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顺着它的利齿滴落,半截肠子挂在嘴边,场面骇人。
连山里长大的马丫都倒抽凉气。
砰!马丫果断 。
那野兽哀嚎着瘸腿逃进山林。
嗨,虚惊一场!不就是条野狗嘛!陆昊天强装镇定。
无双招呼他:陆大胆,来看看草丛里到底有啥?
陆昊天逞强上前,等看清手电照出的景象时,顿时面如死灰,如坠冰窟。
娘哎!死......死人?!
光束下,一具俯卧的男尸穿着户外服,背包还在背上。
腹部早被野狗掏空,肠肚外翻,爬满蚁虫,惨不忍睹。
马丫怕是爷爷遇害,不顾脏污冲进草丛。
幸好不是马四海。
她翻过 ,是个四十来岁的壮年男子,除腹部窟窿外无其他伤痕。
丫儿,看他脸上的铜钱斑。”无双冷静指出。
马丫认出这是被罕见的铜钱白蟒所咬。
这种毒蛇藏身落叶坟窟,毒牙致命,被咬后会出现铜钱状斑纹,斑纹遍布全身即毒发无救。
死者背包里除了探险装备,竟藏着65式 和可伸缩的工兵铲。
是个盗墓的。”无双把枪别在腰间断定。
陆昊天嘀咕:这黄皮子大半夜的,就为带咱们看死人?
正午时分,山间飘起细雨,屯子里倒不觉怎样,一入这荒山野岭,脚下便泥泞难行,亏得三人互相扶持才没弄得满身泥浆。
无双举着手电往草丛后照去,发现这具 后的泥地上留着一串脚印,看来此人还有同伙,至少不下三人。
这帮人究竟在找什么宝贝?连同伴性命都不顾了?要是早点送出去打血清说不定还能救活。”无双将那盗墓贼的背包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其他线索。
盗墓贼都是亡命之徒,早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了。
只要给钱,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什么东西比同伴性命还重要?当然是钱!无双展开那张俄国人留下的地图,你们看,这伙人的路线和地图上标的一模一样。”
陆昊天皱眉道:这说不通啊。
俄国地图一直在你家传着,从没给外人看过,他们怎会知道这条路线?
你忘了川岛芳子。
当年她带着探险队进山,还发现了俄国人废弃的老金沟矿坑。
她用俄国电台向关东军报告过方位,这条路线除了我,应该只有日本人知道。”
活该!我爷爷最恨小日本!刚才还想给他收尸,现在看就该让这 喂野狼!提到日本人,马丫咬牙切齿。
发现这具 后,无双他们至少确认了两点:这伙盗墓贼是受日本关东军后裔雇佣,且是中午绕过黑龙屯进山的。
当年川岛芳子还没找到俄国人在伊勒呼里山发现的神秘地缝,就先发现了老金沟矿坑。
这伙人很可能是要重走川岛芳子的路线寻找老金沟。
老金沟矿洞早被吴功耀炸塌,就算里面古墓还剩金银财宝,也不值得日本人如此大动干戈。
想必其中还藏着其他秘密!无双生在盗门世家,心思缜密。
他琢磨着:日本人为何偏挑姥爷刚过世时来?马四海突然失踪,会不会也和老金沟的秘密有关?
种种看似不相干的线索交织在一起。
无双点了支烟靠在大树上,眯眼盯着那具 陷入沉思。
老铁,不是我说,你姥爷在江湖上 风云一辈子,怎么临了犯糊涂?明知兴安岭地缝和老金沟危险,只叫你别来,却把俄国地图留给你。
以你的倔脾气,老爷子能不知道?我看是真糊涂了。”陆昊天随口说道。
无双掐灭烟头笑道:不是糊涂,是太精明。
都快咽气了还防着那些歹人。
他是要我重走物探队的老路,解开他们没解开的谜团。
相信他们已经接近 【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老金沟?没错,我爷爷临走前也念叨过这个地方。”马丫点头说道。
三人想到要去老金沟,不由得后背发凉。
别说他们三个孩子,就连当年盗门魁首吴功耀带着三个徒弟,也对老金沟古墓里那个像肉灵芝的太岁心有余悸。
那只白毛黄皮子比他们还着急,见野狗被赶跑后,从树上跳下来就往林子深处窜去。
三人来不及多想,赶紧追了上去。
夜色渐深,林间的小路越来越难走,几乎称不上是路了。
陆昊天走在前面,一边拨开齐腰高的荒草,一边用树枝探路。
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草丛里稍有动静就让他们心惊肉跳。
到了半夜,虽然一路泥泞难行,但好在没遇到什么猛兽。
现在就算想回头,恐怕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茫茫兴安岭像一张无形的黑网,渐渐吞噬着三个年轻人的勇气。
“哥,不能再往前走了。
你看前面那道山梁,要是我没记错,那就是爷爷常说的斩龙岭。
那地方有进无出,自古以来就没几个人能活着出来。”马丫停下脚步说道。
无双又拿出地图仔细对照,发现斩龙岭正好横在多布库尔河和伊勒呼里山之间,是必经之路。
要去伊勒呼里山,就必须翻过这道山梁。
眼前地势低洼,不远处就是风景秀丽的多布库尔河,两岸灌木丛生,鸟语花香。
但三人无心欣赏这自然美景,都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进。
白毛黄皮子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在几米外的红松树下吱吱叫个不停。
无双走近用手电一照,发现这棵几百年的老红松树干上刻着一个奇怪的鸟形图腾。
这里靠近多布库尔河,气候潮湿,树上长满了菌类,但这个图腾却干干净净,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
“这是我爷爷留的记号!”马丫兴奋地跑过去。
“没错,这是海东青图腾,盗门独有的暗号。
我记得姥爷说过,盗门共有十九种图腾暗号,每种代表不同意思,但这个……”无双懊恼自己当初没把姥爷教的江湖秘术记全,一时想不起这个图腾的含义。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马四海老爷子路过这里时特意留下暗号,如今还有几个老盗门后裔?这图腾就是留给他们的。
三人踩着泥泞的山路,继续向斩龙岭前进。
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古老的盗门图腾暗号,其实是警告门人前方危险,切勿靠近!
湍急的多布库尔河挡住了去路。
岭子里到处都是需要三人合抱的苍天古松,有些被虫蚁蛀空倒在地上。
他们找来几棵枯树,用藤蔓绑成简易木筏渡河。
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游着一尺多长的大鱼。
走了半夜山路,三人渴得厉害,喝了几口河水,又用水壶装满了清水。
“ ,你这白毛畜生倒是舒坦得很?老子在这儿拼命划水,你倒好,跟个大爷似的坐着看戏?”陆昊天狠狠剜了一眼蹲在木筏上的黄皮子。
那白毛黄皮子背对着三人,尖脑袋扎进水里半天没动静,活像要把整条河喝干似的。
无双觉得这小东西举止古怪,转头问马丫它在干啥。
马丫从小跟着爷爷在山里憋宝,对这些动物的习性门儿清。
她借着月光往水里一瞧,只见那黄皮子尖细的脑袋浸在水中,水面泛起细微波纹,小家伙半张着嘴,正往外吐着一股暗红色的液体。
“它……它在往水里吐血?这是啥意思?”无双皱起眉头。
“哥,糟了,水里有东西!”马丫一把抄起火筒子惊呼。
陆昊天嚷道:“啥?水底下有东西它还往水里吐血?这不是存心招大鱼吗?”
“你们不懂,黄皮子身上有臭腺,它吐的血腥臭难闻,一般动物闻到都得躲得远远的,它这是在救咱们。”马丫解释道。
哗啦——水面猛地炸开一米多高的水花,浇得三人浑身湿透。
看这动静,水下的家伙个头绝对不小。
“他奶奶的,黄皮子的臭气也不顶事儿啊?完犊子了,这回真要喂鱼了!”
水下的怪物实在太大,黄皮子并非起了坏心,它和三人同坐一条船,船翻了它也活不成。
只是它这招对付山里的野兽管用,可水里的大家伙偏偏爱吃腐臭之物。
砰的一声闷响,那怪物一头撞上木筏前端。
简易木筏本就不稳,这一撞直接让整条筏子翘了起来。
“抓紧了!”无双大喊一声,一手拎起白毛黄皮子,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木筏边缘。
“妹子!快 !快 !”
马丫虽是姑娘家,但身为胡匪后人,马四海的亲孙女哪能不会使枪?可任凭她怎么扣扳机,火筒子愣是纹丝不动。
这老式火器装的是 ,又不密封,木筏一晃进了水,早就受潮哑火了!
无双强作镇定喊道:“都抓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话还没说完,木筏又被水下那庞然大物猛地顶起。
三人只觉得身子越升越高,低头一看——我的老天爷!顶住木筏的竟是水下的一座“小山”,那山包足有几十米宽,椭圆形的表面覆满水草青苔,滑溜溜的。
转眼间,木筏已被顶到四五米高,仿佛那“小山”是个活物。
“老铁,这啥玩意儿啊?”陆昊天抹了把脸上的水问道。
“像是只巨龟!怪了,江河里的老龟不是不吃肉吗?”
那老龟缓缓转头,张开血盆大口。
单是那张嘴就有水缸大小,真要咬住人,一口就能吞下去。
它口中腥臭扑鼻,也不知在多布库尔河里吃了多少死鱼烂虾。
两只灯笼般的眼睛泛着幽蓝寒光,死死盯着木筏上的猎物,满是贪婪。
“靠!这王八长得也太瘆人了吧?”陆昊天叫道。
马丫纠正道:“耗子哥,这不是王八,是江河里的老鼋!”
鼋是龟类的一种,栖息于南方江河的浅滩沙地,专以动物腐尸为食,堪称水中猛兽,其凶残程度不亚于陆地上的虎狼。
民间素有千年王八万年龟之说,而鼋的寿命更胜于它的两位近亲。
眼前这只庞然大物,不知已在多布库尔河中存活了多少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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