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任何呵斥都让云皎皎胆寒。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了冰冷的石板上,大脑一片空白。
属什么?她属什么?难道要说自己属“忽悠”吗?!
电光火石间,她瞥见窗外朦胧的月色,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水!民女……民女名皎皎,取意月光,月属太阴,太阴主水!”
“民女命格属水!王爷您金煞过旺,如火焚原,正需至柔至净之水调和!”
“此乃……此乃天地生克之道!”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解释牵强得可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完了,他肯定不会信……
然而,萧璟并未立刻发作。
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继续审视着她,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方才那片刻的、因她靠近和言语而产生的轻微舒缓感,虽然短暂,却如同在无尽黑暗中划过的一丝微光,让他无法完全忽视。
是巧合?还是这女子身上,真有什么古怪?
这时,萧璟眉头猛地一蹙,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
他抬手用力按向自己的额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乎在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剧烈痛楚。
周身那原本稍有平复的暴戾气息再次不稳地躁动起来,比之前更加混乱。
旁边的管事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王爷!您可是旧疾又犯了?”
“快!快去请太医!”
“闭嘴!”萧璟低喝一声,声音压抑着痛苦与烦躁。
他厌恶这种被病痛掌控的感觉,更厌恶旁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却又因他的怒斥而强行压抑着,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云皎皎跪在地上,心脏狂跳。
机会!这是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抬起头,紧紧盯着萧璟那张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俊脸,语速飞快,带着一种故作神秘的引导:
“王爷!凝神!静心!”
“试着将意念沉于丹田,想象……想象一股清泉自头顶百会穴涌入,缓缓流遍四肢百骸,洗涤冲刷那灼热暴戾之气……”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萧璟的反应。
见他并未立刻呵斥,胆子又大了些,开始碎碎念般地低声吟诵一些连她自己都不太懂的、从前在现代看杂书记下的道家静心口诀,夹杂着一些安抚性的词汇: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对,就是这样,放缓呼吸,一吸……一呼……感受那股清凉之气,对,就是水,至柔之水,化解金石之戾……”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稳节奏,在这混乱压抑的灵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萧璟紧闭着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本欲将这聒噪的声音驱逐,但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微弱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试图渗透他混乱灼热的气场。
他下意识地,竟真的跟着那引导,尝试调整早已紊乱不堪的呼吸和内息。
奇迹般地,那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的、撕裂般的头痛,似乎真的随着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和刻意引导的意念,减缓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依旧痛苦,却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周围的下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这云三小姐……莫非真有什么神通?
良久,萧璟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按着额角的手也缓缓放下。
他睁开眼,眼底的血色褪去不少,虽然依旧疲惫冰冷,但那份失控的躁动已然平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云皎皎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与探究。
云皎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小声道:“王爷……感觉可好些了?”
萧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旁边依旧处于震惊中的管事淡淡道:“将她安置在听风苑偏殿。”
管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不杀,留下了?
他连忙躬身:“是,王爷!”
云皎皎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地,几乎要虚脱。活下来了!暂时活下来了!
可没等她这口气喘匀,萧璟下一句话又让她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明日辰时,过来奉茶。”
奉茶?云皎皎有点懵,这又是什么考验?
萧璟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语气依旧冷淡:“本王倒要看看,你这‘水’,究竟能‘解’到何种程度。”
这是要把她放在身边,就近观察了!
云皎皎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皎皎遵命。”
很快,有两个看起来机灵些的丫鬟上前,恭敬地请云皎皎离开灵堂。
走出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殿,重新呼吸到外面微凉的空气,云皎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肃穆的殿宇,心中并无多少劫后余生的喜悦,反而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
听风苑偏殿……奉茶……
她这“五行缺我”的戏码,看来还得继续演下去,而且,舞台似乎转移到了那位心思难测的王爷身边。
她跟着丫鬟走向听风苑时,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小太监的低语:
“听说了吗?云家那边又派人来问了,想知道三小姐是不是真的……那个了……”
云皎皎脚步微顿,眼神冷了下来。
云家……她这“冲喜”的任务还没完成,或者说,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了。
那些所谓的“家人”,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条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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