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满志立刻接话：“那我明天在城外接应你，七万颗妖丹我先带着，你那边稳妥了，你再把东西拿去。”
“我看行，就这么定了。”常青山一锤定音。
殿内气氛越发炽热，人人都在盘算那七万颗妖丹换成七千万灵石的景象，仿佛已看见十颗化形丹摆在面前，连空气里都飘着十颗化形丹的香气。谁也没去细想，那护城大阵的“演习”，真的只是演习吗？
次日天刚破晓，葛千足便与易满志携着所有妖丹赶到西岭城外。二人在林边驻足良久，望着城头流转的护城大阵光晕，见往来行人依旧穿梭自如，并无半分异常，葛千足终于定了定神，大步入城。
城门守卫只扫了他一眼便放行，连灵力探查都省了。他心头微松，径直走向任务阁，将装着四千颗妖丹的储物袋往案上一放。收丹的管事见状，连忙拱手笑道：“实在对不住贵客，今日的灵石恰好告罄，正赶着清点。您若不嫌弃，移步楼上稍候片刻？我们这就备齐，绝不敢耽误您的功夫。”
语气客气得挑不出错处，葛千足虽有些不悦，转念一想，大额交易偶有周转不及也属寻常，便沉声道：“不必麻烦，我在此站等即可。”说罢在阁内踱了两圈，目光扫过墙上“十万妖丹”的告示，忽然问：“你们收够十万颗，当真能即刻付现？”
管事笑得越发殷勤：“贵客放心，任务阁从无拖欠。发布任务的主家早已备足灵石，哪怕您此刻搬来十万颗，我们也能当场点出一亿灵石，信誉绝无问题。”
约莫一盏茶功夫，伙计从楼上捧来灵石袋，管事双手奉上。葛千足用神识一扫，数目分毫不差，当即收了袋，转身出城——全程顺畅得如同昨日，连阵风吹过的力道都没什么不同。
他快步回到树林，见易满志正踮脚张望，忙道：“一切如常！不如索性全换了，这可是笔泼天富贵。”
易满志将装着七万颗妖丹的储物袋递过去，指尖微微发颤：“兄弟务必当心。”
“放心。”葛千足接过袋子，沉声道，“七万颗清点起来费功夫，七千万灵石怕是要等一阵子。你在此守着，千万别轻举妄动。真有不测，凭我的修为，脱身不难。”
易满志点头应下，目送他再次入城。
任务阁内，管事见葛千足去而复返，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贵客怎么又回来了？”
葛千足扬了扬手中的储物袋：“又取了些妖丹来，数量不小，还能换吗？”
“能！怎么不能！”管事热络地拉着他往二楼走，“贵客楼上请，喝杯茶歇着，我亲自去清点灵石，保准快得很。”
二楼雅间陈设雅致，一张墨绿色碧玉茶台摆在中央，透着温润的光泽。窗边坐着位女子，正临炉煮水，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流云髻下青丝如瀑，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侧脸线条柔和如水。
她身上有种清绝的气质，像是把晨雾、幽兰都揉进了眉眼——眉不描而黛，眼似秋水含波，却又带着几分疏离，宛如月下昙花，美得干净又易碎。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鬓角，连尘埃在光晕里浮动的模样，都因她的存在添了几分诗意。
“这位是我们阁主，凌羽萱。”管事笑着介绍。
凌羽萱起身微微躬身，声音清润如泉：“贵客登门，蓬荜生辉。小女子泡了新到的灵雾仙茶，先生尝尝？”说着便取出一套精巧茶具，大小杯盏错落有致，倒像是在摆弄什么珍玩。
葛千足哪有心思品茶，当即拿出七万颗妖丹的储物袋递给管事：“先办正事，兑换灵石要紧。”
管事接过袋子笑道：“您先喝茶，我这就去清点。”
凌羽萱却不急不缓，指尖捻着茶盏细细清洗，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灵气。洗毕，她从茶叶罐里舀出少许茶叶，投入茶盅，沸水注入时，竟能听见茶叶舒展的轻响。洗茶、注水、闷泡、分茶……她手腕轻转，将茶汤注入紫砂小壶，几番周转后，壶口升起袅袅白雾。
最后，她提起茶壶，将琥珀色的茶汤斟入小巧的白瓷杯，递到葛千足面前，柔声说：“灵雾仙茶得趁温喝，凉了便失了灵气。”
杯盏递来的瞬间，茶香混着淡淡的灵气扑面而来，单是闻着，舌尖便泛起回甘。葛千足盯着那杯茶，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发沉——这雅间太静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隔壁隐约传来的、灵石碰撞的脆响。
葛千足心里急着兑换灵石，哪顾得上品茶的细枝末节。他暗自忖度：不过一小杯茶水，纵使下了穿肠毒药，凭他千足蜈蚣元婴后期的修为，也未必能奈他何。
这般想着，便毫不迟疑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他凝神内视片刻，体内灵力运转如常，并无半分滞涩，心头那点戒备便松了大半。
凌羽萱笑意盈盈地又给他续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盏，缓缓端起，指尖轻捏杯沿，小口啜饮，动作优雅得如同仙女。“先生莫急，清点灵石费些功夫。这灵雾仙茶，得细品才见真味。”
葛千足见她饮的是同一壶茶，先前那点疑虑彻底烟消云散。他端起新斟的茶，学着凌羽萱的模样浅酌慢饮，只觉茶汤入喉甘冽，余韵绕舌，果然越品越有清醇之意，连心头的焦躁都淡了几分。
一来二去，一壶茶不知不觉见了底，清点灵石结束的动静却迟迟没有传来。
凌羽萱放下茶杯，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笑意：“先生觉得这茶如何？还入得了口吗？”
葛千足正端着茶杯回味茶香，忽然只觉眼前光影骤乱，视线像蒙了层水雾般模糊。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直冲头顶，头脑发胀得像是要裂开，四肢竟也软得提不起力气。他心头猛地一沉，刚想运转灵力抵抗，身体却已不受控制，“哐当”一声，栽倒在茶台上，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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