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敖子诺脸上的担忧尚未转化为惊愕,就看到惊蛰被那恐怖的魔爪抓住,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面扭曲的、如同恶魔巨口般的墙壁漩涡!
“不!放开他!” 敖子诺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所有的理智在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吞噬!
她几乎是本能地,再次擎起了屠龙刀!九彩龙源之力不顾一切地燃烧、爆发!
“野蛮冲撞!” 她化作龙炎流星,试图冲向那魔爪!
“轰!” 一股无形的、坚不可摧的黑暗屏障在她面前骤然浮现,将她狠狠弹开!龙炎撞在屏障上,激起漫天涟漪,却无法撼动分毫!
“烈火剑法!开天斩!逐日剑法!” 她状若疯魔,将毕生所学疯狂地倾泻在屏障之上!
刀光纵横,龙炎咆哮,巨大的金色刀芒与迅疾的突刺剑光不断炸开,将那黑暗屏障轰得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却始终……差了一点!始终无法真正破开!
那屏障仿佛与整个牛魔寺庙最深处的本源相连,蕴含着万古积累的怨念与黑暗,坚韧得令人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打不破!给我开啊!!!” 敖子诺绝望地嘶吼着,晶莹的龙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混合着汗水与龙血,从她绝美的脸颊滑落。她一次次被反震力震得气血翻腾,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却依旧疯狂地劈砍着。
她看到惊蛰被那魔爪一点点拖向漩涡,他的身体在魔爪的紧握下微微颤抖,似乎在与那恐怖的力量抗争,却显得如此无力。
“子诺……”
就在惊蛰的身影即将被那漆黑的漩涡彻底吞没的刹那,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了那个为了他正在疯狂攻击屏障、泪流满面的龙女。
他的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金色的血痕,但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极致的温柔与平静。
他的声音透过魔爪的封锁与屏障的阻隔,清晰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传入敖子诺近乎崩溃的心神深处:
“子诺……看着我。”
敖子诺劈砍的动作猛地一僵,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对上惊蛰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
“相信我。” 惊蛰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也相信……你自己。”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一字一句,如同最后的嘱托,又如同蕴含着无尽玄机的箴言:
“你的前世,是执掌晨曦、破开永夜的——紫霞神君。”
“紫霞……不灭,龙魂……永耀。”
“唤醒你血脉深处……真正的力量。”
“先带琪儿……去找银灵……复活她……”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看着敖子诺那难以置信却又仿佛被触动灵魂的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带着无限信任的微笑:
“别怕……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
“唰!”
魔爪彻底收回,惊蛰的身影被那翻滚的黑雾漩涡彻底吞噬,消失不见。那面扭曲的石壁剧烈波动了几下,随即迅速平复,恢复了原先布满裂痕的古老模样,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以及那依旧顽固存在的、将敖子诺隔绝在外的黑暗屏障,证明着方才的真实。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敖子诺僵在原地,手中的屠龙刀“哐当”一声掉落在黑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她怔怔地看着惊蛰消失的地方,看着他最后留下的那个温柔而信任的微笑,脑海中回荡着他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你的前世,是紫霞神君,回去带上记忆套装,找回自己的记忆!”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灵魂最本源的悸动,如同沉眠的火山,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我是紫霞……神君?惊蛰!我......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染着龙血与泪水的掌心,一缕微弱的、却带着破晓般纯净与希望的……紫色霞光,正在她的指尖,悄然萦绕,敖子诺怒视那个带走惊蛰的地方。
那里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令人作呕的黑暗气息,以及那依旧顽固存在的、将敖子诺隔绝在外的黑暗屏障,证明着方才的真实。
敖子诺瘫跪在地,屠龙刀脱手,龙泪混合着血与汗,在冰冷的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惊蛰最后的话语在她脑中轰鸣,与眼前残酷的虚无激烈冲撞,几乎要将她的神魂撕裂。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与混乱中,她的目光,被石壁上一点异样死死攫住——
就在那魔爪缩回、漩涡平复之处,墙壁的裂痕深处,竟有一线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光,正从内部隐隐透出!
那绝非世间任何已知的光源。
它并非照亮,而是吞噬周遭本就黯淡的光线,自成一片诡异的视觉焦点。光是惨白的,如同被剥皮曝尸的骨骸,又隐隐透着一股污浊的暗红,仿佛干涸了亿万年的血痂。仅仅是注视着,就感到眼球刺痛,灵魂仿佛被冰冷的针尖反复穿刺。
这光带着毁灭的实质,仿佛它本身就是“终结”这个概念具象化的流淌,所及之处,连空气都发出细微的、濒死般的哀鸣,空间结构在其边缘呈现出细微的、扭曲的裂纹。
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随之弥漫开来,并非血肉腐烂的气味,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本质的腐败——是星辰寂灭的尘埃,是法则崩坏后散发的朽败,是无数世界残骸堆积发酵出的、直冲神魂的恶息。
光芒摇曳,散发出无尽的茫然。它不像火炬指引方向,反而像一片没有尽头的、失重的虚无,凝视它,会让心智迷失,忘却来路,不辨去处,只剩下一种被放逐于时空之外的、彻骨的孤寂与认知的混乱。
最终,这一切特质交织,赋予这光芒一种极致的玄幻感。它违背常理,超越认知,仿佛是从某个不可名状、不可理解的维度强行渗入此界的“异物”。它并非能量,也非物质,更像是一道……活着的、充满恶意的“伤口”,在现实壁垒上汩汩流淌着属于另一个深渊的脓血。
这道光,就这么静静地、持续地从墙壁裂缝中透出,像一只来自九幽最底层的、冷漠窥视着此界的邪眼。
它无声地宣告着惊蛰被拖入了何等恐怖的境地,也让敖子诺那颗因“紫霞神君”之名而悸动的心,沉向了更冰冷、更黑暗的深渊。这光芒,就是惊蛰此刻所处的世界,传递给她的唯一、也是最残酷的讯息。
三十三重天,紫霄宫内,云床锦帐,暖玉生香。
花令仪依偎在明灯身侧,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小女儿家的娇憨,轻轻晃了晃明灯的手臂,声音软糯地旧事重提:
“明灯呀,你答应过我的……那场婚礼,到底何时才办嘛?”
她仰起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你都为下界孩子们定下了‘大爱之道’,我们这做祖师的,总不能一直这般……不清不楚吧?” 说到后面,她自己先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明灯低头,看着怀中爱妻那娇嗔的模样,眼中是化不开的万古柔情与宠溺。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声音温润如玉,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傻令仪,本尊何时亏待过你?既是答应你的,自然作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继续说道:“嗯,我们不仅要办,还要办两次。”
“一次,便在你这即将成就金仙的肉身之时,于这苍月岛,邀你此世亲友,办一场人间最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
“另一次,” 他目光望向了那至高无上的三十三重天阙,“待你金仙道果稳固,我便在凌霄殿上,诸天神佛见证之下,再与你结一次天婚,昭告万界,你花令仪,便是我明灯亘古唯一的帝后。”
花令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绝美的容颜上绽放出让日月都失色的灿烂笑容。
她用力点头,声音里充满了幸福与雀跃:“好!我都听夫君的!”
也就过了一会儿,她又将脸颊深深埋进明灯温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来,“明灯呀……我们还是先办天庭的吧!让万界都知道,我是你的!”
明灯搂紧了她,“依你,都依你,我的令仪说什么就是什么。”
骤然间,明灯抚弄青丝的手指猛地一顿!
他脸上那亘古不变的温润从容瞬间冰消雪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少在他眼中出现的——震怒!
那双蕴含诸天星海、看透万古轮回的重瞳之中,仿佛有亿万世界在同时崩毁,爆发出足以令万道哀鸣的恐怖寒芒!
“放肆!”
一声低喝,并非响彻宫殿,却让整个紫霄宫乃至三十三重天的法则都为之剧烈一颤!并非针对花令仪,而是穿透了无尽虚空,直接锁定了那股胆敢在他刚刚立下“大爱”之道、亲自平息事端的土地上,再次伸出魔爪的——亵渎之力!
“明灯怎么啦?” 花令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坐起,美眸中满是担忧。她从未见过夫君如此形于色的愤怒。
“无妨,一只藏头露尾的虫子,扰了清净。” 明灯瞬间收敛了外泄的气息,轻轻拍了拍花令仪的手背,语气恢复了平静,但眼底的冰冷却丝毫未减。“我去去便回。”
这一次,他没有再考虑神明真身降临会对玛法世界生灵造成何等冲击与惶恐。
动了他启源天尊的人,还是在刚刚被他亲自净化的地界,此乃,不可饶恕之僭越!
心念动处,时空倒转。
下一瞬,明灯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苍月岛上空,恰好是牛魔寺庙的穹顶之上。他甚至没有低头去看那寺庙的具体情形,只是漠然抬脚,朝着下方虚空,轻轻一踏。
“沉。”
言出法随,天地共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地动山摇的崩塌。在一种超越了凡俗理解的、绝对规则的伟力作用下,整座庞大无比的牛魔寺庙,连同其所在的山体根基,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握住,无声无息地开始向下沉降!
岩石、土壤如同流水般自行分开,为其让路。
不过呼吸之间,那座刚刚解除封印、本应成为新秘境的牛魔寺庙,已被硬生生永久地镇压到了苍月岛的地壳深处,被层层叠叠的岩层与强大的封印法则彻底封死,再难见天日!唯有那片区域微微下陷的地表,证明着这里曾有的存在。
明灯的身影随之出现在原本祭坛大殿的位置,如今已是深入地底的黑暗空间。他无视周遭因空间剧变而尚未平息的能量乱流,目光直接落在了那面残留着诡异光芒的墙壁上。
只一眼,他深邃的眼眸便微微眯起。
“九幽……”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确认,更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凛冽杀机。“竟是此处缝隙通了九幽……”
他感受到了,那光芒背后连接着的,是远比暗之恶魔更加本源、更加古老、充满了无尽死寂与归墟之意的——九幽之气!那是连神明都不愿轻易涉足的放逐与毁灭之地。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敖子诺抱着恩琪尸体绝望的哭泣和试图攻击屏障的龙力波动。
明灯目光扫过,看到了敖子诺怀中生机几乎断绝的恩琪,也看到了敖子诺眼中那因惊蛰话语而开始萌芽、却依旧被巨大悲痛笼罩的紫霞神光。
“龙女紫霞。” 明灯的声音直接响彻在敖子诺的心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速带此女回去,寻那道尊银灵,他有回天之力。此地,非汝久留之处。”
他的话语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让悲痛欲绝的敖子诺一个激灵。她怀中的恩琪,似乎也因明灯的到来,残存的一丝微弱意识与璃月之间的记忆套装联系骤然清晰。
远在雷炎洞穴,一直焦急等待、心神不宁的璃月,猛地站起身:“是琪儿!子诺……她的气息……在求救!” 她毫不犹豫,全力催动记忆套装。
光芒在地底闪过,抱着恩琪的敖子诺瞬间从这被镇压的魔窟中消失,被拉回了安全的雷炎洞穴。
待敖子诺离去,明灯独自立于这沉入地底的绝对黑暗之中,唯有那道从墙壁裂缝透出的、散发着毁灭、腥臭、茫然、玄幻气息的九幽之光,映照着他冰冷如玉的脸庞。
他再次将神识探向那道光芒,更深入地感知其后的通道与那抓走惊蛰的魔手本源。片刻后,他收回了神识,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微微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岩层,直达三十三重天,那温柔的牵挂所在。
“令仪,” 他的神识之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在紫霄宫中花令仪的耳边轻轻响起,“我们的婚礼……恐怕要稍待些时日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蕴含着不容更改的决定:
“九幽异动,惊蛰被掳,此事关乎此界根基,更关乎……一场旧怨。”
“吾需亲往九幽一行。”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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