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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辞对灼华的偏爱早已刻进骨子里。
只要能护着灼华安稳，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也心甘情愿。
迟觅坐在车里，指尖抵着冰冷的车窗，目光透过玻璃望向窗外斑驳破败的世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人类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再等下去，只会迎来全军覆没的结局。
既然沈星辞这条路走不通，那他只能换个方向。
去找一个既能护着灼华，不让他陷入危险，又能扛起责任、护住天下人的救世主。
迟觅一路辗转到了隔壁市，找到了盘踞在此的楚明野。
楚明野眉头拧成一团，“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沈星辞？”
他虽然与沈星辞不对付，却也不屑于搞一些什么把戏。
可迟觅看得清楚，楚明野眼底一闪而过的动摇。
那是对结束末世的渴望，也是对灼华的在意。
他上前一步，“你不想结束这乱世吗？不想让灼华安稳活下去吗？只有控制住沈星辞，我们才有筹码让灼华配合，这是唯一的办法。”
楚明野沉默良久，他终是松了手，“好，我信你这一次。但如果伤害到灼华，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一个在明布局，一个在暗策应，里应外合之下，沈星辞终究还是败了。
他不是输在实力，而是输在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当硝烟散去，沈星辞浑身是血地站在废墟中央，手里的木棍拄在地上才勉强支撑着身体。
他抬眼望去，灼华被两个位异能者护在不远处，脸色苍白得像纸。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星辞想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想告诉灼华“我没事”，可嘴角刚动了动，就被喉咙里的腥甜堵住，连一个浅浅的笑意都挤不出来。
楚明野一步步走近，没有动用他最擅长的雷电异能，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抬手，将匕首抵在沈星辞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尖瞬间划破皮肤，渗出一丝血珠。
“楚明野，你住手！”灼华的声音瞬间炸响，他想冲过去，却被异能者牢牢按住，“别伤害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配合你，你别动他！”
灼华太清楚眼下的处境。
沈星辞败了，他一个人根本逃不出这重重包围。
更何况，除了沈星辞，没人会愿意放过他，楚明野、迟觅，甚至基地里的任何人，都不会给他放虎归山的机会。
楚明野没回头，只是朝身后的林深递了个眼神。
林深立刻上前，接替他看住沈星辞。
可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地面上，不敢往灼华的方向看一眼。
是愧疚，更是不忍看到灼华此刻的无助。
楚明野走到灼华面前，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紧攥的拳头，声音放得平缓了些：“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结束这末世。”
灼华冷笑一声，偏过头，不愿再看他。
世人皆伪善。
不管此刻说得多冠冕堂皇，不管理由是救世还是保护，只要背叛过一次、改变过一次，就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今天能为了“末世”威胁他，明天或许就能为了别的，把他推上更绝望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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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时，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灼华下意识地抬手挡在眼前，指缝间漏下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这样明亮的阳光，久到几乎忘了正常的白昼该是什么模样。
等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他才放下手，却对上了林浅满是心疼的目光。
林浅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细细扫过。
灼华瘦得愈发明显，原本就宽松的衣服套在身上，空荡荡的晃荡。
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白得近乎透明，蓝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而他裸露的手臂上，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新旧交叠，触目惊心。
“别愣着了，赶紧走。”
林浅伸手将一个背包塞到灼华手里，“他们撑不了多久，赶紧走。”
灼华接过背包，“谢谢。”
林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
别回头，别停下，更别再回来了——
这里早已不是能容下你的地方。
*
楚明野他们成功研制出了对付丧尸的血清，可这血清对他却毫无作用。
他们计划将血清混入人工降雨，让雨水冲刷整座城市，届时所有丧尸都会消失，唯有他，像个异类般被留在原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沦为待宰的羔羊。
灼华想方设法的逃跑，他要阻止那场即将到来的净化。
他不敢赌，不敢赌楚明野口中的“不会伤害”，更不敢赌人类对异类的容忍度。
所以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就差一步之遥，就一步。
灼华和外出归来的迟觅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迟觅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秒，尖锐的警报声就划破了基地的宁静，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疯狂闪烁。
“灼华，你别跑！”迟觅快步上前，想拦住他，“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研究团队已经有了新突破，一定能除掉你体内的丧尸病毒，让你变回普通人！”
灼华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眼底满是嘲讽：“除不掉呢？如果你们到最后发现，我根本没办法变回人类，到时候你们会怎么做？”
迟觅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灼华又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你能保证，楚明野、还有那些等着救世的人，不会因为我是异类，就对我不利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把我当成新的威胁，再次把我关起来，甚至……杀了我吗？”
迟觅的头垂了下去，依旧沉默。
他没办法保证，也没资格保证。
在人类存续面前，个体的承诺太脆弱了。
“这也不能保证，那也不能保证，”灼华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你之前还说不会害我，你这是骗鬼呢！”
“灼华！”迟觅抬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会陪你一起死。”
“滚！”灼华厉声打断他，“能活着，谁要去死？我不想死，更不想和你一起死！”
“在研究室里，我给过你杀我的机会，可你没有动手，眼睁睁看着我挣扎。”
“现在，你是又想拿我的命，去换新世纪的秩序了，是吗？”
迟觅还想解释，周围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楚明野带着大批异能者赶了过来，将灼华围得水泄不通。
灼华看着眼前的阵仗，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下一秒，他猛地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周身的空气开始剧烈震荡，地面也随之颤抖。
“啊啊啊！基地大门被破开了！”
“外面的丧尸挡不住了！已经闯进来了！”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绝望的恐慌。
楚明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灼华，停下！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灼华本就因为“丧尸王”的身份被人类排斥，若此刻真的放任丧尸涌入基地，造成大规模伤亡，那灼华就彻底成了人类的公敌，再也没有被接纳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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