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江面之上，雾气尚未完全消散，却已被辽军战舰的阴影笼罩。十余艘悬挂着黑色狼头旗的蒸汽战舰列成纵队，沿着长江逆流而上，螺旋桨搅动江水，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水痕。战舰侧面的炮口黑洞洞的，如同猛兽的獠牙，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这是辽军水师对萧梁的报复性攻势，目标直指萧梁残余的水师力量。
“将军，前方就是采石矶了！”了望手站在辽军旗舰“镇海号”的桅杆上，高声禀报。薛万彻走到甲板前端，举起望远镜望去，只见采石矶江面上，几艘萧梁战船正仓皇逃窜，船帆歪斜，显然是收到了沪渎战败的消息，想要撤回洪州。
“想跑？没那么容易！”薛万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下令道，“传令各舰，加速追击，务必在采石矶全歼萧梁水师残部！”
辽军战舰的蒸汽螺旋桨全速运转，速度瞬间提升，很快就追上了萧梁战船。“轰隆！轰隆！”几声炮响，辽军战舰侧面的火炮率先开火，实心弹呼啸着砸向萧梁战船。一艘萧梁战船的船尾被炮弹击中，木屑飞溅，船身瞬间倾斜，江水疯狂涌入船舱，很快就沉入了江底。
“投降不杀！”辽军士兵高声呐喊，声音在江面上回荡。萧梁水师的士兵们本就士气低落，见辽军战舰势不可挡，纷纷放下武器，跳入江中投降。短短半个时辰，采石矶江面上的萧梁战船便被全歼，只有少数几艘侥幸逃脱，朝着洪州方向狼狈逃窜。
“将军，采石矶已拿下！是否继续追击？”副将上前问道。薛万彻放下望远镜，目光投向洪州的方向，沉声道：“追！萧梁水师残部都龟缩在洪州，只有彻底消灭他们，才能牢牢掌控长江航道！”
辽军舰队继续逆流而上，沿途经过萧梁的几个沿江城镇。城镇中的守军看到辽军战舰驶来，纷纷紧闭城门，不敢出战——他们早已听说了沪渎和采石矶的战败消息，深知辽军水师的厉害，根本不敢与之抗衡。辽军战舰也不攻城，只是沿着长江稳步推进，很快就抵达了洪州城外的鄱阳湖入口。
洪州城内，萧梁水师残部统领陈普环正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驶来的辽军舰队，脸色惨白。他手中的佩剑微微颤抖，心中满是恐惧——沪渎一战，萧梁水师主力全军覆没；采石矶一战，残余战船又被消灭大半，如今留在洪州的，只剩下五艘破旧的战船和不足两千名士兵，根本不是辽军水师的对手。
“统领，怎么办？辽军战舰已经到鄱阳湖入口了，咱们要不要出战？”一名副将焦急地问道。陈普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出战？怎么出战？咱们的战船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士兵们士气低落，出去就是送死！传令下去，所有战船都停靠在洪州城码头，用铁链将战船连在一起，再派士兵在城墙上架设弓箭，严防死守！”
副将虽然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却也别无他法，只能躬身应道：“遵令！”
很快，洪州城码头就热闹起来。萧梁士兵们将五艘战船用粗大的铁链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临时的水上防线，同时在城墙上架设起数百张弓箭，士兵们手持长矛，严阵以待。陈普环站在城墙上，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辽军能因为洪州城防坚固而退兵。
可他的祈祷很快就落空了。辽军舰队缓缓驶入鄱阳湖，在距离萧梁战船一里地的位置停下。薛万彻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看着洪州城码头的防御布置，忍不住笑了：“用铁链连船？这是想学三国时期的铁索连舟吗？真是愚蠢！”
他下令道：“各舰准备开花弹，目标萧梁战船的铁链连接处，开火！”
“轰隆！轰隆！轰隆！”辽军战舰上的火炮同时开火，数十枚开花弹呼啸着飞向萧梁战船。开花弹落在铁链连接处，瞬间爆炸，火光冲天，铁链被炸开，萧梁战船失去了连接，在湖面上东倒西歪。
“不好！快救火！”陈普环在城墙上大喊，可已经来不及了。辽军的第二波炮击接踵而至，实心弹砸在萧梁战船上，将战船的木板砸得粉碎。有的战船被炮弹击中船舱，江水涌入，很快就开始下沉；有的战船燃起大火，士兵们纷纷跳船逃生，却被辽军的火枪射杀在水中。
城墙上的萧梁士兵们看着江面上的惨状，吓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弓箭都掉在了地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斗，辽军的火炮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萧梁水师的生命。
“将军，萧梁战船已经全部被毁！是否攻城？”副将问道。薛万彻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攻城。洪州城防坚固，强行攻城会造成伤亡。咱们只要牢牢掌控鄱阳湖和长江航道，断绝洪州的粮草供应，用不了多久，陈普环就会不战而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传令各舰，在鄱阳湖入口处驻扎，封锁航道，禁止任何船只进出洪州。另外，派人去江陵给萧铣送信，告诉他洪州水师已被全歼，若是他再不归顺，咱们就会率军攻打江陵！”
“是！”副将躬身应道。
辽军舰队在鄱阳湖入口处停泊下来，战舰上的火炮对准了洪州城方向，形成了严密的封锁。洪州城内，陈普环看着辽军舰队，心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航道被封锁，洪州的粮草很快就会耗尽，到时候，不用辽军攻城，城内的百姓和士兵就会先乱起来。
“统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粮草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了！”副将焦急地问道。陈普环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向江陵求援了。希望陛下能派援军来，否则，洪州迟早会失守。”
他立刻写下一封求援信，派人偷偷从陆路送往江陵。可他不知道，此时的江陵城，早已陷入了恐慌之中。萧铣收到采石矶战败的消息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如今又听说洪州水师被全歼，辽军封锁了鄱阳湖航道，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洪州求援的使者到了！”内侍匆匆走进殿内，递上陈普环的求援信。萧铣接过信，越看越心惊，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信中说洪州粮草将尽，请求萧铣尽快派援军和粮草支援，否则洪州就会失守。
“援军？粮草？”萧铣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无助。萧梁的主力水师已经全军覆没，根本没有多余的军队派往洪州；国库也早已空虚，连江陵的粮草都难以维持，更别说支援洪州了。
“陛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若是洪州失守，辽军就会沿着赣江进攻江南腹地，到时候，咱们萧梁就真的完了！”一名老臣焦急地说道。萧铣沉默了，他知道老臣说得对，可他现在已经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一名官员匆匆跑进殿内，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长江沿岸的几个城镇，因为辽军封锁航道，粮草断绝，百姓们已经开始暴动了！他们要求陛下归顺辽国，换取安稳的生活！”
“什么？”萧铣眼前一黑，差点从御座上栽倒。他扶住扶手，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绝望。百姓暴动，洪州告急，辽军压境，萧梁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陛下，要不……咱们就归顺辽国吧？”一名官员犹豫着说道，“至少归顺之后，百姓们能过上安稳日子，陛下也能保住性命。”
“归顺辽国？”萧铣看着官员，眼中满是不甘，“朕乃萧梁天子，岂能向异族称臣？”
可他的话刚说完，殿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内侍匆匆跑进来禀报：“陛下！百姓们已经聚集在王宫外面，要求陛下归顺辽国，否则他们就要冲进王宫了！”
萧铣走到殿外，看着王宫外面密密麻麻的百姓，他们举着“归顺辽国，以求安稳”的牌子，眼中满是期待和不满。萧铣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百姓的支持，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会被百姓推翻。
“罢了……罢了……”萧铣闭上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传朕旨意，派使者前往洪州，与辽军商议归顺之事……”
此时的洪州城外，薛万彻正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洪州城。他知道，萧梁已经无力回天，归顺只是时间问题。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清楚，拿下萧梁只是辽国一统天下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中原的李渊、窦建德、王世充等诸侯等着他们去收拾。
“将军，江陵传来消息，萧铣已经派使者前来商议归顺之事！”副将匆匆跑来禀报。薛万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好！传令各舰，做好接收萧梁的准备。另外，派人将消息禀报可汗，就说江南大局已定，只待陛下下令，便可挥师北上，一统中原！”
长江的江水缓缓流淌，见证着萧梁的衰落和辽国的崛起。萧梁虽然尚未正式灭亡，但已经名存实亡，而辽国，则在耶律现的带领下，一步步朝着一统天下的目标迈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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