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凝聚了幻阵所有疯狂与恶意的剑光,如同坠落的黑色流星,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直冲而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狭窄的地道,连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令人窒息。
“躲开!”沈墨低喝一声,几乎是本能地要将楚清歌完全推开,自己则准备硬撼这石破天惊的一击。他周身剑气勃发,衣袍无风自动,眼神锐利如鹰,准备施展最强的防御剑式。
然而,楚清歌却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后退。
就在那毁灭剑光即将临体的瞬间,她眉心的火焰状胎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那不再是温和的共鸣或吸收魔气时的微热,而是一种近乎焚烧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了皮肉之下!
“嘶——”楚清歌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但这剧痛也如同当头棒喝,瞬间将她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荡涤一空!
通灵之体,在这一刻被胎记的异动催发到了极致!
她眼前的景象仿佛被剥去了一层虚假的外衣。那凌厉的剑光、那“沈墨”冰冷的杀意、那充斥地道的暴戾气息……其核心,在她“眼中”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她“看”到了!在那“沈墨”虚幻的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根本不是什么阵法能量,而是一缕扭曲、怨毒、充满了腐朽气息的——妖魂!这妖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形态不定,如同蠕动的阴影,正疯狂地燃烧着自身,驱动着那具模仿来的躯壳和剑招!
“它不是阵法变的!它是个‘住客’!”楚清歌脱口而出,声音因为胎记的灼痛和内心的震惊而有些尖锐,“这幻阵只是个壳子,里面藏了个老妖怪的残魂!”
她猛地伸手,不是去推沈墨,而是一把抓住了他握剑的手腕!这个动作大胆又突兀,让正准备全力迎击的沈墨动作一滞。
“沈师兄!别硬接!它的核心是虚的!是魂体!”楚清歌语速极快,几乎是在吼,“攻击它的魂!这剑光是幌子!”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那毁灭性的黑色剑光已至面前!
沈墨虽惊疑于楚清歌的话和她抓住自己手腕的动作,但生死关头,他选择相信这份突如其来的判断。电光火石间,他剑势陡然一变,放弃了原本准备硬碰硬的格挡,剑尖以一种玄妙的轨迹震颤,引动着周围的空气产生细微的涟漪。
“引!”他低喝一声,磅礴的剑气并非迎向剑光,而是如同柔软的丝绸般,巧妙地缠绕、牵引着那道狂暴的黑色流光,将其偏转了方向!
“轰——!!!”
被引偏的黑色剑光擦着两人的身体,狠狠地轰击在了侧面的地道岩壁上!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切开、粉碎,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碎石簌簌落下,整个地道都在剧烈摇晃。
堪堪躲过一劫!
然而,那幻象“沈墨”见倾力一击落空,发出一声更加刺耳的、混合着愤怒和某种计谋得逞的尖啸。它那由妖魂驱动的躯壳开始剧烈扭曲、膨胀,似乎要将剩余的所有力量一次性爆发出来,进行最后的自毁式攻击!
“它要自爆!”小朱朱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把整个脑袋都塞进了楚清歌的衣领里。
赤羽凤眸圆睁,周身金红色火焰暴涨,准备拼死护主。
阿甲更是怒吼一声,全身龙鳞虚影瞬间凝实到极致,像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最前面。
但楚清歌的反应比它们更快!
胎记的灼痛如同最精准的导航,清晰地指向了那妖魂本体的核心波动。她松开了抓着沈墨的手,双手猛地向前一推!
没有耀眼的丹火,没有复杂的符箓。她只是将通灵之体感知到的那妖魂的“本质”——那扭曲、怨毒、腐朽的“意念”,通过眉心的胎记,如同放大镜聚焦阳光一般,狠狠地“反射”了回去!
这是一种纯粹精神层面的冲击,直指本源!
“滚出来!你这藏头露尾的臭泥鳅!”楚清歌清叱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那正在膨胀、准备自爆的“沈墨”幻象,动作猛地一僵!它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不属于“沈墨”模仿范畴的、源自其本源的、极致的惊恐!
“不——!!你怎么能……!”一个尖锐、苍老、充满难以置信的妖异声音,直接从那扭曲的躯壳中爆发出来,不再是模仿沈墨的声线!
紧接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沈墨”的皮囊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干瘪、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浓郁如墨、不断蠕动挣扎的黑色妖魂显露出了真形!它看起来像是一条被拉长扭曲的怪蛇魂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和滔天怨气。
这,才是隐藏在幻阵之下,操控一切的核心!
妖魂暴露在空气中,发出痛苦的嘶鸣,显然楚清歌那一下“灵魂反射”让它受到了重创。它怨毒地“瞪”了楚清歌一眼(如果那团蠕动的黑影有眼睛的话),旋即猛地调转方向,不再攻击,而是如同受惊的泥鳅,嗖地一下钻入了阿甲之前指出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地脉裂缝之中,瞬间消失不见!
地道的震动停止了,那令人窒息的杀意和幻象也彻底消散。
只剩下满地狼藉,以及……面面相觑的两人三兽。
楚清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眉心的灼痛感正在快速消退,但一阵强烈的虚脱感涌了上来。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她的精神力。
沈墨及时伸手扶住了她,他的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眉心那缓缓恢复平静的胎记,又看了看妖魂消失的地脉裂缝,沉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楚清歌靠着他结实的手臂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指着那裂缝:“一个……又老又丑,味道还特别上头的……蛇妖残魂?估计是以前死在这里,怨气不散,借着这天然幻阵和地脉阴气苟延残喘,专门坑骗路过的人补充魂力。”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怪不得幻术一股子陈年老霉味,审美还那么差劲!”
小朱朱从她衣领里探出头,小翅膀拍着胸脯:“吓死鸟了吓死鸟了……原来是条臭长虫!”
赤羽收敛了火焰,优雅地落下,语气带着一丝后怕和傲娇:“哼,区区残魂,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若非主人机智,识破其本源,今日难免要多费些手脚。”
阿甲也放松下来,甩了甩身上的尘土,瓮声瓮气地邀功:“主人!是我先闻到它臭味的!”
楚清歌看着惊魂未定的伙伴们,又抬头看了看扶着自己的沈墨,突然觉得,虽然这地道又黑又危险,还总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她扯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对沈墨说:“看吧,沈师兄,关键时刻还得靠我。你这‘孤独终老’的气质,连老蛇妖都模仿不来精髓。”
沈墨:“……”
他默默松开了扶着她手臂的手。
楚清歌:“……喂!过河拆桥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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