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结束后，大家围过来纷纷称赞沈皓，气氛热烈而融洽。他注意到角落里那个胸前挂着老旧徽章的老奶奶，正对他轻轻点头，眼角泛着泪光。那一刻，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力量在心中涌动。
面具AI在他脑海中轻声说了一句：
“恐惧，是你的燃料。”
张兰芳一出门就踩了个趔趄，差点把保温桶摔在地上。
“哎哟我嘞个豆！”她赶紧扶住墙，“这鞋底也太滑了吧！”
狗王叼着半个苹果核抬起头，冲她叫了一声，尾巴在地上甩了甩，扬起一片灰尘。
“你小子倒是精神头足。”她瞪了狗王一眼，顺手把保温桶塞进背包里，“走吧，咱们得赶过去接应小胖子。”
我们原本计划的是低调撤退，结果刚拐出巷口，就听见引擎轰鸣声从三个方向压过来。
“操！”杨默骂了一声，“他们早埋伏好了。”
“快散开！”我扯着嗓子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衣特工们从两辆装甲车上跳下来，手持电击枪和某种闪着蓝光的装置，直接朝我们扑来。
“掩护沈皓！”张兰芳一声吼，赤霄战刀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刀刃嗡地亮起来，能量波动在空气中激起一阵扭曲。
“你们这群孙子，敢欺负到广场舞大妈头上！”她挥刀劈向最近的一名特工，那人连人带装备被掀飞出去，撞在墙上，啪地一声，墙上多了个人形印子。
“别管我！”我冲她喊，“你快跑！”
“放屁！”她回头瞪我一眼，“我张兰芳带出来的兵，谁都不能少一根毛！”
她转身挡在我们前面，战刀横扫一圈，逼退几人。
可敌人太多了。
她开始节节后退，赤霄吸收了大量负面情绪，刀身越来越烫，像是烧红的铁条。
“撑住啊……”她咬牙切齿，“我还没教小雅怎么挑菜呢，不能倒在这儿！”
突然，刀身上浮现出一道金光，写着两个字：守护正义。
紧接着，刀刃猛地一震，一道金色光盾从刀尖蔓延开来，将追兵隔绝在外。
“我去！这玩意还能变身？！”张兰芳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好家伙，这回轮到我抢c位了！”
她猛地上前一步，一刀劈在装甲车的顶盖上，整辆车当场塌了半边。
“都给我滚远点！”她怒吼道。
可就在她准备再次挥刀的时候，一枚蓝色弹头擦过她的手臂，炸开一团刺眼的能量波。
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踉跄后退，手里的赤霄也开始不稳定地颤动。
“糟了！”我冲过去想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你他妈疯了？！”她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快走！”
我死活不肯动。
她瞪我一眼，忽然笑了：“傻孩子……你以为大妈是白给的吗？”
她一手撑地，一手紧握赤霄，眼神坚定。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夺走它？做梦！”
赤霄感应到她的信念，核心光芒暴涨，竟在她掌心中稳定下来。
对面站着的男人缓缓走近。
他一身笔挺西装，白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嵌着一块黑色晶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陈景明。”杨默咬牙切齿。
ALphA首领看着倒在地上的张兰芳，语气平静：“看来……不是谁都能驾驭它。”
他抬起手，又一枚活性剥离弹装入发射器。
“但这把刀，终究不属于人类。”
他扣下扳机。
“你妈的！”杨默冲上前，扳手一挥，硬生生打偏了子弹轨迹。
但张兰芳已经倒下了。
赤霄静静躺在她掌中，光芒微弱，却依旧没有脱离宿主。
我跪在地上，颤抖着手伸向她。
她嘴角还挂着笑，那笑意仿佛凝固在时光里，温柔又安静。眼角的细纹微微舒展，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告诉小雅……买菜记得挑新鲜的……”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中飘落的一片叶子，几乎要被夜色吞没。可那话语却带着某种不舍与牵挂，在空气里缓缓回荡。
赤霄静静躺在她掌心，剑身上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最后一缕微光在刃尖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天地间仿佛也跟着沉静了一瞬，连风都不忍再吹动她鬓边散落的发丝。
她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极其缓慢，如同坠入一场久违的梦。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叫，夹杂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有人在奔跑，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慌乱与焦急。可这一切仿佛都离她越来越远了，像是从深水中传来，模糊而不真实。
她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温热的血从胸口缓缓渗出，染红了衣襟，滴落在指尖。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凉意，也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望着天，那片夜色正慢慢变得深邃，星辰一颗接一颗地亮起，像是回应她最后的目光。
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轻得几乎看不见，却透着一种奇异的安宁。她没有遗憾吗？或许有吧，只是那些爱过的、恨过的、执念过的、挣扎过的，都在这一刻归于平静。像潮水退去，留下沙滩上的痕迹，被风吹散，被月光洗净。
她的手还紧紧握着剑，指节泛白，仿佛下一秒还能再次挥动。可剑锋早已不再闪耀，沾满血污的刃口映不出她的脸，只映出夜色中那一地斑驳的光影。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冲进重围，如何一刀斩下那个背叛者的头颅，又如何被冷箭穿心。她记得那个人惊恐的眼神，也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不是害怕，而是解脱。
她闭上眼，耳边的声音愈发遥远。她知道他们快来了，那些并肩作战的同伴，那些曾一起饮过酒、诉过梦的人。他们会为她哭泣，会为她报仇，但那已与她无关。
她只是想，在最后一刻，能这样安静地躺着，看一眼天空，听一听风声，然后，轻轻地，放手。
血从指缝间滴落，染红了地上的青砖，而她的手，仍保持着握剑的姿态——哪怕到了最后，也没有真正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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