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河谷往南走了十日,两岸的柳树已绿得发亮,灵蕴兽脖子上的冰珠渐渐融化,只留下红绳系着的小绳结。这天午后,远处的山峦笼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林辰指着那片云雾说:“那就是云雾山了,还魂草应该就长在雾气最浓的崖壁上。”
山脚下有个小小的药农村,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坳里,屋前屋后都晒着草药,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他们找了户开着门的人家歇脚,院里一位白发老者正坐在竹椅上翻晒草药,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招呼:“是来寻药的吧?云雾山的草药,数还魂草最金贵。”
老者姓陈,是村里的老药农,种了一辈子草药。听说他们要找还魂草,他指了指院角一株蜷缩的小草:“这就是还魂草的干品,鲜草在崖壁上,得等雾散才能采。”那草看着不起眼,像团枯干的卷柏,陈老拿起水壶浇了点水,没过多久,枯草竟慢慢舒展开,叶片变得翠绿——果然是“还魂”之名不虚。
“这草性子怪,”陈老摸着胡子说,“干了能活,断了能长,就是采的时候得带点崖上的土,不然离了云雾山的湿气,活不过三天。”
夜里,村里下起了小雨,陈老给他们讲起还魂草的故事。二十年前,他的儿子上山采药时摔断了腿,当时山路难行,送医不便,腿肿得像冬瓜,眼看就要废了。也是巧,他在崖壁上采到还魂草,捣成汁敷在伤处,又用草茎编成固定的支架,没想到半月后儿子就能下地了。
“后来我儿子成了村里第一个走出山的医生,”陈老眼里闪着光,“他总说,是还魂草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让他知道草木能救人,也能教人惜命。”
阿木听得入神,在画册上画下还魂草的样子,旁边写着:“枯而不亡,断而能续,草木之韧,堪比人心。”灵蕴兽趴在他脚边,耳朵随着陈老的话音轻轻动着,像是也在听故事。
第二天清晨,雾气果然散了些,露出陡峭的崖壁,石缝里点缀着点点翠绿——正是还魂草。陈老的孙子小柱子自告奋勇带路,这孩子才十二岁,却对山路熟得很,手里拿着把小药锄,说:“我爷爷说了,还魂草旁边常伴着‘活血藤’,一起采了治伤效果更好。”
爬崖比想象中难,石壁上长满了青苔,稍不留意就会打滑。灵蕴兽变得格外警惕,发现松动的石头就会停下叫两声,小柱子笑着说:“它比我家的猎犬还灵!”
在一处凹进去的石缝里,他们找到了大片还魂草,旁边果然缠着暗红色的活血藤。阿木想起陈老的话,用小铲子连土带根挖起几株,小心地放进铺着湿苔藓的木盒里。曾言爻则用剪刀剪下活血藤,嘴里念叨着:“这藤要阴干,不能晒,不然药性会跑掉。”
正采着,灵蕴兽突然对着上方叫起来,小柱子抬头一看,惊呼:“不好,有碎石!”林辰眼疾手快,一把将阿木拉到旁边,几块碎石“哗啦”一声落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谢谢灵蕴!”小柱子摸了摸灵蕴兽的头,“它真是咱们的福星。”
下山时,小柱子说什么也要把家里晒的还魂草干品塞给他们:“我爷爷说,好药要给懂药的人用。你们带着它,说不定能救更多人。”
陈老在院里等着他们,看到采来的鲜草,满意地点点头:“这草得用云雾山的泉水养着,我给你们装一壶,路上别断了水。”他还教了个偏方:“遇到骨折的人,用还魂草汁混着米酒敷,好得快,就是别让孕妇碰,这草性子烈。”
离开药农村时,陈老送他们到村口,指着远处的官道:“顺着路往东南走,就是青石镇,那里有个大药市,你们采的药能在那儿找到识货的人。”小柱子抱着灵蕴兽舍不得撒手,塞给它一个用活血藤编的小圆环:“给它当项圈,比红绳好看!”
灵蕴兽似乎很喜欢新项圈,戴着它在前面跑,活血藤的淡淡药香跟着风飘过来。阿木翻开画册,把小柱子编藤圈的样子画了下来,旁边写着:“草木治病,也治人心。陈老的儿子因草重生,小柱子因草懂事,这大概就是还魂草真正的‘还魂’之力吧。”
林辰望着云雾山的方向,那里又升起了白茫茫的雾气,像一层柔软的纱。他笑着说:“下一站,青石镇药市,说不定能遇到更有意思的药材和故事呢。”
灵蕴兽“汪”地叫了一声(它最近总学着狗叫),仿佛在应和这个约定。阳光穿过雾气,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正在生长的省略号,等着续写新的篇章。
喜欢蚀灵玄途请大家收藏:(m.315zwwxs.com)蚀灵玄途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