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佟四喜注意到金花颈间佩戴的老挂件——那正是当年师娘定制的姻缘符,与魁符一模一样。
看来这姑娘很可能就是未来的董家少奶奶。
金点术最擅观人,这丫头年纪虽小,眼神却透着股狠劲,日后必是无双的得力助手。
“麻子叔?”佟四喜走后,无双叫来刘麻子。
“小爷有何吩咐?是要置办年货分给弟兄们吗?”
“不急。
让兄弟们这几天盯紧佟四喜。
他说能抓到老高婆子,必定有把握。
这个祸害必须除掉!”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次日黄昏,夕阳余晖洒在双阳区陆家岗的山头。
枯树枝头,几只乌鸦嘶哑啼叫。
岗上有座孤坟,没有墓碑。
这片荒山多年来寸草不生,无论村民如何施肥耕种,始终颗粒无收。
传闻是这座荒坟坏了风水,有人提议平掉它。
但每当村民拿着铁锹靠近,就会遭到常年栖息的乌鸦攻击,啄得人头破血流,再无人敢近前。
山岗上长着些老槐树,枝头系着红布条,寒风中飘舞如活物般灵动。
一个驼背妇人坐在雪地里,泪眼婆娑地捧着冻土为坟茔添土。
她穿着古怪——大冷天只套了件兽皮坎肩,缀满彩色布条,腰间铃铛叮当作响。
最诡异的是她戴着一张狰狞脸谱,獠牙外露,连鬼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呜呜呜……”妇人低声啜泣。
“齐哥,为妻来看你了。”高翠花喃喃道。
寒风呼啸,将妇人散乱的发丝吹得更加凌乱不堪。
曾经名动百里的儿如今容颜凋零,衰老的面容宛如古稀老人。
二十年来,恶毒的诅咒不断侵蚀着她孱弱的身躯,几乎要将她压垮。
但她不能就此离去,还有最后一桩心愿未了。
夜幕降临,坟前的篝火熊熊燃烧,漫天飞舞的纸钱如同雪花飘落。
老槐树上的风铃叮当作响,仿佛地下的亡魂正以独特的方式与爱妻倾诉。
高翠花手持兽皮鼓,敲击出诡异的节奏,苍老的身躯随着韵律扭动。
这是满族特有的萨满舞,古时用于祈求风调雨顺,沟通天地神灵。
今夜,她要用这古老的仪式,记录与亡夫刻骨铭心的爱情。
山脚下,一辆豪车悄然停下。
随从为老人披上貂皮大衣,却被老人挥手屏退。
他拄着降龙木拐杖,步履蹒跚地向山岗走去。
躲在槐树林后,他凝视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昔日令他魂牵梦萦的倩影,如今已不复存在。
浑浊的泪水划过布满皱纹的脸庞,在他眼中,那个苍老的女人依然是当年那个泼辣善良的姑娘。
嘎嘎——一群乌鸦突然俯冲而下,向不速之客发起攻击。
佟四喜不闪不避,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符咒。
随着晦涩的咒语,符纸竟在他掌心自燃。
纸灰随风飘散,惊得鸦群四散逃窜。
高翠花猛然转身,面具下射出骇人的寒光。
翠儿......沙哑的呼唤带着哽咽。
你是......高翠花怔住了。
眼前这个满脸沟壑的老人,那声熟悉的呼唤却让她瞬间回到二十年前。”佟四喜?
是我。”
滚!这里不欢迎你!高翠花厉声喝道。
何必呢?二十年了,我们都老了。
过去的恩怨还不能放下吗?佟四喜罕见地低下头,我现在功成名就,可以保护你了。”
呸!谁稀罕你的脏钱!高翠花浑身发抖,你能用钱换回齐哥的命吗?
他罪有应得!佟四喜突然暴怒,大步走到纳兰齐仁坟前,将一叠钞票扔进火堆,抢走我最珍视的人,他死有余辜!
佟四喜!高翠花怒不可遏,面具骤然化作狰狞血脸,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
“翠儿,别白费力气了,当年他赢不了我,如今你也一样!”佟四喜神色从容,语气轻蔑。
当年那场较量,确实是佟四喜技高一筹。
如今他的金点术已臻化境,而金点与神调本就相生相克,即便纳兰齐仁尚在人世,恐怕也难以匹敌。
高翠花见到杀夫仇人岂肯罢休?她隐居多年只为 雪恨,此刻仇人近在咫尺,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霎时间山岗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遮蔽明月。
隆冬时节竟有一道闪电破空而下,直劈佟四喜天灵盖。
佟四喜不慌不忙,仿佛早看穿神调门的手段。
他高举降龙木手杖,那道惊雷正中杖身。
手杖微微震颤,被他猛地插入土中,将雷电引入地下化解于无形。
“翠儿,你不是我的对手。
跟我走吧!你为纳兰齐仁犯下太多罪孽,盗门不会放过你!只有我能救你!听话!”佟四喜语气温柔得如同哄劝孩童,令人心生暖意。
“少假惺惺!佟四喜,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我高翠花无能,便去九泉之下陪伴亡夫!”高翠花状若癫狂。
“何必如此?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
当年本就是你欠我的,翠儿,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突然,佟四喜后背汗毛倒竖,一阵阴风顺着脖颈灌入脊背,伴随着腐臭气味。
他猛然转身,只见一个黑影从林中蹦跳而来——竟是一具僵尸!
这不正是前几日冯家老坟失踪的那具清朝老太爷的尸首吗?如今尸身里寄居着一个五岁孩童的魂魄,那魂魄已操控这具新躯体复活,却丧失了思考能力,彻底沦为高翠花的傀儡。
老僵尸身着清末秀才袍,双臂平举,身躯僵硬地蹦跳前行。
每跳一步都震得山岗微颤,散发出的尸臭令人作呕,看得佟四喜直皱眉头。
“翠儿……你……从何处学来这驭尸之术?”这绝非盗门功夫。
盗门中与 打交道最多的当属摸金校尉,但即便是当年的师父吴功耀也不会操控僵尸。
中原邪术中有两种驾驭 的法门:一是湘西赶尸,二是西域 的驭尸术。
前者是为送亡者归乡,后者却是为达阴险目的,一正一邪,泾渭分明。
“怎么?这些可都是为你佟四喜准备的。
你们金点术中似乎没有对付僵尸的法子吧?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
那具凶恶的大粽子挥舞着利爪朝佟四喜扑来,佟四喜却纹丝不动,嘴角挂着从容的笑意。
他闯荡江湖数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年战火连天之时,师父吴功耀就是靠盗墓起家。
战国古墓里那具两千多年的老粽子浑身长满五彩毛发,獠牙比狼牙还锋利,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躯,最后不也败在吴功耀手下,被打得魂飞魄散?
哼......佟四喜冷笑一声,心想别说你高翠花了,就算你那死鬼丈夫从坟里爬出来,我佟四喜也不会眨一下眼。
就这点把戏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腥臭的大粽子已经逼近身后,佟四喜猛然举起降龙木手杖,精准刺中清朝老粽子额头的神檀穴。
这穴位非同小可,下方连着人体七魄的要害经络。
人身不过一具皮囊,全靠三魂七魄维系。
三魂主精神,七魄掌肉身,实则是操控全身的神经中枢。
自古巫医祝由科就有记载:若人四肢瘫痪,必是七魄受损,需以咒术医治。
僵尸虽跳出轮回,不在三界之内,却至少缺失两魂,仅靠残存的七魄驱动腐朽之躯。
佟四喜这一招狠辣至极,直接刺穿神檀穴释放七魄。
七魄一散,任它千年道行也成废躯。
只见那凶神恶煞的粽子顿时如泄气皮囊般瘫软在地,一股黑气自 喷涌而出,消散于无形。
粽子倒在纳兰齐仁坟前抽搐挣扎,却已是强弩之末。
高翠花苦心经营十余年才找到这具百年老尸,转眼间竟被佟四喜轻易 ,气得她口吐鲜血,浑身发抖。
你......你......?她颤抖着指向佟四喜。
省省吧翠儿。”佟四喜淡然道,别忘了,我师父是吴功耀!金点术专克你们这些旁门左道。”他并非夸口,这金点术的厉害之处正在于此,而他毕生钻研,早已青出于蓝。
佟四喜!高翠花目眦欲裂,我夫君已死,你还要怎样?非要这般折辱我吗?
“翠儿,你怎么还不懂?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几十年前就该在一起。
只要你我联手,这天下还有什么得不到的?我能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你的诅咒我能解,你的病我也能治。”佟四喜自信满满,在这世上,还没有金钱办不到的事。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树梢的铜铃叮当作响。
紧接着,荒郊野岭间传来阵阵孩童诡异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这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幽冥地府。
高翠花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脸上同样写满惊诧,显然这并非她的手段。
“什么人?滚出来!少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佟四喜这个 湖面不改色。
“齐哥?是你吗齐哥?你快睁眼看看啊!你的仇人就在眼前!若你在天有灵,就助为妻取他性命!”高翠花跪在纳兰齐仁坟前喃喃自语,以为是亡夫显灵。
就在这时,那个被佟四喜刺穿神檀穴、散了七魄的僵尸竟直挺挺地从坟前站了起来,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饶是佟四喜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由得连退数步。
这怎么可能?一具行尸走肉,失了魂魄怎还能行动?简直违背常理!
“佟四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一并清算!”黑暗中传来男子阴森的声音,佟四喜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是否是纳兰齐仁的嗓音。
他绝不信纳兰齐仁会以这种方式下战书,定是无双在暗中捣鬼!那双老眼四下搜寻,一只手已悄悄摸向怀中的枪。
“何方神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他试探着问道。
佟四喜何等人物?这老狐狸精得很,想骗过他谈何容易。
他虽信鬼神,却坚信纳兰齐仁的尸骨早已腐朽,魂魄早已转世,怎可能在此作祟?
“翠儿,快走!”那声音温柔地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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