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草原时,耶律现站在辽河上游的高坡上,望着脚下蜿蜒的河流与远处连绵的山脉,心里反复盘算着一个念头——前世记忆里,契丹人生活的辽河上游,正是后世内蒙古的赤峰地区,而赤峰素来以丰富的煤铁资源闻名,两三百年后耶律阿保机建立的辽国,更是凭借这里的铁矿,打造出锋利的“镔铁”兵器,称霸北方草原。
“既然后世能在这里挖出铁矿,那现在肯定也有!”耶律现攥紧拳头,眼神坚定。如今汗国虽衣食丰足,但铁器短缺始终是短板——商队从隋朝换来的铁器,一半要供给军队打造兵器,剩下的只能优先分给贵族,普通牧民连口铁锅都难得一见,更别说铁制农具了。若能在赤峰找到铁矿,自己冶炼铁器,就能彻底摆脱对隋朝的依赖,汗国的实力也能再上一个台阶。
当天下午,耶律现便召集了所有汉人工匠,还有熟悉地形的契丹牧民,组建了一支“寻矿队”。带头的是铁匠老李和老陶匠王师傅,两人一个懂铁矿特性,一个熟悉山脉走势,再加上十几个常年在山林里打猎的牧民,队伍很快就整装待发。
“李师傅,你常年打铁,该知道铁矿藏在什么地方吧?”耶律现递给老李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他记忆中赤峰铁矿可能存在的区域,“这几座山,你们重点探查,尤其是岩石呈红褐色、土层里有铁锈痕迹的地方,大概率藏着铁矿。”
老李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可汗放心!铁矿附近的石头多带铁腥味,土层也会发红,我们只要顺着这个特征找,肯定能找到!”
王师傅也补充道:“我以前在中原跟着采过矿,知道山里的水流要是带着铁锈色,下游大概率有铁矿。我们可以顺着河流找,能省不少功夫。”
耶律现又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遇到野兽或其他部落的人,别起冲突,先回来禀报。找到铁矿后,不用急着开采,先把样品带回来,咱们确认清楚再说。”
寻矿队齐声应下,带着工具和干粮,骑着马朝着地图标注的山脉出发。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耶律现每天都在毡帐里等待消息,时不时登上高坡眺望远方,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不确定前世的记忆是否准确,也担心寻矿队会遇到危险。
耶律阿保机看出他的焦虑,特意送来一壶马奶酒,笑着安慰:“现儿,你别急。咱们契丹人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了几百年,还怕找不到几块石头?再说,李师傅他们都是老手,肯定能顺利回来。”
耶律现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心里稍稍安定:“外公,我不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是担心找不到铁矿。咱们汗国现在就缺铁器,要是能自己冶铁,以后就不用看隋朝的脸色了。”
耶律阿保机点点头,眼神里满是赞同:“你说得对!以前咱们用骨刀、木棍,被中原人看不起;现在有了铁刀,可还是不够用。要是能自己造铁,咱们契丹的骑兵就能比隋军还厉害!”
就在两人说话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耶律现抬头一看,只见寻矿队的人正骑着马疾驰而来,为首的老李手里举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脸上满是兴奋。
“可汗!找到了!我们找到铁矿了!”老李远远地就大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激动。
耶律现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老李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石头递给他:“可汗,您看!这是我们在黑石山的山洞里找到的,里面全是这种石头,砸开后里面是暗红色的,还带着铁腥味,肯定是铁矿!”
耶律现接过石头,入手沉甸甸的,表面确实有一层铁锈,砸开的断面呈暗红色,凑近一闻,能闻到淡淡的铁腥味。他心里一阵激动,但还是强压着情绪,转身从毡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石头——这是上个月商队从隋朝换来的磁铁,当时他特意留下,就是为了验证铁矿。
“大家看好了。”耶律现将磁铁放在铁矿样品旁边,只见磁铁瞬间吸住了样品,轻轻一提,竟将沉甸甸的铁矿样品提了起来!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耶律剌葛忍不住喊道:“这石头怎么还能吸铁?太神奇了!”
老李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吸住了!真的吸住了!这绝对是铁矿,而且是品质好的铁矿!有了这铁矿,咱们就能自己冶铁了!”
耶律现放下磁铁和铁矿样品,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好!太好了!李师傅,你们辛苦了!快说说,铁矿的储量怎么样?开采方便吗?”
老李连忙说道:“储量大得很!那个山洞有十几丈深,里面全是这种铁矿,而且洞口就在山脚下,离河流也近,取水和运输都方便。我们还在附近找到了煤矿,虽然不如铁矿多,但用来冶铁肯定够了!”
“还有煤矿?”耶律现更是惊喜。冶铁需要大量的煤炭,以前他还担心找不到煤炭,只能用木炭,现在连煤炭都找到了,简直是天助契丹!
“是啊!”王师傅补充道,“煤矿就在铁矿西边的山坳里,挖开土层就能看到,燃烧起来火力很旺,比木炭好用多了!”
耶律现当即决定:“立刻组织人手,去黑石山建立冶炼工坊!李师傅,你负责搭建冶炼炉,挑选几个聪明的契丹小伙子跟着你学,以后咱们自己的铁匠就靠你培养了;王师傅,你负责打造冶铁需要的工具,陶锅、陶管都得多准备些;耶律剌葛,你派五百个勇士去护卫工坊,再调两百个牧民帮忙开采铁矿和煤矿。”
众人齐声应下,立刻分头行动。消息传到各个部落,牧民们都激动得欢呼起来——他们虽然不懂冶铁,但也知道有了铁矿,就能有更多的铁刀、铁锅,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萨满巴图更是带着萨满们来到长生天的图腾前,捧着铁矿样品和细盐,跳起了祈福舞蹈,嘴里吟唱着:“长生天庇佑,神子找到铁矿!契丹汗国必将繁荣昌盛,牧民必将安居乐业!”
耶律现站在黑石山的山脚下,看着工匠们搭建冶炼炉,看着牧民们开采铁矿和煤矿,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找到铁矿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冶铁才是关键——但他有信心,有汉人工匠的技术,有充足的铁矿和煤矿,再加上他前世的知识,契丹汗国一定能造出属于自己的铁器。
“用不了多久,咱们契丹的骑兵就能装备上最锋利的铁刀,普通牧民也能用上铁锅,甚至能用上铁制的农具。”耶律现望着远处的草原,心里暗暗想道,“到那时,契丹汗国才能真正称得上强大,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真正挺直腰杆!”
夕阳西下,将黑石山染成金色。冶炼炉的轮廓渐渐成型,铁矿和煤矿堆积如山,工匠们的笑声和敲打声在山谷里回荡。耶律现知道,契丹汗国的冶铁时代,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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