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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烙印·暴虐的废墟与无声的告白
（第二日 · 目的地）
关祖亲自开车，一辆低调但性能强悍的黑色轿车。
他没有蒙住我的眼睛，似乎是一种傲慢的宣告：
即便我知道路线，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车最终停在了一片破败的豪宅区。
与其说是豪宅，不如说是废墟。
杂草丛生，墙体斑驳，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老宅像一头死去的巨兽匍匐在山腰，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我认得这里。
从怀表给予的记忆碎片里，我见过它——
关祖童年时的“家”，也是他父亲，那位关总警司，对他施加无数暴行的炼狱。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带我来这里……
想验证什么？
（深入虎穴）
关祖下车，面无表情地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
他走在我前面，背影在荒芜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孤寂又决绝。
宅邸内部更是破败不堪，昂贵的地毯腐烂发霉，水晶吊灯砸在地上碎成齑粉，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奢华。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种……陈年的绝望气息。
他没有去客厅或卧室，而是径直走向一扇隐蔽的、通往阁楼的小门。
楼梯狭窄而陡峭，每一步都踩在积年的灰尘上。
（阁楼 - 终极刑场）
阁楼低矮，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光。
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根粗大的、锈红色的水管横亘在中央，异常刺眼。
关祖在那根水管前停下了脚步。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水管上那些深刻的、凌乱的划痕，还有一些早已变黑、难以辨认的污渍。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阁楼里响起，平静得可怕，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他喜欢把我铐在这里。”
“冬天像冰窖，夏天像蒸笼。”
“有时候是皮带，有时候是烟头……”
他转过身，目光像两盏探照灯，直射向我，
“你说你见过我十二岁雨夜的样子……
那你看没看过，我在这里的样子？”
（验证与交锋）
我看着他，看着这根承载了他无数痛苦和屈辱的水管，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怀表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少年蜷缩的瘦弱身影，绝望的眼神，皮带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
我强忍着喉咙的哽咽和翻涌的酸楚，强迫自己扬起一个满不在乎的、甚至带着点嘲弄的笑：
“啧，关大少童年还挺……
丰富多彩。”
我走近两步，学着他的样子，用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划痕，语气轻佻：
“不过，你父亲的手法……
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这些痕迹，乱糟糟的，一点艺术感都没有。”
（关祖的反应 - 裂痕）
我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他最鲜血淋漓的伤疤，却又用最轻佻的方式搅动。
关祖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脸上的肌肉绷紧，眼中瞬间掀起滔天的暴戾，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按在那根冰冷的水管上！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后背撞上铁管，一阵钝痛。
窒息感袭来，但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为极度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反而笑了，艰难地发出声音：
“怎么……被我说中了……痛点？”
“主人……你带我来这里……
不就是想让我看……
你的……弱点吗？”
掐着我脖子的手，力道松了一瞬。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混乱——
有杀意，有被看穿的暴怒，但深处，似乎还有一丝……
难以置信的、扭曲的解脱感？
仿佛一直独自背负的秘密，终于有了一个同样身处地狱的见证者。
（无声的转变）
他没有松开手，但掐着我的力道，从致命的凶狠，变成了一种……禁锢般的掌控。
我们就在这间充满童年噩梦的阁楼里，像两只互相撕咬又互相依偎的困兽，无声地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腐朽的味道，还有我们之间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由痛苦和疯狂交织而成的诡异纽带。
他不知道，在我轻佻的笑容下，心里正无声地对他嘶吼：
我看到了！
阿祖！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
我一直都看到了！
而这，或许就是他潜意识里，真正想“验证”的东西。
（归程 - 新的默契）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路沉默。
车里的空气却不再是单纯的压抑，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经历了共同秘密后的凝重。
他没有再问我任何问题。
我也不再说话。
下车前，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明天，换你问。”
游戏，进入了新的回合。
而我们都清楚，有些真相，比“世界的起源”更沉重，也更具有毁灭性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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