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微亮。
萧璟起身时,明显感觉周身松快了许多,连带着因林嫣然之死带来的阴郁都驱散了些许。
他看了一眼昨晚空了的茶盏,眸中神色难辨。
用早膳时,云皎皎仔细观察萧璟,见他气色确实比前两日好了不少,心中大定,对自己的“养生茶”理论更是信心百倍,盘算着晚上再改良一下方子。
“王爷,今日去望星楼,我们以什么身份前往?”云皎皎问道。
萧璟放下筷子,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动作一丝不苟:“望星楼乃前朝司天监旧址,如今虽对百姓开放,但其顶层及地下密室仍属皇家禁地,由钦天监派人看守。”
“我们便以寻常香客身份,在楼下几层走动,你先感知气机。”
“若有必要,本王再亮明身份。”
云皎皎点头:“如此甚好,不易打草惊蛇。”
早膳后,距离出发尚有些时间。
云皎皎想着昨夜研究药膳时翻到的一些简单符箓图样,大多是安神静心、驱邪避秽的基础符文。
她想着萧璟劳心伤神,若能有张安神符随身携带,或许能让他休息得好些。
她找来黄纸、朱砂,又让阿蔓去厨房要了点糯米粉用来调和水,她记得好像需要某种媒介,便在小书房里有模有样地开始“创作”。
小蛮和阿蔓好奇地围在旁边看。
“小姐,您这是要画符?”小蛮看着云皎皎铺开黄纸,一脸新奇。
“嗯,试试画个安神符。”
云皎皎回忆着书上看来的模糊图案和所谓的“凝神静气,心随意动”的要诀。
她拿起毛笔,蘸饱了朱砂,手腕悬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高深。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下笔的手有些抖,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本该圆润的符文拐角处生硬得像被掰断的树枝,该连贯的笔画中间还断了几处。
更要命的是,她调朱砂时水放多了,颜色淡不说,还洇开了一大片,整张符看起来……颇为抽象。
阿蔓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纸上那一团红呼呼、看不出原样的东西,小声问小蛮:
“小蛮姐姐,王妃姐姐画的……是什么呀?”
“像……像我们山里一种红蘑菇。”
小蛮忍着笑,戳了戳阿蔓:“别瞎说!小姐画的是符!高深着呢!”
云皎皎看着自己的“杰作”,也有些汗颜。
这跟她想象中流光溢彩、道韵天成的符箓差距也太大了!
她不死心,又连续画了几张,结果一张比一张惨不忍睹,不是这里多了一笔,就是那里少了一划,最后一张甚至因为手抖,把符文中间画成了个墨疙瘩。
“唉,看来我没这方面的天赋。”
云皎皎有些气馁地放下笔,看着桌上那几张“抽象派作品”,正准备团起来扔掉。
“王妃姐姐,别扔呀!”
阿蔓连忙拦住,她拿起那张最初画的、虽然模糊但还能勉强看出个框架的符纸,小心翼翼地说,“这个……看着挺好看的,亮亮的。”
“亮亮的?”云皎皎一愣,接过来仔细看。
确实,在清晨的光线下,这张失败品上的朱砂似乎泛着微弱的温润光泽,与其他几张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同。
她用手指轻轻触摸,甚至能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难道……歪打正着了?
云皎皎心中一动。
她想起自己画这张符时,心里想的全是希望萧璟能安睡,精神能好起来,最为专注。
而后面的几张,反而因为急于求成,心思杂乱。
她将这张符纸单独拿出来,犹豫了一下,将其余几张失败的团了团丢掉。
“王妃,王爷说可以出发了。”清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云皎皎应了一声,看着手中这张唯一的“成品”,最终还是将它小心折好,放入了随身携带的锦囊里。
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份心意。
她带着小蛮和阿蔓来到府门口,萧璟已经等在那里。
他今日换了一身墨蓝色的常服,少了几分王爷的威仪,多了几分清贵公子的气质,只是眉眼间的冷峻依旧让人不敢直视。
“走吧。”萧璟目光扫过云皎皎,并未多言,率先登上了马车。
云皎皎带着小蛮和阿蔓上了后面一辆稍小些的马车。
阿蔓是第一次坐这么华丽的马车,又是紧张又是新奇,缩在角落不敢乱动。
马车缓缓向城北的望星楼驶去。
车厢内,萧璟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今日他总觉得心神格外宁静,脑海中纷杂的思绪似乎被无形的手抚平,连带着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隐约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温和的气息萦绕在身侧,如同春日的暖阳,悄无声息地驱散着他体内积年的阴寒与疲惫。
他睁开眼,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旁边马车方向。
是……她的缘故吗?
而后面马车里,云皎皎正从锦囊里拿出那张符纸,对着光又看了看,那微弱的暖意似乎更明显了些。
她心中嘀咕:难道真有用?
这玄学传承,难道不看笔画工整,看的是……心诚则灵?
她将符纸重新收好,撩开车帘一角,望向越来越近的望星楼。
那高耸的楼阁在晨光中显得肃穆而神秘。
不知为何,越靠近那里,她袖中的龟甲就越是躁动不安,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灼热感。
望星楼,果然有问题。而且,问题恐怕不小。
喜欢启禀王爷,国师她又在靠算卦苟命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启禀王爷,国师她又在靠算卦苟命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