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拉着白喻言在灌木丛奔跑着,她听到身后那只狼狗正对自己紧追不舍。
没有时间回头看,每一秒都关乎性命。
小腿肚子又挂了彩,好在雨水的清凉能暂时麻痹伤口的疼痛。
在那腐烂的臭味穿透大雨飘向自己的鼻孔时,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愈发快了。
“这垃圾堆真能藏人?”
她一手将白喻言往前推,另一手取出了背包侧兜的清凉油。
给自己的人中处涂抹了一点,给白哥抹了一点。
她转身看到那凶猛扑过来的狼狗,来不及犹豫,手指已经抠出了盒子里剩下的一整块膏体,一把向狗鼻子糊了过去。
狗牙挂住她的小臂,拉出一长条豁口,她忍痛用另一只手解开白喻言手上的束缚。
“白哥,快帮我挖!”
她按照于果的说法,仔细观察,果然在垃圾堆旁一处稀泥坑附近,闻到了粪便的味道。
两种味道混在一起,形容不出的恶心。
用同她等高的木棍探过去,发现深度约有一米上下。
白喻言嘴里还嚼着方才男人给的菠萝包,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去看腐肉的欲望,伸手用力刨开面前的泥地。
见那狼狗用嘴在地上用力拱,想要在泥里蹭干净鼻子上的刺激味道,老赖抓紧时间按住白喻言的头,拿出耳塞塞进他的耳朵和鼻孔,再将他的头按进粪水坑里,只露出他嘴里含的吸管在水面上。
为了混淆男人的视线,她脱下一只鞋,扔向和垃圾场相反的岔道上去。
而后也咬住吸管在白喻言身边蹲了下来。
一共只有三副耳塞,自己堵住了鼻子,水便流进了耳朵里。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头顶的地面突然塌陷,一只脚踩了下来。
她连忙往侧边缩着身子,心惊肉跳之余,也庆幸那只脚很快又离开了。
“妈的,狗改不了吃屎!”
男人的声音木木的。
没一会儿一切恢复了安静。
“再等一会儿,于果说不能太着急。”
她缓缓从水面上露出一双眼睛,从来没有以这个角度仰望过森林里的天空。
雨点由远及近,由小变大,最后在她脸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突然,一道手电光照来,老赖立刻屏住呼吸,沉进粪水里。
“怎么又回来了?”
她不安地想道,“难道是发现这里不对劲了吗?”
她感觉到男人在自己不远处站定,而后响起令她惊悚的声音,“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是自己出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水里的温度似乎在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她浑身发着抖,心脏快要蹦到嗓子眼。
“以不变应万变。”
她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祈祷能混过这一关。
下一秒,她听见垃圾堆被翻动的声音,男人暴躁地喊着,“自己不出来,非要等到捅死了再出来吗?”
就这样煎熬地等待着,直到那男人大概是累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悠扬的铃声响起,在此刻阴森的夜色里显得尤为突兀。
“喂!什么?零号被发现了?好我现在就过去。”
男人踢一脚满身泥泞的狼狗骂道,“没用的东西!”
胶鞋踩进水洼,发出“啪唧”的声响。
老赖听着那脚步声远了,便露出一颗头出来。
她拽出白喻言,取出他的耳塞问他,“你好好听听,汽车声远了吗?”
白喻言侧着脑袋,飞速吐出嘴里的吸管,“发动机在响......,好饿,越来越远了。”
“走!现在就走!”
两人从粪水坑爬了出来,一眼看到被男人扔在地上的钢筋长棍。
“还好没躲在垃圾堆......”
心里后怕着,老赖从一堆发黑的烂香蕉皮里捡起自己的背包,取出一把狗粮塞在他手心,“跟紧我!”
受伤的手又浸了脏水,此刻已经疼得不能动了。
老赖拿出双氧水冲洗干净伤口,一边走一边重新包扎。
“树林里可能会有捕兽夹或者陷阱,我们得沿着灌木丛走,那里能看到高压线。”
白喻言在身后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当他表示认同吧。”
老赖心想着。
手机被那狼狗从垃圾堆里扒了出来,被男人一棍子敲得粉碎,即使现在躲过了雷区,也无法开机了。
晚上的乡间土路寂静无比,只听得见两人赶路的脚步声。
老赖拉着白喻言往前跑,每跑五十米就停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
原以为就这样可以一直跑出去,哪曾想在跑到第十个五十米的时候,前方的林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黑影。
“是谁?那男人难道在这里埋伏?可是那么大一辆汽车呢?藏哪去了?”
老赖怕看花了眼,她停下脚步仔细望去,发现那黑影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俩,此刻正举起胳膊,向他们招手。
“那是什么东西?”
她看那黑影走起路来不太协调,身材比例也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拿出辣椒喷雾,老赖将白喻言挡在身后。
“白哥,慢慢往后退!”
她低声说道。
见两人没反应,那黑影有些着急,索性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下老赖看清了,那是一头黑熊。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跑!”
人能跑过熊吗?
“不对!上树!”
可是黑熊似乎很擅长爬树。
“不管了!”
焦头烂额之际,身体已经比脑子先做出反应。
她两手抱树,两腿夹紧树干,猛地窜上离自己最近的一棵小树。
“白哥,快上来!”
她摇晃着背包里的狗粮袋转身冲白喻言喊道。
可白喻言就像突然失聪一般,眼睛直直盯着那黑影,嘴里喃喃,“肉......”
非但不后退,他还往前走了一步。
也许是那黑熊感受到了威胁,它低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
“白喻言我谢谢你全家!!!”
老赖见状随手掰断一截树枝,冲着树下就要咬向白哥的黑影跳了下去。
白喻言被黑熊扑倒在身下,他两手毫无章法地做着无谓的抵抗。
老赖一手使不上力气,另一只手握住树枝狠狠刺进黑熊的眼睛。
等那黑熊被激怒转换了目标一巴掌向她挥来时,她急中生智,就地打滚,反手掏出口袋里的喷雾对准它的眼睛喷去。
打急眼的动物并不会适时地知难而退,它捂着眼睛躲开几步,再次向老赖扑了过来。
“它一定很久没吃东西了......一般野生动物不会对人产生这么大的攻击性。”
“白哥!快把狗粮分给它!”
她话音没落,就见白喻言从黑熊后面飞扑着骑了上去,他径直咬向黑熊的耳朵,生生将它扯出一道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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