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市的清晨，灰蒙蒙的天空下，站前广场人潮汹涌。
姜涛混在人群里，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很快没了踪影。
他正追查宏远矿业的赵铁山，心里清楚越是靠近目标，越得沉住气。
紧绷的神经像拉满的弓弦，得适时松一松，才能保持敏锐。于是他暂时放下追踪，想先融进这座城市，从市井里找找官方渠道查不到的线索。
“他沿着略显陈旧的铁西大道随便走着，路边全是工厂围墙和高耸的烟囱，空气里飘着铁锈和煤灰味。”
转了几个街角，城市的另一面露了出来：老旧的居民区满是烟火气，小吃店挂着彩色招牌，小贩吆喝着卖水果，和工业区的粗粝完全不同。
阳光好不容易穿透云层，洒下点暖意，驱散了清晨的凉。
“ 不知不觉，他走到一条安静的街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空气里飘来浓郁的咖啡香和面包甜香。”
他顺着香味看去，是家叫“麦香时光”的面包坊。
落地窗后摆着诱人的面包糕点，几个年轻女孩坐在窗边说笑，氛围轻松。
姜涛推开门，风铃清脆地响了。温暖的空气裹着更浓的烘焙香涌过来。
他走到柜台前，一个二十出头、扎着丸子头的女孩笑着问他要什么，胸牌上写着“林晓雅”，眼睛弯得像月牙，笑容很有感染力。
“两个牛角包，一杯美式。”姜涛的声音比平时软了点，这轻松的环境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林晓雅麻利地打包，就在姜涛等的时候，门又开了，风铃还没停，一个带着惊喜和娇嗔的声音传来：“姜涛？！真的是你？！”
姜涛回头，愣了下。门口的女孩穿米白色长款风衣，长发微卷，精致干练。她身边还跟着个穿学院风毛衣、戴黑框眼镜、气质文静的女孩。
“晚晚？你怎么在天北？”姜涛挺意外。
“公司要考察这边的设备供应商，我先来摸底。”苏晚晚快步走过来，脸上藏不住喜悦，“太巧了！我还怕人生地不熟，刚下火车就碰到你！”她自然地挽住姜涛的胳膊，显得很熟络。
姜涛身体僵了下，很快放松了。他在南州就习惯了苏晚晚的热情，点点头：“嗯，是巧。”
“这是我大学闺蜜秦小雨，在天北艺术学院读研。”苏晚晚拉过身边害羞的女孩，“小雨，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超级厉害的姜涛！”
“你…你好。”秦小雨推了推眼镜，声音细细的，好奇地看着姜涛。
“你好。”姜涛礼貌回应。
林晓雅把面包和咖啡递给姜涛，看着他们，尤其是苏晚晚挽着姜涛的亲昵样，眼里闪过了然和好奇。
苏晚晚突然眼睛一转，凑近姜涛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和央求：“姜涛，帮个忙呗？”
“说。”姜涛端起咖啡。
“待会儿能不能假装是我男朋友？”苏晚晚脸颊微红，声音更低了，“有个讨厌的家伙从南州跟到这，总缠着我，我想让他彻底死心！就一会儿，回头请你吃大餐！”
姜涛无奈叹了口气，算是默许。
他不反感苏晚晚，南州时她就这样，这点小忙不算什么。
“耶！就知道你最好了！”苏晚晚挽得更紧，半个身子都快贴进他怀里，仰头对他甜甜地说：“亲爱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很烦的家伙。”
姜涛刚感觉到苏晚晚的紧绷和刻意，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男朋友？哈！晚晚，找人演戏也找个像样的，就他这穷酸样，配吗？”
门口的张扬穿骚包的亮粉色休闲西装，头发梳得油亮，戴着眼镜，手腕上戴着名表。他刚被苏晚晚说有男朋友，正不屑呢，伸手就想把苏晚晚拉开：“别闹了，跟我走！”
他的手还没碰到苏晚晚，姜涛端着咖啡的左手随意一抬，手腕一抖——滚烫的美式精准地泼在张扬伸过来的手腕上！
“嗷——！”张扬惨叫一声，手瞬间缩回去，手腕红了一片，昂贵的西装袖口也脏了。
“你他妈找死！”张扬疼得火冒三丈，对身后的保镖吼：“给我废了他！往死里打！”
两个保镖立刻动手，一个拳头直捣姜涛面门，一个扫堂腿攻他下盘，动作又快又狠，明显是想下死手。
面包坊里响起惊呼，林晓雅吓得捂住嘴，秦小雨脸色发白，苏晚晚虽然知道姜涛厉害，也紧张地抓紧他的胳膊。
姜涛眼神一冷，一手端着空咖啡杯，另一手揽着苏晚晚的腰，在拳头快打到脸时，脚步像鬼魅般一错，拳风擦着他鼻尖过去。
同时他揽着苏晚晚轻轻一转，像跳舞一样躲开扫来的腿，动作流畅，苏晚晚都没怎么晃。
两个保镖一招落空，马上变招再扑上来，拳脚更狠，面包坊里的桌椅被扫得吱呀响。
姜涛眼神锐利，把苏晚晚往秦小雨那边一送：“带她退后点。”声音沉稳有力。
秦小雨赶紧拉着苏晚晚退到柜台角落，林晓雅也躲了过去。
没了顾忌，姜涛气势一变。面对砸来的重拳，他左手成爪，闪电般探出，“啪”一声扣住对方手腕。
那保镖只觉得手腕像被铁箍锁住，骨头都在响，另一只手变爪直取姜涛咽喉。
姜涛冷哼一声，扣着对方手腕猛地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骨头裂了！保镖惨叫着，胳膊软了下去，没了战斗力。
同时姜涛右脚像毒蛇出洞，踢在另一个保镖的膝盖外侧，“嘭”的一声，那保镖膝盖剧痛，“噗通”跪倒在地，姜涛脚尖点在他肩井穴上，他瞬间麻痹，动不了了。
整个过程快得像电光火石，两个保镖一个断腕哀嚎，一个跪地麻痹，彻底没了威胁。
张扬吓得脸都白了，看着姜涛像看魔神，捂着烫伤的手腕后退，撞在门框上：“你…你想干什么？我爸是张万林！南州万林集团的！你敢动我…”
姜涛没看地上的保镖，一步步走向张扬，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
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把他罩住，声音低沉冰冷，像看蝼蚁：“张万林？没听过。滚出天北，再纠缠她，断的就不止是手了。”
他眼神扫过张扬的手，寒意让张扬像掉进冰窟。
“滚！”姜涛吐出一个字。
张扬魂都吓飞了，连滚带爬地冲出面包坊，连保镖都顾不上了。两个保镖也挣扎着互相搀扶着跑了。
面包坊里一片安静，阳光照进尘埃，咖啡香更浓了。林晓雅和秦小雨看呆了，苏晚晚拍着胸口松了口气，看姜涛的眼神满是崇拜，还有点藏不住的情愫。
“哇！姜涛你太帅了吧！”苏晚晚欢呼着跑过来想挽他胳膊。
姜涛侧身避开，刚才是演戏。
他捡起地上的面包袋，幸好没坏：“解决了，以后自己小心。”
“知道啦！”苏晚晚笑嘻嘻的，“你住哪？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谢我的‘救命恩人’兼‘临时男友’！”
姜涛刚想拒绝，手机响了，是陈瑶。
他对苏晚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窗边接起：“喂？”
“涛哥！你在天北吗？”陈瑶的声音有点急，“周总让我通知你，查到赵铁山有个私人俱乐部叫‘黑金会所’，在西郊，今晚有个重要的‘品鉴会’，可能有线索，地址发你手机了！”
姜涛眼神一凛，线索来了。“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转过身，苏晚晚和秦小雨好奇地看着他。
“有事？”苏晚晚问。
“嗯，工作。”姜涛说。
“哦…”苏晚晚有点失落，又马上说，“那留个电话吧？万一张扬又来呢？”她眨着眼睛，带着期待。
姜涛犹豫了下，报了号码。苏晚晚赶紧记下，笑得像偷腥的猫。
“那个…姜先生，”秦小雨忽然开口，声音细细的却很真诚，“谢谢你保护晚晚。”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画展邀请函，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来，“下周末我在美院展厅有个展，如果你有空…”卡片上是“秦小雨个人习作展”，印着清新的水彩画。
姜涛接过，点点头：“谢谢，有空会去。”
秦小雨脸上绽开羞涩又明媚的笑。
姜涛看了眼苏晚晚：“走了，自己注意安全。”
他拎着面包和凉了的咖啡，推开门，走进天北市渐盛的阳光和人潮里。
苏晚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又看看身边脸红的闺蜜，故意叹气：“唉，小雨，我的‘临时男友’魅力不小哦？”
“晚晚！你说什么呢！”秦小雨脸红着要打她。
林晓雅看着她们打闹，又望向门外，笑了。刚才的惊险像一场短梦，那个穿普通夹克、身手却惊人的男人，给这个平凡的上午，留下了抹难忘的传奇。
姜涛走在街上，咬了口牛角包，酥脆香甜。
他拿出手机，看着陈瑶发来的地址——“黑金会所，西郊枫林路88号”。
夜色仿佛提前笼罩下来，新的狩猎，即将在城市的另一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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