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和江影并肩走出苏家老宅。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鬼踩着光影往前走,周身带着刚从苏家带出的淡淡沉凝。
江影依旧沉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幽寂镇阴玉,玉身微凉的触感让他始终保持着对周遭气息的敏锐感知。
汪晓侧头看了他一眼,率先开口:“苏振海说赵家背后有高人,能压制他这个武道大宗师,这件事你怎么看?”
江影的神情依旧平淡,周身透着与寻常鬼物不同的沉静。
他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前方路边随风晃动的梧桐叶上,声音低沉且无半分起伏:“能怎么看,武道大宗师的气血本就刚猛,寻常修士难压,能让他动弹不得,多半是阴邪作祟,或是有修真界的邪修介入。阴邪作祟的可能更大。邪祟善蚀气血、乱心神,对付武道修士本就占着几分先天优势。”
汪晓指尖轻点了下下巴,顺着江影的话往下说:“阴邪么……那倒正好。我那万灵聚魂幡里,穆将军和文丞相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邪祟勾当,这一次,刚好让他们活动活动。”
说着,他拿出手机,翻找出备注为“林诗韵”的号码,听筒里很快传来对方清脆的声音:“汪晓?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汪晓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带着自然的嘘寒问暖:“你不是去处理异兽伤人事件么,特意问问你有没遇到什么危险。”
林诗韵在听筒那头愣了一瞬,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暖意,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呦,真没想到,你这浑身冰凉的鬼,身体是冰的,心居然是暖的,还知道关心人呢。”
她轻笑着补充,“我没事,已经回到镇龙司了。不过说心里话,那异兽确实棘手,能操控地脉之气作乱,我们费了些功夫才制服,不过好在抓了个活的,现在关在镇龙司地牢最深处,派了两名金丹期修士严加看管,跑不了的。”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好奇追问:“你可不是闲得慌的性子,突然打电话关心我,肯定是有事找我吧?”
“确实有件事想麻烦你。”汪晓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帮我查一个家族,燕京赵家,当家家主叫赵宏图,他儿子叫赵日天。我需要他们的全部资料,从发家史到现在的产业布局、人脉关系,甚至赵日天私下的小动作,越详细越好,最好能在一个小时内发给我。”
林诗韵闻言,欣然答应。
镇龙司本就负责监控境内异常势力,查一个家族的资料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放心,十分钟就给你搞定。不瞒你说,这个赵家近些年崛起得确实太过扎眼,我们底下的情报部门早就把他们列入了‘重点观察名单’。”
汪晓闻言也是一愣,眼底掠过一丝意外,随即轻笑一声:“哦?还有这么巧的事?那可真是省事了。你们镇龙司既然早有备案,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电话那头,林诗韵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资料我会让情报组加急整理,不光是明面上的产业人脉,私下里查到的资料,都一并给你附上。好了,那我就挂了。”
说完,林诗韵挂断电话。
汪晓也挂断了电话,刚把手机揣进兜里,就见江影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神色比刚才多了几分严肃。
汪晓迎上他的视线,眼神依旧平静:“镇龙司早就盯上赵家,他们没行动,要么是没找着切实证据,要么就是赵家背后的阴邪,比他们预想的棘手。”
几分钟后,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诗韵的加密文件已经发了过来。
他点开文件,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手机里的资料清晰地显示着赵家的全部底细:
赵家的发家史要追溯到赵宏图的祖父赵老栓,早年只是燕京城郊的一个小商贩。
靠着走南闯北倒卖中药材勉强糊口,家底薄得可怜,住的还是城郊的土坯房。
直到赵宏图的父亲赵山河接手家业,恰逢改革开放的浪潮。
他抱着“赌一把”的想法,低价盘下了城郊几块没人要的荒地。
那几块地当时因为靠近垃圾场,人人避之不及。
可没成想两年后政府规划新城,垃圾场搬迁,那几块地身价暴涨几十倍,赵山河趁机套现,转头进军房地产。
靠着“拆二代”式的运气,赵家慢慢在燕京站稳脚跟。
但那时候的赵家,顶多算是“暴发户”。
在苏家、李家、陈家乃至其他一些百年世家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甚至就连参加商会晚宴,都只能坐在角落的位置,连和世家子弟搭话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让赵家“一飞冲天”的,是赵宏图继位之后。
十年前,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赵宏图接手家族生意,一改父亲“稳扎稳打”的作风,手段狠辣又精准。
先是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三家濒临破产的科技公司。
在没人看好的情况下,不到半年就推出了一款搭载“特殊算法”的智能安防系统。
这套系统不仅能精准识别异常人员,还能干扰周边的监控信号。
更诡异的是,凡是安装了这套系统的场所,小偷、劫匪都“自动绕道”。
短短三个月就拿下了燕京八成以上的高端小区、政府办公楼的安防订单。
接着又跨界进军能源领域。
让人奇怪的是,赵家在进军能源领域之前,明明没有任何能源行业的资质和经验,却硬生生从几家老牌能源公司手里抢下了城西的页岩气开采权。
更离谱的是,开采过程中遇到的“地质难题”。
前一天专家还说需要半年才能解决,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迎刃而解。
就连苏家之前被抢的地产项目、政府竞标,赵宏图每次也都像“提前知道答案”一样,精准卡在报价底线和项目短板上。
把苏家逼得节节败退,从平起平坐的对手,变成了只能仰人鼻息的“落魄户”。
如今的赵家,早已不是当年的“暴发户”。
明面上,掌控着燕京近三成的科技、能源、地产产业,旗下员工超过五万人,每年纳税额排在燕京民营企业前三。
赵宏图还靠着这些“政绩”,混上了燕京商会副会长的位置。
暗地里,赵宏图通过威逼利诱某些意志不坚的官员,把触角伸到了市政、交通、甚至是部分司法系统。
苏家二儿子苏大力的“合同诈骗案”,就是赵宏图买通律所的律师和法院的审判员,伪造了完整的证据链。
致使苏家这样有一定人脉的大家族也也无法推翻。
而苏大力百口莫辩,至今仍被关在看守所里。
苏家大儿子苏大猛的“车祸”,事后也查到车辆的刹车系统被人动过手脚,可负责办案的执法人员,收了赵家的好处,硬是按“车辆年久失修”设备老化定了案。
要知道,苏大猛的车子买来还不到三年,根本不可能设备老化。
再说说赵宏图的儿子赵日天,更是燕京出了名的“纨绔恶少”。
仗着赵家的势力,在外面横行霸道。
光是近一年里,被他强占的女人就有七八个,其中两个因激烈反抗,被他秘密送到了境外,至今下落不明。
去年冬天,他还因为和另一富家子弟抢女人,产生冲突。
他直接在酒吧门口开车撞断了对方的双腿。
最后靠着赵宏图砸了两千万,又找了市政部门的关系,硬是把“故意伤人”改成了“意外交通事故”,连拘留都没挨。
更离谱的是,他还私下在城郊开了家地下赌场,从事非法活动。
在他的场子上,还放高利贷,利息高得吓人。
不少赌徒因为还不上钱,要么被逼得卖房卖车、家破人亡,要么被他派去的打手打断手脚。
在燕京的地下圈子里,提起“赵少”,没人不忌惮,也没人敢惹。
文件的最后,林诗韵还加了一段备注:“镇龙司一直在对赵家展开调查,他们的崛起速度太不寻常。旗下科技公司的‘特殊算法’、能源项目的‘地质突破’,都透着一股非自然的气息。我们怀疑赵家背后有邪祟或境外势力相助,但一直没找到确凿证据,也没抓到动手的契机,毕竟赵家现在的人脉网太密,贸然行动容易打草惊蛇。”
汪晓看完,将手机递给江影,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江影快速翻完资料,指尖在“境外势力相助”几个字上顿了顿,抬头看向汪晓:“先找赵宏图。”
汪晓点头,拿出手机给林诗韵回了条消息:“资料收到,谢了。对了,赵家背后的东西,我去处理吧,说不定阴差阳错,还能给镇龙司送一份大礼。”
很快,林诗韵的消息就回了过来:“那我拭目以待。”
收起手机,汪晓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赵家老宅的方向开去。
根据资料显示,赵宏图虽常住市中心的别墅。
但每天下午四点都会回老宅一趟,说是“给祖宗上香”,这个习惯雷打不动。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赵家老宅路口。
汪晓和江影下车,顺着街边的树荫往前走。
一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映入眼帘。
四合院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守卫,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配了武器。
院墙上方还装着监控和红外线报警装置,防卫严密。
汪晓和江影对视一眼,下一秒,身影便融入了周围的光影里。
门口的两个守卫依旧笔直地站着,监控摄像头也毫无反应。
两鬼顺着院墙来到后院,飘进院内,刚落地,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香烛味,诡异又恶心。
顺着气味往前,后院的一间偏房里亮着灯,门缝里透出暗红色的光。
汪晓和江影轻手轻脚探到门边,透过门缝往里看。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正中央的供桌上点着十几根红色的蜡烛。
烛光摇曳,映得房间里的景象格外阴森。
供桌后面,一个中年男人头发散乱,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正跪在地上,对着供桌上的“神像”磕头。
那“神像”长得极为怪异,既不是佛也不是道,更不是华夏传统的神仙。
通体漆黑,长着一颗类似山羊的头颅,却有三只眼睛,四肢是细长的爪子,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
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根黑色的香,燃烧时冒出的烟是绿色的,闻着让人头晕目眩。
而供桌的下方,躺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女孩,穿着校服,看样子像是个高中生。
女孩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导管流进一个黑色的陶罐里。
陶罐就放在神像的脚下,罐口冒着淡淡的黑气。
那些黑气顺着神像的纹路往上爬,像是在“吸食”血液。
由于之前看过赵家的资料,汪晓确定,这个中年男人,正是赵宏图。
“这是……西方的拜羊教神像。”江影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冷意,“拜羊教信奉的是阴邪的‘黑山羊之神’,以活人鲜血为祭,换取邪力,属于境外的邪教势力。”
汪晓的眼底瞬间布满寒气。
他总算明白赵家为什么能崛起得这么快,也明白苏振海遇到的“高人”是什么了。
赵宏图根本就是在供奉境外的邪祟,用活人鲜血换取力量,难怪镇龙司查不到线索。
这种邪教供奉,本就隐蔽,再加上赵宏图的人脉掩护,自然难寻痕迹。
房间里,赵宏图磕完头,抬起头时,脸上的狂热还没褪去。
他看着神像,声音沙哑又兴奋:“伟大的黑山羊之神,我又给您带来了祭品,求您再赐给我力量,让我赵家一路披荆斩棘,统治整个燕京商圈吧!”
话音刚落,神像脚下的陶罐突然“嗡”的一声震动起来,绿色的烟雾更浓了,顺着赵宏图的鼻腔钻了进去。
赵宏图浑身一颤,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像是得到了某种滋养。
汪晓再也按捺不住,抬手推开房门,声音冷得像冰:“用活人献祭邪祟,你该死!”
房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寒意涌进房间,烛火剧烈晃动,映得赵宏图脸上的狂热瞬间僵住。
他猛地转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气息冷冽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戾气取代,粗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我赵家老宅,活腻了?”
汪晓眼神冰寒,脚步往前踏出一步,地面的光影随着他的动作扭曲,声音里淬着杀意:“来要你命的人。”
“要我命?”赵宏图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猖狂大笑,笑声刺耳又癫狂,“哈哈哈哈!这些年想杀我的人能从燕京排到城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要我命?”
“聒噪。”江影的声音低沉得像淬了冰。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骤然消失在原地,融入房间角落的黑暗里,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
赵宏图脸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转头张望,可视线所及之处,除了摇曳的烛火和诡异的神像,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心头发慌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
江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背后,身形依旧挺拔,指尖泛着淡淡的阴寒,朝着赵宏图的脖颈狠狠挥下。
这一爪又快又狠,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接将赵宏图的脑袋从脖颈上切了下来。
“噗嗤”一声,鲜血喷溅在供桌上,染红了暗红色的烛台。
赵宏图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可下一秒,诡异的笑声却从那颗头颅里传了出来:“哈哈哈哈……就这?我有黑山羊之神庇佑,我是死不了的!”
话音刚落,滚落在地的头颅突然飘了起来,脖颈处的断口涌出浓郁的黑气。
而那具没了头颅的身体,竟也缓缓站起身,原本还算正常的皮肤迅速变得漆黑,指尖长出锋利的爪子。
江影眼神未变,脚步一错,瞬间冲到那具躯体面前,拳头带着凛冽的阴寒砸了过去。
拳头实打实落在躯体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那躯体竟纹丝不动,反而抬起漆黑的爪子,朝着江影的面门抓来。
江影侧身躲开,爪子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腥风。
他顺势抬脚,膝盖狠狠顶在那具躯体的腰侧。
躯体踉跄着后退两步,却很快稳住身形,转头朝着江影扑来。
江影丝毫不慌,身影灵活地在烛火光影里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之势。
他一拳砸在躯体的肩膀,将对方的胳膊砸得扭曲。
可下一秒,黑气涌过,扭曲的胳膊竟又恢复原状。
他抬腿踹向躯体的膝盖,对方膝盖弯折,却借着这股力道扑得更近。
江影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在躯体再次扑来的瞬间,他猛地矮身,避开爪子的同时,手肘狠狠撞在对方的断颈处。
黑气剧烈翻滚,躯体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
嘶吼声里,夹杂着赵宏图猖狂的笑:“没用的!我的身体早被神改造过,物理伤害对我没用!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成为神的祭品!”
说着,那颗飘在空中的头颅突然朝着汪晓砸来,嘴巴大张,喷出一团毒雾。
汪晓侧身避开,毒雾落在地上,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躲开后,汪晓并没有反击,而是继续冷眼旁观。
江影显然也察觉到这躯体的恢复力源于黑气。
他不再分散力道,脚步猛地踏地,身形跃起,膝盖狠狠顶在躯体的胸口,同时双手抓住对方的胳膊,硬生生将其往两侧撕扯。
“撕啦”一声,躯体的胳膊被扯断,黑气疯狂涌出,可江影不给它半分恢复的机会。
落地的瞬间,他一脚死死踩在躯体的胸口,将其钉在地上,另一只脚碾过对方的膝盖,膝盖骨应声碎裂。
紧接着,他俯身,拳头如狂风暴雨般砸下,每一拳都带着狂暴,拳拳落在躯体的骨骼连接处。
肩骨、肋骨、髋骨,在沉闷的撞击声里接连碎裂,黑气被震得四散,根本来不及聚拢修复。
地面上,赵宏图残存的意识在嘶吼:“不!神会救我的!神不会让我死的!”
江影眼神冷得像冰,砸落的拳头更重,直到躯体的骨骼被彻底砸得粉碎,瘫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他抬手抓住飘到近前的头颅,手指扣住头颅的下巴与天灵盖,猛地发力——“咔嚓”一声,头骨碎裂,猖狂的声音终于戛然而止。
江影缓缓起身,周身的阴寒气息渐渐收敛,低头看向地面。
地面上,赵宏图的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胳膊、腿与躯干彻底分离。
碎裂的骨骼混着血肉,连带着细小的肉块与骨渣,铺满了供桌前的地面。
粘稠的鲜血浸透了地砖,与黑色的雾气缠在一起,渐渐消散。
然而,就在这时,供桌上的黑山羊神像突然“嗡”的一声震动起来,三只眼睛同时亮起红光。
神像脚下的黑陶罐里,涌出更浓的绿色雾气,朝着赵宏图的躯体和头颅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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