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知道，虽然60年代已经有基础的放疗仪器，但照射范围广，对身体正常组织的损伤很大。
化疗方面，可选择的药物很少，疗效较弱，副作用较多。
以韦子明的年龄和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承受不住。
基本上就是活受罪。
见陈阳神色凝重，韦倩倩便知道这两个治疗方法不可取，便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老专家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韦子明却突然笑了：“嗐，我就说西医不行嘛，这就把你们难住了。”
然后他对陈阳和韦倩倩道：“走，咱们回家吧，我有别的办法调理。”
可这话唬别人还行，可唬不住韦倩倩和陈阳。
韦倩倩心里难受，但尽量配合爷爷：“好，那咱们就回家。”
陈阳的心里，也堵得难受，他把韦子明和韦倩倩送回家。
将韦子明安顿在床上后，韦倩倩就再也撑不住了，跑到别的屋子里抹泪。
屋里只剩了陈阳和韦子明，韦子明道：“徒弟，你的医术比我高，你给我出个方子。”
陈阳不想打击韦子明，但是他的神级医术对于中晚期癌症也是回天乏术。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道：“好，我给您出个方子试试。”
韦子明笑了笑，可能是心里觉得累，他一会就睡着了。
陈阳帮他盖了盖被子，然后去找韦倩倩。
韦倩倩在闺房里哭得眼睛通红，一见陈阳，忍不住抱住他，再次大哭起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不敢发出大的声响，怕吵到爷爷。
刻意压抑的痛苦更让人心疼。
陈阳轻拍着她的后背，什么也没说，现在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因为担心师父的精神状态，也担心韦倩倩一个人应付不来，陈阳当天晚上就在韦家住下了。
白天他嘱咐好韦倩倩才去上班或者出门办事，下午再回来。
两天后，韦子明有些过意不去，对陈阳说道：“徒弟啊，甭操心我了，我一时半刻又死不了，你总不能因为我，把自己的事都耽搁了。”
“你放心吧，我行医一辈子，见惯了生离死别，对生死也早已看淡。”
陈阳握着师父的手，担忧道：“我担心倩倩接受不了，也怕她有什么事的话应付不来。”
说到孙女，韦子明眼里也闪过一抹哀愁，等自己走了，孙女该怎么办，这确实是他应该好好考虑的事。
他拍拍陈阳的手：“没事阳子，如果有什么要紧的情况，我会让倩倩去喊你帮忙。”
陈阳点点头：“师父，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不管是用人还是用钱，您一句话的事，我绝不含糊。”
韦子明眼眶微微一红，这个徒弟，虽然只是个记名的，根本没从这里得到任何传承和学识。
但人家可真的拿自己当师父来孝敬。
这样有情有义的徒弟，可真的不多。
“我知道，阳子，你安心工作去吧。”
“好，师父，那我就先走了。”
陈阳作别韦子明，又跟韦倩倩说了一声。
韦倩倩将陈阳送到了胡同里，陈阳对韦倩倩道：“倩倩，我住在南锣鼓巷95号，红星四合院，你记住这个地址，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一定要找我。另外，我工作单位你应该知道，就是红星轧钢厂。”
韦倩倩重重点头：“我记住了，陈阳哥哥，真的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先走了。”陈阳摆摆手，便跳上驾驶舱，开着车子离开了。
他没有回四合院，而是来到了陶红梅家。
陶红梅正在做饭，看到陈阳来了很高兴，问他饿了没有，说饭一会就好。
那姿态，宛如一个看到丈夫归来的小媳妇。
妞妞也跑了过来，抱住陈阳的腿，“阳阳、阳阳”的叫着。
陈阳抱起小丫头，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看着陶红梅忙碌的背影，陈阳欲言又止。
从上次陶红梅的弟弟来胡闹，陈阳心里就一直在想一些事。
他能给自己的女人们富足的物质生活，能给她们别人给不了的关怀，却唯独给不了她们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
陶红梅的弟弟陶前进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却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心里真实的想法。
一个寡妇和一个男人走得那么近，不被人戳脊梁骨才怪。
何况自己在别人眼中又是个天阉，就让这事更话题性了。
这天晚上，哄睡了妞妞后，陈阳将陶红梅搂进怀里。
陶红梅以为他今天又猴急，提醒他先洗洗。
陈阳说：“红梅，我今天不想那事，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见陈阳难得这样认真，陶红梅好奇问道：“什么事？”
陈阳说：“红梅，我问你个事儿，你得跟我说实话。”
陶红梅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点了点头：“你问吧。”
陈阳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迟早都要问出口，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他不想再欺骗这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女人。
“如果，我除了你，还有别的女人，你还会爱我吗？”
问出这句话，陈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紧地盯着陶红梅的眼睛，生怕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失望和厌恶。
陶红梅愣住了，她没想到陈阳会突然问这个。
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陈阳还有别的女人呢？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她想起之前在轧钢厂门口遇到的那个叫陈雪茹的女人，风情万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还有那个叫丁秋楠的大学生，清纯漂亮，看陈阳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爱意。
她只是不愿意去深究，不愿意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害怕，一旦问出口，自己连这点虚假的幸福都保不住了。
其实陶红梅一直爱陈阳，从上学的时候就爱上了，这么多年，这份感情从未变过。
后来迫于现实的压力，她结了婚，以为这辈子跟陈阳不会有交集了。
但轧钢厂的重逢，一下子又勾起了她深埋在心中的感情。
只不过，再次相见后，陈阳变化很大，变得越来越优秀。
而陶红梅却成了一个寡妇，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陈阳了。
她甚至觉得，像陈阳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见陶红梅沉默不语，陈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就知道，红梅，对不起。”
他刚想松开陶红梅，却被她反手紧紧抱住了腰。
“阳子，我早就知道了。”
陶红梅把脸埋在陈阳的胸口，声音闷闷的：“我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我只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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