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在天迈着那种特有的、仿佛每一步都丈量过距离的步伐向自己走来，何雨柱心里最初的慌乱迅速被一种源自“实力”和“背景”的底气取代。
他可是华罗庚的学生！虽然学的是工程数学方向，但耳濡目染，对密码学这片数学的疆域并非一无所知，更何况还有系统资料库这个外挂！
还有，对于“701”这个单位的老底，他比谁都清楚！
安在天在何雨柱面前约一米处站定，目光锐利如鹰隼，正准备开口盘问这个窃听机密还口出狂言的军官。
不料，何雨柱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何雨柱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同行相见和几分玩味的笑容，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安在天身上那虽着便装、却难以完全掩盖的军人特有的站姿和眼神，用一种笃定的语气，抛出了他的开场白：
“这位同志，看你走路的架势和这眼神，也是部队上的吧？嗯……让我猜猜，你是干嘛的？……你不是搞侦听的，就是搞破译的吧！”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直接在安在天脑海里炸响！
他的身份，他的工作性质，是最高机密！就连数学所里，除了书记，无人知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而这个陌生的年轻空军中校，仅仅凭一眼观察，就几乎点破了他的核心身份？！
这怎么可能？！难道身份暴露了？还是遇到了同行中的顶尖高手？
安在天脸上的平静瞬间被打破，眼神中的震惊和警惕如同实质般涌出，身体下意识地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他甚至下意识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环境，确认有无异常。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心中暗爽，脸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他目光越过心神剧震的安在天，看向了后面那位气质出众、正饶有兴致打量着他的黄依依。
“如果我没猜错，”何雨柱继续他的“推理秀”，语气带着一丝了然，“这位女士，看您的穿着打扮，偏苏式，您肯定是刚从苏联回到祖国的成功人士……”
“嗯，这里是数学所，那你肯定是个数学家。”
黄依依惊呆了！
何雨柱把目光再次转回安在天，“这位同志，你这么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在祖冲之先生面前‘拉拉扯扯’，肯定是想请这位女士出山帮你忙……
去一个……嗯，比如代号701之类的特别单位，帮忙处理一个棘手的密码难题，对吧？”
“701”二字一出，安在天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黄依依也收起了看戏的表情，秀眉微蹙，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探究。
何雨柱不等他们从接连的震惊中回过神，便摇了摇头，用一种略带惋惜和“你们怎么这么想不开”的语气说道。
“这位男同志，请人，尤其是请这样美丽的数学老师，方法很重要。对真正顶尖的天才来说，你跟她讲家国大义，讲保密纪律，有用，但效率太低。”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又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黄依依：“你得用难题本身去吸引她。一个足够复杂、足够有挑战性的数学问题，才是最好的敲门砖。”
黄依依闻言，忍不住点了点头，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多了几分认同，觉得这个年轻的军官倒是挺懂她。
何雨柱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带上了几分他作为化罗庚学生的骄傲和“鄙视链”：“不过，我说你们701，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或者说，有点……绕远路了？”
他迎着安在天和黄依依疑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轻描淡写地抛出了那句让安在天彻底懵逼的话：
“要我说啊，不管啥密码，只要它还是基于数学规律，你去找化老师啊！化罗庚老师出手，一夜搞定！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化……化罗庚所长？！”安在天彻底懵了，大脑几乎宕机！
他当然知道化罗庚是谁，数学界的泰山北斗，中科院数学所的所长！可……请化罗庚去破译密码？这……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和权限极限！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带着一丝荒谬感和无力感：“请化所长？这……这怎么可能！我的权限根本不够！而且化所长他……”
何雨柱看着安在天那副“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的懵逼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他故意用一种“你见识太少”的眼神看着安在天，慢悠悠地说道：
“安同志，你刚才不是还信心满满，觉得在你们701面前，没有人能保有秘密，701让任何人去都必须去吗？怎么，轮到华老师这里，就不灵了？”
这话如同一个无声的耳光，轻轻拍在了安在天的脸上！
他之前，确实对黄依依说过类似显示701权威和决心的话，此刻被何雨柱原封不动地怼回来，顿时让他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
是啊，他可以对黄依依这样的归国学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带点强制），但面对华罗庚这样国宝级的学术领袖，他那套“必须去”的理论，根本行不通！级别差得太远了！
看着安在天那张帅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茫然，何雨柱决定再给他加点猛料，彻底夯实自己“高人”的形象。
他不再看陷入自我怀疑的安在天，而是转向眼神越来越亮的黄依依，开始了他的“密码学小课堂”：
“这位美……”，他硬生生地将那个“女”字咽回肚子，“……其实密码学，万变不离其宗，核心还是数学。现在的密码，大多还在玩复杂的‘锁’和‘钥匙’游戏。但未来的方向呢？”
他顿了顿，抛出了概念，“可能是‘公钥密码’，加密和解密用不同的钥匙，想把公开的加密钥匙反向算出私密钥匙，其计算难度，比如基于大数分解或者椭圆曲线离散对数，可能比破解你们现在面对的密码还要难上无数个数量级……”
他随口说出了几个关键的数学术语和模糊的概念框架，虽然只是皮毛，但落在黄依依这位数学天才耳中，却如同惊涛骇浪！
她的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抓住何雨柱话语中那惊鸿一瞥的数学之美和逻辑力量，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充满了震惊、好奇，甚至是一丝崇拜！
“你……你到底是……”黄依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何雨柱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一眼还没完全从“化罗庚打击”和“公钥密码冲击”中恢复过来的安在天，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摆了摆手：
“安同志，路子我给你指了，至于怎么走，就看你的了。对了，替我向化老师问好，就说他学生何雨柱，路过，没敢打扰他搞研究。”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那两道震惊、复杂、探究的目光，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数学所大门走去，心里美滋滋：
“装逼成功！化老师的名头就是好用！安副院长，这下够你懵一阵子的了吧？”
而原地，安在天看着何雨柱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还在回味那“公钥密码”概念的黄依依，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任务，似乎……跑偏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这个何雨柱，究竟是什么人？！化罗庚的学生……都这么恐怖如斯吗？！
要不，把他招进701？
看着何雨柱肩上的两杠一星，安在天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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