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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笔尖上的真相
(陈国荣视角)
“你…你是我的软软。”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他疲惫不堪的脑海里炸开。
陈国荣的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了。
他死死盯着病床上那个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凌薇”，
一种被巨大荒谬感击中的晕眩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陈国荣 oS：她在说什么？
凌警官……她疯了吗？
还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
他看着那张属于凌薇的、此刻却布满陌生泪痕的脸，
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熟悉的轮廓，
但只有属于凌薇的眉眼和骨相。
这太荒唐了！
他的软软，那个会软软的喊他舅舅的女孩，
怎么可能会变成眼前这个冷静干练、
甚至带着几分疏离感的大陆女警？
一股被戏弄的怒火混杂着巨大的失望，猛地窜上心头。
“凌警官，”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冰冷，
“你在说什么笑话了？
你在耍我吗？”
他眼底那抹因为“凌薇”苏醒而刚刚亮起一点的光，
瞬间黯淡下去，
只剩下被现实反复捶打后的疲惫与怀疑。
(阮糯视角)
“没有。
没有舅舅。
我真的是软软。”
我看着舅舅眼里迅速熄灭的光，
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痛得无法呼吸。
他不信我！
他当然不信！
这太离奇了！
（阮糯 oS：是怀表……）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这个唯一的证据。
但就在话要冲出口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监控！
阿祖！迈斯！刘天！
他们无孔不入！
如果我说出“怀表”这个关键词，立刻就会暴露！
他们就会知道真正的我没有消失，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那舅舅就危险了！
我也会彻底失去最后的机会！
（阮糯 oS：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
恐慌让我几乎窒息。
我的眼神无法控制地、极其快速地扫过病房的角落、天花板、可能的烟雾探测器……
每一个可能隐藏镜头的地方。
（阮糯 oS：不行！
不能看得太明显！
会被发现的！）
我强迫自己停止搜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我必须传递信息，但不能发出声音！
视线慌乱地移动，
最终，定格在床边挂着的吊水记录单，
以及插在记录板夹缝里的……一支中性笔。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骤然亮起！
我猛地伸出手，动作因为虚弱和急切而显得有些笨拙，甚至可以说是“躲躲藏藏”。
我一把抓过那支笔和那张空白的记录单，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舅舅看着我突兀的动作，眉头紧锁，眼神里的怀疑更深，似乎想阻止。
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用身体尽可能挡住可能存在的监控视角，
用颤抖的手，在那张白纸上，歪歪扭扭地、却用尽全身力气，写下了三个字——
【有监控】
然后，我猛地将纸条攥在手心，
抬起泪眼，用一种混合着无尽委屈、恐惧和哀求的眼神，死死地看向陈国荣舅舅，
将攥着纸条的手，微微向他那边递了过去。
(陈国荣视角)
陈国荣看着“凌薇”一系列怪异、惊慌的举动——
快速扫视房间、突兀地拿笔、躲闪书写的姿态——
心中的荒谬感和怒火几乎达到了顶点。
（陈国荣 oS：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当他看到她把那张攥得紧紧的纸条，
用那种他无法形容的、仿佛凝聚了所有希望和绝望的眼神递过来时，
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他接了过来。
他带着极大的不耐和怀疑，摊开了手掌。
那三个歪扭的字，像三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他的眼底——
【有监控】
轰——！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怒火、荒谬感、质疑，
在这一刻被这三个字带来的冰冷现实彻底击碎！
这不是玩笑！
这不是幻觉！
一个大陆来的、与软软毫无瓜葛的女警，怎么可能知道“监控”的威胁？
怎么可能用这种熟悉到让他心痛的眼神看他？
怎么可能写下这三个……指向性如此明确的字？！
他猛地抬头，再次看向病床上那个泪流满面的“凌薇”。
这一次，他看的不是凌薇的皮囊。
他看的是那双眼睛深处，那无法伪装的、
属于他外甥女的、绝望又渴望被认出的灵魂！
(刘天 & 迈斯视角 - LoFt 控制室)
刘天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病房里的“苦情戏”。
“哇，攞笔做咩？（拿笔干什么？）
写遗书啊？”
他笑嘻嘻地调侃。
迈斯则盯着屏幕，冷静地汇报：
“目标行为异常，情绪激动，
书写动作，角度遮挡，
无法捕捉笔迹内容。”
刘天撇撇嘴：
“唔通真系写‘我系软软’（难道真写‘我是软软’）
咁搞笑？（ 这么搞笑？）”
他看到陈国荣接过纸条，脸上瞬间凝固的表情。
“咦？有料到哦！（咦？有戏看哦！）”
刘天兴奋地凑近屏幕，
“陈Sir个表情……好似见鬼咁喔！（陈Sir的表情……好像见鬼一样啊！）”
迈斯迅速切换了几个监控角度，
试图分析陈国荣的微表情和口型，
但陈国荣已经猛地抬起了头，与病床上的“凌薇”对视着，没有任何言语。
那种无声的、却仿佛蕴含着巨大风暴的凝视，让隔着屏幕的刘天，都下意识收敛了笑容。
（刘天 oS：唔对路……呢单嘢，好似真系有啲邪门。（不对劲……这件事，好像真的有点邪门。））
病房内，陈国荣紧紧攥着那张纸条，仿佛攥着一块烧红的炭火。
他看着“凌薇”，不，是看着那双眼睛里的“软软”，
巨大的震惊、狂喜、心痛和前所未有的警惕，如同海啸般在他眼中激烈碰撞。
他没有再说话。
但他微微颤抖的手，和那双重新燃起、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痛和锐利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信了。
在绝对的荒诞与冰冷的现实之间，他选择了相信那双眼睛。
而一场在敌人监视下的、无声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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