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
老人很自然地用围裙擦了擦手，继续问道。
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来进行生死试炼的御兽师，而是来蹭饭的乡里乡亲。
“还没。”林云老实回答。
“那正好，我锅里炖了鸡，一起吃点。”
老人说完，也不等林云回应，便自顾自转身，拿着锅铲又回了屋里。
林云眨了眨眼，看着那肌肉隆起的背影消失在门内，最终还是抬脚跟了进去。
看来，这场试炼的开场，比他想象的要……生活化得多。
“打扰了。”
他走进木屋，顺手带上门。
屋内的陈设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朴素。
大多是不知什么木材打造的家具，带着天然的木纹，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
唯一显得“现代”一点的，是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一台尺寸不小的液晶电视。
里面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穿着得体的女主持人，正用标准的普通话报道着世界各地的动向。
“……埃及博物馆数件法老遗物被盗，目前博物馆负责人已向当地警方报警……”
林云的视线在电视上停留片刻，便被里屋门帘掀开走出来的老人吸引。
老人一手端着一大盆香气四溢色泽诱人的红烧鸡肉，另一手撩着门帘，步伐稳健地走出来，将盆放在客厅中央的木桌上。
热气和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勾人食欲。
“蒸锅里还有几个菜，你坐会儿，马上开饭。”
老人说完，又转身进了厨房。
“好。”
林云应了一声，在桌边坐下，身体微微有些紧绷。
这感觉，确实很像到了陌生长辈家里做客，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拘谨。
没多久，老人便陆续将菜肴端了上来。
粉蒸排骨软烂脱骨。
红烧鸡肉浓油赤酱。
蒜苗炒腊肉咸香可口。
再加上清甜的糖醋白菜和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
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显得格外丰盛。
桌角那一大盆蒸得粒粒分明、晶莹饱满的白米饭，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老人放好菜，走到壁橱前，取下一瓶没有标签的陶罐，拍开泥封。
一股浓郁醇厚的酒香立刻飘散出来。
他也不用酒杯，直接拿来两个吃饭的碗，咚咚倒满，将其中一碗推到林云面前。
“喝点？”
老人抬眼看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云看着那满满一碗清澈的酒液，闻到那诱人的酒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好。”
老人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随即端起自己那碗，向林云示意了一下，便仰头“咕咚咕咚”几下，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尽显豪气。
林云被这气氛感染，也深吸一口气，端起碗，学着老人的样子，大口喝了下去。
酒液入喉，初时只觉得一股暖流直坠腹中，随即强烈的后劲翻涌上来。
让他忍不住甩了甩头，长长呼出一口带着酒气的热气。
这酒极烈，入口却绵柔醇厚，并不呛喉，确实是好酒。
“吃点菜，垫垫肚子。都是自家地里种的，鸡也是院子里跑的，猪肉是杀的年猪。”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又给林云满上，然后用筷子指了指满桌的菜肴。
一碗烈酒下肚，林云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
先前的拘谨也散去了大半，道了声谢，便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开动。
不得不说，这位大佬的手艺是真的好。
每道菜都火候到位，味道绝佳，远超普通饭店的水平。
老人自己则是不紧不慢地喝着酒，吃着菜，目光不时落在林云身上。
看着他大快朵颐，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空隙之境内部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
他在这里已经度过了不知多少悠长的岁月。
种菜、养鸡、酿酒、做饭。
远离了外界的纷争与杀戮，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
只是，一个人吃饭，终究是冷清了些。
有人陪着一起吃，连最普通的饭菜，似乎也多了几分滋味。
酒足饭饱，林云主动起身，收拾起碗筷，拿到厨房的水缸边仔细清洗干净。
别人请客吃饭，自己帮忙洗个碗，也是理所应当。
等他擦干手走出厨房时，老人已经站在了屋门口，背对着他，望着外面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
那魁梧的背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出长长的影子，竟透出几分孤寂。
“来外头。”老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好。”林云应声，跟着他走出了木屋。
老人背负双手，缓步在静谧的村子里踱步。
除了那身夸张的肌肉和好得过分的精神头，他此刻的模样，与寻常乡下饭后遛弯的老大爷并无二致。
见老人不说话，林云也沉默地跟在身后，目光扫过那些安静的屋舍、撒欢的鸡群、以及远处在晚风中摇曳的麦田，心中对这位九阶大佬的过往，不禁生出了更多的好奇。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村子中央的广场。
广场由青石板铺就，中央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石质演武台，约莫七八十平米见方。
台子的石料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青色，表面光滑，隐隐有能量流动的痕迹。
林云尝试用精神力探知，却发现精神力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穿透，可见其材质特殊且坚固异常。
演武台两侧，各立着一排厚重的木质武器架。
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各种兵器。
刀枪剑棍，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槊棒拐子流星…
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老人带着林云径直走到演武台下，这才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你今年多大？”
“十八。”
“十八……”
老人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随即点了点头。
“才十八岁，精神力凝练，肉身根基也打得如此扎实，天赋确实罕见，了不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些许感慨：
“老夫当年像你这般年纪时，也不过四五阶的实力，便已被世人吹捧为惊世之才。你比老夫当年，强出不止一筹。白雪那丫头，眼光确实毒辣。”
林云被这位九阶大佬如此直白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谦逊道：
“前辈您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些。”
老人摆了摆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虚的就不用说了。你的精神属性，老夫观之，似乎是虫系？”
“是，虫系是我唯一的精神属性。”林云坦然承认。
“虫系……好！如此一来，便更合适了！”
老人抚须点头，但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审慎：、
“不过，在开始之前，有件事老夫必须问清楚。
你与那虫王会是何关系？莫非是其中哪一家的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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