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恶仆的手已经抓住了老妇人怀中的破布包裹,用力撕扯。老妇人发出凄厉的哀嚎,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包裹,指甲因用力而泛白。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我僵在原地,指间星陨戒传来的温热波动愈发清晰,带着一种近乎急切的催促感,牢牢锁定着那个破布包裹。
是陷阱吗?影尊的阴谋?想引我出手,暴露行迹?可这感觉……又不全然是恶意,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仿佛那破布包裹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星陨戒,或者说,呼唤着与星陨戒同源的力量?
电光石火间,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玄苍的叮嘱在耳边回响,自身的处境如履薄冰。但看着那老妇人绝望的眼神,感受着戒指不同寻常的悸动,一股莫名的冲动压倒了谨慎。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拨开人群,冲了过去,声音故意拔高,带着几分市井的泼辣:“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老人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几个恶仆显然没料到有人敢出头,动作一滞,扭头看来。见我是个戴着头巾、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先是一愣,随即露出狞笑。
“哪来的小娘皮,多管闲事?滚开!”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骂道,伸手就来推我。
我脚下微微一错,看似踉跄,实则巧妙地避开了他这一推,同时手腕一翻,指尖蕴含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灵觉,在他肘部麻筋上轻轻一拂。
“哎哟!”那汉子只觉得手臂一麻,整条胳膊瞬间酸软无力,惊骇地后退一步,“你……你会妖法?!”
另外几个恶仆见状,也面露惊疑,不敢再贸然上前。我趁机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妇人,将她护在身后,冷眼看着那几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强抢他人救命之物,与强盗何异?你们老爷若是知道你们如此行事,怕也饶不了你们!”
我这话半是呵斥,半是点出利害。这些豪奴最是欺软怕硬,也怕给主家惹麻烦。果然,那几人面面相觑,气势弱了几分。为首的汉子色厉内荏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啐了一口:“哼!今天算这老东西走运!我们走!”说罢,带着人悻悻而去。
见恶人离开,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去,偶尔有人投来好奇或赞许的目光。我松了口气,这才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下,看似轻松,实则冒险,若对方有修为在身,或蛮横到底,就难以收场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老妇人瘫坐在地,抱着包裹,老泪纵横,就要给我磕头。
我连忙扶住她:“老人家快请起,举手之劳而已。”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怀中那个破布包裹上。离得近了,星陨戒传来的悸动更加明显,那包裹里似乎有微弱的、与星辰之力同源的气息散发出来。
“老人家,您这包裹里是……”我试探着问道。
老妇人紧紧抱着包裹,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哽咽道:“是……是给我孙儿治病的药引子……是老婆子我祖上传下来的,说是……说是山里的星星石,能吊住一口元气……”
星星石?我心中一动。难道是什么蕴含星辰之力的矿物?怪不得会引起星陨戒的反应。
“您孙儿得了什么病?现在何处?”我压下心中的好奇,关切地问道。既然出手管了,不妨问个清楚。
老妇人抹着眼泪道:“我孙儿前些日子在山里砍柴,不知冲撞了什么,回来就高烧不退,浑身发青,眼看着就不行了……郎中说,除非找到至阳至纯的宝物吊住元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星星石是祖上留下的,说是能辟邪保平安,我就想拿来试试……可怜我家徒四壁,实在凑不出诊金药费,才欠了王老爷的租子……”
原来如此。我看着她凄苦的模样,心中恻隐。这“星星石”若真蕴含星辰之力,或许对阴邪之症确有奇效。只是……以此物抵债,怕是明珠暗投了。
我沉吟片刻,从怀中(实则是储物袋)取出几块之前剩余的、在凡间足够兑换不少银钱的低阶灵石,塞到老妇人手中:“老人家,这些钱您拿着,快去给孙儿请郎中抓药。这石头……或许对您孙儿的病有用,您好生保管,莫要再轻易示人了。”
老妇人看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灵石,愣住了,她虽不识此物,但也知绝非凡品,连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已经救了我,怎可再收如此重礼!”
“拿着吧,救命要紧。”我强行将灵石塞进她手里,又低声道,“这石头,或许真是宝物,您好生用着,或许能救您孙儿一命。”
老妇人看着我,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与难以置信,最终千恩万谢地收下,抱着包裹,一步一拐地匆匆离去。
看着她消失在街角,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指间的星陨戒已恢复了平静,但那短暂的悸动和那“星星石”的气息,却留在了我心里。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和星陨戒,乃至归墟中的经历有关?
“多管闲事。”
一个平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玄苍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依旧是那副书生打扮,神色淡漠地看着我。
“夫……夫君?”我脸一热,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我……我只是……”
“走吧。”玄苍没有多言,转身便向客栈走去,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连忙跟上,心里七上八下。他是不是怪我冲动行事,暴露了行迹?
回到客栈房间,关上门,布下隔音结界后,我才惴惴不安地开口:“刚才……我是不是做错了?”
玄苍坐在桌边,自顾自倒了杯凉茶,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我,眸中深邃,看不出情绪:“行事略显冲动,易留痕迹。不过……”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那老妪手中的‘星星石’,气息确与星辰本源有几分相似,虽极其微弱驳杂,但非是凡物。你此举,倒也歪打正着,未留太大破绽。”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非但没责怪,似乎……还肯定了我的发现?
“那石头……很重要吗?”我忍不住问。
“难说。”玄苍微微摇头,“或许是某种蕴含稀薄星辰之力的陨铁矿物,对此地凡人而言,算得上是宝物。但于你我,效用微乎其微。”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着我,“重要的是,星陨戒对此物产生了反应。这印证了此戒对同源之物的感应能力。日后或可借此,寻觅化解咒印所需的灵物。”
原来他是从这个角度考虑的。我恍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没生气。
“不过,”玄苍语气转冷,“下不为例。如今你我身处险境,任何不必要的接触都可能引来麻烦。谨记,怜悯之心,需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守护,否则便是取死之道。”
我心中一凛,认真点头:“我明白了。”
“收拾一下,明日清晨出发。”玄苍不再多言,重新闭上眼,进入调息状态。
我坐在一旁,看着指间的星陨戒,心情复杂。今日之事,虽是小插曲,却让我更清晰地认识到这戒指的特殊,以及我们所处环境的险恶。前路漫漫,唯有更加小心谨慎,才能在这迷雾重重的棋局中,寻得一线生机。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小城染上一片暖金色,凡尘的喧嚣渐渐平息。而这短暂的宁静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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