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璟一早便入宫觐见。
云皎皎起身后,由小蛮和阿蔓伺候着梳洗。
阿蔓显然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看着梳妆台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胭脂,眼睛瞪得溜圆。
苏嬷嬷在一旁教导规矩,她听得认真,但笨手笨脚,拿着玉梳差点把云皎皎的头发缠住,递个帕子力道没控制好,直接糊了云皎皎半张脸。
“哎哟我的小祖宗!”
苏嬷嬷看得心惊胆战,连忙上前纠正,“轻点儿,轻点儿!”
“王妃身子娇贵,可经不起你这般力道。”
阿蔓吓得缩回手,扁着嘴,泫然欲泣:“对、对不起王妃姐姐,阿蔓笨……”
云皎皎被她这模样逗笑,拉过她的手,温和道:“不怪你,慢慢学就会了。”
“以后递东西,想着这是豆腐,轻轻拿,轻轻放。”
“豆腐?”阿蔓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用早膳时,笑话更多了。
阿蔓看着满桌精致的点心和小菜,眼睛发光,但还是记得苏嬷嬷教的,等云皎皎动了筷,她才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
她本想夹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结果力道没掌握好,筷子一夹,那q弹的虾饺“咻”地一下从盘中飞了出去,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进了旁边小蛮的汤碗里,溅起几滴汤汁。
小蛮:“……”
阿蔓:“!!!”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蔓慌得差点把筷子扔了。
云皎皎忍俊不禁,小蛮也哭笑不得地捞出那颗“历经坎坷”的虾饺,嘀咕道:“你这力气,用来暗算倒是一把好手。”
阿蔓红着脸,接下来吃饭更是小心,几乎是用指尖捏着点心,一点点往嘴里送,那模样不像吃饭,倒像在完成什么精细的拆弹任务,看得云皎皎和小蛮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早膳后,云皎皎想着带阿蔓在府里走走,熟悉环境,也顺便散散心。
行至花园,只见几个小厮正费力地抬着一个硕大的紫檀木花盆,里面种着一株名贵的十八学士茶花,看样子是要挪个地方晒太阳。
那花盆极其沉重,四个小厮抬得龇牙咧嘴,步履维艰。
阿蔓看着他们吭哧吭哧的样子,歪着头对云皎皎说:“王妃姐姐,他们看起来好累哦。”
云皎皎笑道:“那花盆是实木的,自然重些。”
阿蔓“哦”了一声,忽然迈步走了过去,对那几个小厮说:“你们歇歇,我来吧。”
那几个小厮一愣,看着这个还没他们肩膀高、瘦瘦小小的新来的丫头,都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打趣道:“阿蔓姑娘,这可不是你们女儿家玩的绣花针,沉得很呐!”
阿蔓也不多话,走到花盆边,弯腰,两只手抓住花盆边缘,深吸口气,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竟稳稳地将那巨大花盆,抱了起来!
而且看起来毫不费力!
她甚至还调整了一下抱姿,让那株茶花更稳当些,然后转头问那几个已经石化的小厮:“要、要放哪里?”
小厮们张大的嘴巴能塞进鸡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石台,结结巴巴:“放、放那边……”
阿蔓“哦”了一声,抱着比她人还宽的大花盆,步履轻松地走到石台边,轻轻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好像只是搬了个小板凳。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下人都惊呆了。
小蛮使劲揉了揉眼睛,扯着云皎皎的袖子:“小、小姐……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云皎皎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扶额道:“阿蔓,以后……这种重活,让男仆们做就好。”
她真怕这丫头一不小心把王府什么贵重东西给搬碎了。
阿蔓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王妃姐姐。”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
经过荷花池上的九曲回廊时,廊下挂着一排制作精巧的铜制风铃,微风拂过,叮咚作响,十分悦耳。
阿蔓看得喜欢,忍不住跳起来想去摸那风铃。
她忘了控制力道,这一跳,手是碰到了风铃,但同时也“咔嚓”一声,把固定风铃的一根纤细横木给……掰断了。
风铃“哐当”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蔓看着手里的半截木头,又看看地上的风铃,傻眼了。
负责打理花园的管事嬷嬷闻声赶来,看到这情景,心疼得直抽气: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这可是江南名家打造的响铜风铃,这、这横木……”
阿蔓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就是想摸摸……它唱歌好听……”
云皎皎看着地上那明显是材质不够结实才被阿蔓无意掰断的横木,又看看快要哭出来的阿蔓,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管事嬷嬷道:
“罢了,不过是根横木,找人换个更结实的便是。”
“阿蔓并非有意,嬷嬷莫要责怪她。”
管事嬷嬷见王妃发话,自然不敢多言,只是看着阿蔓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敬畏……这新来的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上午下来,阿蔓“力大无穷”和“闯祸精”的名声,算是在王府下人间悄悄传开了。
云皎皎看着她单纯又带着点小委屈的模样,实在是生不起气来,只觉得这丫头就像一颗突然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给王府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晌午时分,云皎皎刚回到主院,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见清风面色凝重地快步走来。
“王妃,”清风行礼后,低声道,“王爷从宫中回来了,脸色……很不好。让您即刻去书房一趟。”
云皎皎心中一凛,看来宫中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看了一眼正在努力跟小蛮学习如何端茶倒水,虽然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的阿蔓,整理了一下心情,起身前往书房。
萧璟负手立于书案前,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寒意。
听到云皎皎进来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皇兄虽对城西之事有所耳闻,但并未深究,只当是寻常邪祟作乱,已被天雷诛灭。”
萧璟声音冷沉,“对于‘圣教’及多地气节点之事,他……心存疑虑,认为或许是那番僧危言耸听,或是有人借机生事。”
云皎皎蹙眉:“陛下不信?”
萧璟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牵涉太大,若无确凿证据,皇兄不会轻易动摇朝局。”
“他只令本王暗中查探,不得声张。”
这也在意料之中。
云皎皎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暗中查起。”
“王爷,我需一份详细的京城舆图,最好能标注出山川河流、重要建筑及坊市分布。”
“地气流转与山川地势、人气汇聚之处息息相关,或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可。”萧璟点头,“舆图稍后让清风送来。”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云皎皎脸上,带着一丝复杂:“此外,皇兄提及,三日后宫中设宴,为南境使团接风。”
“指名……你随本王一同入宫。”
云皎皎微微一怔。
这南境使团来得未免有些巧合。
而且,指名要她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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