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威满脸郑重道:
“对了,接收大周三州之地,事关重大,非能臣不可为。”
“朕看,林帅的公子林毅,年轻有为,颇有乃父之风。”
“就由他,代替林帅,率领大军前往交接吧!”
“另外,为表彰林帅多年来为大夏风餐露宿,镇守边疆劳苦功高,朕再赏你白银十万两,好好享受享受!”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打下来,狠辣,决绝,不留一丝余地!
夺你的权,囚你的人,再用你的儿子去执行命令,最后用金钱来腐化你!
帝王心术,在这一刻,被楚威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啸天那张刚毅的脸,再也绷不住了,一丝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
他可以忍受当众的斥责,可以忍受权力的旁落,可以忍受屈辱的囚禁。
可他无法忍受,陛下用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来当做控制他的筹码!
一股彻骨的悲凉,从心底最深处涌起,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他缓缓地,再一次弯下了那笔直的腰杆,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半分情绪,如同木石道:
“末将……谢主隆恩。”
楚威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终于彻底安心了。
他转过身,重新拉起楚休的手,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道:
“休儿啊,这一行辛苦。”
“你也好好休息一番,今年陪父皇好好跨个年。”
“多谢父皇体贴关怀,休儿定好好陪伴父皇。”
可就在这时,楚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仰起那张纯真无辜的脸,对着楚威,用一种带着些许试探和讨好的语气开口道:
“对了父皇,既然您让儿臣负责改良军备,那……儿臣斗胆,想跟您讨个恩典。”
楚威心情大好,豪气干云地一挥手道:
“说!只要是为了大夏江山,为了朕,什么恩典朕都准了!”
楚休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呐道:
“儿臣想……想跟父皇,要一点银子。”
“哦?”
楚威来了兴致道:
“现在国库充裕,你要多少?”
“只要不过分,朕都允了。”
毕竟自己这个好大儿,带回来了三千万两白银。
就算楚休想要几百万两白银,他楚威也是大手一挥,准了!
只见楚休伸出一根苍白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楚威松了口气道:
“一……一百万两?”
“不多不多,朕......”
楚休摇了摇头,打断了楚威的话。
顿时,让楚威心里一咯噔。
户部尚书池文博,心里也升起了一股不妙。
楚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大臣们的脸色。
特别是池文博那张紧张到不行的脸,然后一咬牙,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道:
“父......父皇,儿臣想建立一个全新的工坊。”
“专门用来研发和制造您想要的,天下最锋利的刀,最坚固的盾!”
“要用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材料,还要进行无数次试验……所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豁出去的语气喊道:
“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拨给儿臣白银……一千万两!作为启动金!”
一千万两!!!
整个金銮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池文博两眼一翻,要不是身后的同僚手快扶住,他已经当场昏厥过去了。
那可是一千万两白银啊!
几乎是大夏国库年收入的全部!
就算楚休带回来了三千万两金银珠宝,国库现在是大夏建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富裕。
可大夏哪里不需要银子?
经不起楚休这般狮子大开口啊!
一千万两,就为了建造一个皇子口中的新工坊?
玩呢?
闹呢?
你这新工坊要打造什么军备,需要这么多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威的脸上。
他们想看看,面对如此荒唐的要求,皇帝会是何等反应。
楚威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胃口竟然这么大!
一千万两?
他想干什么?
那新工坊全都用银子打造?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一旁面如死灰的林啸天时,心中的那点犹豫,瞬间烟消云散。
林啸天的强大,在于他掌控了兵!
而兵的强大,身体素质是一部分,但武器更是重中之重!
再想到逆子之前贡献出来的一百具连发弩,打的北境蛮族对大夏叫爹。
他忽然明白了。
这个逆子,他不是在要钱,他是在从根子上,挖断林啸天的根基!
他要用钱,砸出一个完完全全属于“皇权”的,崭新的军事体系!
这是一个阳谋!
一个让楚威无法拒绝,甚至欣喜若狂的阳谋!
“好!”
楚威猛地一拍双手,发出一声巨响!
他死死地盯着户部尚书池文博,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决断道:
“准了!”
“池爱卿!即刻拨款一千万两白银至兵仗监,由九皇子全权调配!”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银子必须到位!”
“若有延误……”
楚威的目光,缓缓扫过林啸天,又落回户部尚书身上,声音幽幽道:
“朕就摘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夜壶?
满朝文武都想到了北境蛮王那个被做成马桶夜壶的黄金头骨。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打了个哆嗦。
户部尚书池文博更是一个哆嗦,当场跪倒在地,涕泗横流道:
“臣……臣遵旨!”
“陛下放心,三日之内,臣一定将三千万两金银珠宝清点入库,再调拨一千万两交给九殿下!”
三千万两白银,清点入库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更何况是价值三千万两的金银珠宝。
势必繁琐的很。
他这般保证。
可不是给楚威表忠心。
而是给楚休表忠心。
毕竟,现在他可是自认为楚休一党的头号党羽。
朝会,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散去。
文武百官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金銮殿,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至极的噩梦。
唯有池文博等一些当日在“孝心捐册”上留名的官员,昂首挺胸。
林啸天走在最前面,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只是那佝偻下去的背影,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萧瑟与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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