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初入7班·伞的灰、锁的冷与创可贴的尖
时间:2004年深秋(电影现实);穿越至约1998年(阿祖约17-18岁)
地点:大陆,青川镇(现实);穿越至香港,某私立贵族学校(穿越点)
怀表的凉意从掌心褪去时,青川镇的后半夜正飘着细雨。
我缩在被子里,指尖还残留着雨巷里后巷的湿冷——他碾糖时鞋尖的力道、捏着碎玻璃的指尖、还有那句“别随便对人好”,像小石子一样硌在心里,又疼又慌。
眼泪悄摸摸地渗进枕套,不是怕他的坏,是怕怀表里那个举着枪笑的影子。
那个在雨巷里捏着橘色糖纸、眼尾藏着点慌的少年,怎么会变成那样?
口袋里的橘子糖被攥得发皱,糖纸边角磨得毛了边,像他没说出口的委屈。
“软软,手续全办好啦!”
第二天中午,李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带着喜气,
“下周三的船票,陈警官说会去码头接你。
到了香港要好好的,别总自己憋着。”
我摸着窗台上的怀表,第二颗星亮得发颤。
还有一周就要去香港了,去他的世界。
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连他完整的脸都没看清。
夜里躺在床上,怀表的星芒在黑暗里闪着,像在催我——再去看看他,趁他还没完全变成恶魔。
深吸一口气,指尖按下表冠。
“咔哒。”
比上次更缓的晕眩,像被裹在棉花里转了个圈。
再睁眼时,光线刺得我眯起眼——不是青川镇的煤油灯,是鎏金的吊灯,映着走廊墙上挂的油画,画里的贵族小姐笑得假惺惺的。
空气里飘着松节油和檀香的混合味,呛得我皱了皱眉。
“阮小姐,快些,校长等着呢。”
穿西装的教导主任催着,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响得像敲鼓。
我的脑子还在转:美术老师,兼高二(7)班班主任。
校长办公室里,地中海发型的老头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在我的简历上敲得“哒哒”响:
“阮小姐的学历……确实差点意思。但这班情况特殊,没人愿意带。
你要是同意兼任班主任,就先试用一个月,学校会给你分配教师宿舍。”
“特殊”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同意。”我的声音很轻,却很稳。
校长愣了下,大概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快,随即挥挥手:
“去吧,陈主任,带她去宿舍放东西,再去班级。”
宿舍很小,却有独立的床和书桌,窗外对着学校的后花园。
我把黑伞拿在手里(和雨巷那晚一模一样的棉布伞),刚要收拾东西,就被教导主任催着往教室走。
走廊尽头的教室门虚掩着,里面没吵,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
教导主任把我推到门口,声音压得很低:“阮老师,这班都是有钱人家的刺头,别太较真,安全第一。”
没等我反应,他转身就溜,皮鞋声越来越远,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原地。
我垂下眼,看见自己的手指在发抖——高二(7)班,17岁的少年,还有他的团伙。
他们现在都还是少年,不是戴着面具的恶魔。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瞬间,十几道目光扎了过来。
染黄发的男生(后来才知道他叫黄毛)正把纸团砸向教室后墙的标语,“砰”的一声闷响;
靠在墙角的女生涂着黑指甲,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皮都没抬;
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举着相机,对着我“咔嚓”按了下快门,闪光灯晃得我眯起眼;
而后排靠窗的位置,一个男生半陷在椅里,手肘撑着窗台,指尖转着支银黑钢笔,转得飞快,笔杆在阳光下划出冷光。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下。
颈侧那道淡红的疤、敞开的衬衫领口、转笔时手腕的弧度——太像雨巷里的身影了。
可阳光太亮,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嘴角勾着的冷,和雨巷时一模一样。
是他吗?
我攥紧衣角,指尖发白。
“哟,来了个老处女?”黄毛跳起来,几步冲到我面前,伸手就抢教案,
“穿这么老土,戴这么厚的眼镜,看得见画吗?”
他手劲大,我没抓住,教案“哗啦”散了一地。
他身边的胖子跟着笑,伸手就推我的肩膀:“滚出去,别脏了我们班的地。”
我踉跄着退了一步。
“够了。”
后排的男生终于开口了。
他没看我,却把钢笔“啪”地拍在桌上,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教室静了两秒。
“关祖,你帮她干嘛?”黄毛生气的嘟囔,“这老处女看着就晦气。”
关祖。
我攥紧衣角,指甲掐进掌心。
他慢慢抬起头,眼尾上挑,瞳孔里没一点光:“没。”
他站起身,白球鞋踩在我的教案上,碾得纸页发皱:
“我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吵。”
我急着去捡,他的鞋尖突然碾过我的指尖,不是轻描淡写的碰,是带着力道的碾——指甲盖传来一阵麻疼,像被门夹了。
我疼得缩回手,眼泪瞬间涌上来,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
“捡起来。”
他说,钢笔尖对着我的下巴,冰凉的触感以及微微的刺痛蔓延开来。
黄毛和胖子笑得更凶,胖子还往我背上扔橡皮:“老处女,快捡啊!”
一阵委屈以及愤怒突然袭来,我慢慢蹲下去捡教案,手指刚刚碰到纸,他就用鞋跟重重踩在我的手背上:“慢死了。”
我咬着唇,手背上剧烈地疼传到心里,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他的鞋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看着我哭,嘴角勾了下,不是笑,是嗤笑。
他看着那片湿痕,嘴角勾了下带着一种恶意:“这么不禁疼?”
黄毛和胖子笑得更凶,胖子抓起讲台上的粉笔灰,往我头上撒:
“老处女哭啦!快求我们,求我们就放你一马!”
粉笔灰钻进眼睛里,涩得我睁不开眼,只能胡乱地擦。
关祖靠在桌边,掏出烟点燃,烟圈吐在我脸上,呛得我咳嗽。
他没阻止胖子,反而慢悠悠地说:
“擦什么?
灰多干净,正好给你洗洗脸。”
我咬着牙,手背的疼传到心里,像有根针在扎。
突然想起雨巷里他捏着糖纸的样子,那时的他眼里还有点慌,可现在,只剩一片冷。
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还是我认错了?
“ 这种破伞”关祖突然弯腰,拎起我靠在墙角的黑伞,手指摩挲着掉漆的伞骨,眼神里闪过一丝恍惚,又立刻被冷意覆盖,
“破破烂烂的,扔了吧。”
他手臂一扬,伞“咚”地砸进后排垃圾桶——伞面撞在发霉的面包上,溅起的灰落在我的头发上。
黄毛和胖子拍着手笑:“扔得好!这种破伞配不上我们班!”
笑完,他们突然架住我的胳膊,往卫生间拖:
“走,带她去洗洗脑子!
省得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烦人!”
他们的手像铁钳,掐得我胳膊生疼,我挣扎着喊“放开”,声音却被他们的笑声盖过。
关祖还是靠在窗边抽烟,连眼皮都没抬。
只是在我被拖到门口时,他忽然说:
“别关太久,等下要上美术课。”
语气平淡,像在说“别耽误我吃饭”。
黄毛愣了下,骂了句“事多”,还是踹开卫生间的门,把我推了进去。
门“咔哒”锁死,里面没灯,只有水管滴水的“滴答”声,霉味混着尿骚味,呛得我直恶心。
“好好待着!”黄毛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等我们上完烟,再放你出来!”
我蹲在地上,抱着膝盖。
手背的疼还在,胳膊被掐出了红印,头发上全是粉笔灰和垃圾灰。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完。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什么要找他?
他明明就是个恶魔,和怀表里那个举着枪的人一模一样。
想逃。
想立刻按下怀表回去。
可指尖碰到怀表时,又停住了——
雨巷里他攥着糖纸的样子,颈侧那道和雨巷时一样的疤……
哭到喉咙发哑,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黄毛的惨叫:“关祖!你他妈疯了?”
门被踹开一条缝,关祖的声音冷得像冰:“滚!”
黄毛和胖子骂骂咧咧地跑了。
他没进来,只是把什么东西扔在地上,转身就走,白球鞋踩过地砖的声音越来越远。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两下,停在我脚边——是枚薄荷味的创可贴,没拆封。
是他扔的?为什么?怕我手伤了,没法捡他扔的东西?还是怕我死在卫生间里,没人给他当乐子?
我捡起创可贴,指尖发抖。贴在手上时,薄荷的凉意透进来一直蔓延到了心里,我摸着创可贴,慢慢站起身,走出卫生间。
教室门虚掩着,关祖还靠在窗边抽烟,烟蒂扔了一地。他没看我,从我身边走过!垃圾桶里的伞还在,灰扑扑的,像我此刻的样子。
我没去捡伞,径直走出了教室。走廊里空荡荡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像一块块碎金。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上课铃响了。我擦干眼泪,站起身,往教室走。推开门时,关祖正盯着垃圾桶里的伞看,转笔的动作停了。看见我,他立刻恢复了冷漠,嘴角勾出熟悉的嘲讽:“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跑了。”
我没说话,走到垃圾桶边,蹲下来,捡起那把脏伞。
他看着我捡伞的动作,没说话,只是把刚点燃的烟,摁灭在了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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