缀得无比璀璨,深深地刻印在了她的青春记忆里。
而那份门前的依依不舍,也化为了对下一次见面的、更加炽热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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