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下旬的雪粒打在天文塔的石栏上,簌簌作响。塞拉菲娜蜷在星象仪旁的阴影里,膝盖上摊着本卷边的《失乐园》,指尖捏着枚边缘磨花的双面镜,镜框是母亲留下的,雕着缠枝月桂,此刻正泛着暖光,映出奈奈慌乱的小脸。
“小姐!您快想想办法!” 双面镜里的家养小精灵缩在老宅阁楼的盔甲后面,围裙沾着蓝莓酱,一只耳朵被扯得通红,“老爷们的画像发现您藏的《失乐园》了!说那是‘麻瓜的堕落玩意儿’,嗷!别扯我的耳朵!”
镜面上溅开几滴虚拟的茶渍,显然是某位祖先的画像在发泄怒火。塞拉菲娜对着镜面吹了声轻哨,金纹顺着指尖爬上镜框,在镜中织出层淡金色的防护,这样老宅的画像就听不见奈奈的声音了。
“冷静点,奈奈。” 她对着信纸吹了声口哨,金纹在指尖亮起安抚咒,“把书藏到阁楼第三排盔甲后面,用我教你的如尼文锁,对,那个画着蒲公英的。”
镜中的奈奈连忙点头,爪子抱着书往盔甲后面钻,尾巴尖还沾着片撕碎的书页。“可是小姐,他们说要查您的麻瓜信件!还说… 还说要停了我的蓝莓酱!” 说到最后,小精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连镜光都跟着颤了颤。
“不会的。” 塞拉菲娜指尖划过镜面,金纹在镜中凝出颗小小的糖球,“等我假期回去,给你带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糖,比蓝莓酱甜三倍。”
话音刚落,双面镜的光突然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老宅里那些镀金画像又在折腾。
“哟,这是在跟家养小精灵演‘千里救书’的戏码?”
西里斯·布莱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倚在棚屋木柱旁,黑发被雪粒压得微卷,灰眸在晨光中泛着戏谑的光。
他指尖转着枚麻瓜打火机,火苗在风雪中明明灭灭,映得耳垂的银环忽暗忽亮。
塞拉菲娜把双面镜揣进袍角,金纹在镜身外裹了层静音咒,免得奈奈再被吓到。
“总比某些人,要靠母亲的鞭子证明自己没忘‘纯血规矩’强。” 她故意挑眉,目光扫过他袖口的鞭痕,“《纯血行为准则》第 72 条,好像禁止私藏麻瓜玩意儿吧?布莱克少爷这是明知故犯?”
西里斯的笑意僵在嘴角,打火机 “咔嗒” 合上。他袖口露出的鞭痕还未愈合,正是沃尔布加夫人发现他私藏麻瓜摇滚乐磁带的 “惩罚”。
塞拉菲娜瞥见那道红痕,突然想起自己七岁时穿莉齐送的迪士尼 t 恤走过画廊,三百幅画像同时发出的尖啸几乎震破耳膜,金纹不受控地在地板烙出裂痕。
“梅林的裤衩,你这是在同情我?” 西里斯挑眉,却在看到她揉太阳穴的动作时,声音放软了几分,“老宅的镀金棺材们又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不过是些‘混血玷污血统’的陈词滥调。” 她转身走向棚屋深处,猫头鹰们亲昵地蹭过她发间,金纹在羽毛上留下淡淡的光痕,“比起这个,布莱克少爷不该担心自己的打火机被没收?我记得《纯血行为准则》第 72 条禁止…”
西里斯的笑意僵在嘴角,打火机 “啪” 地合上。他往前踏了两步,雪粒从发梢落在塞拉菲娜的肩窝,带着点凉:“那你怎么不遵守那个该死的纯血守则?” 语气里带着调侃,却藏着对那些刻板规矩的不屑。
塞拉菲娜突然笑了:“因为我是混血啊。”
她偏过头,冰蓝色的眼睛在雪光下亮得惊人,“从这一代开始,安布罗休斯家族就是混血家族了。那些老掉牙的纯血守则,还有老宅的纯血老古董们,自然管不着我这个‘混血家主’。”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雪堆,西里斯的瞳孔微缩,随即爆发出低笑。他晃了晃手里的活点地图,羊皮纸上的金纹正牢牢锁定着天文塔的位置:“早该这样了。”
他凑近了些,烟草味混着雪的清冽裹住她,“比起老宅那些守着相框的蠢货,你这‘混血家主’可比他们像样多了,至少不会拿镇纸砸小精灵。”
塞拉菲娜想起刚才奈奈通红的耳朵,眼底软了些:“我只是不想让奈奈被他们做成‘守规矩的小精灵标本’。”
她顿了顿,看向西里斯袖口的鞭痕,“就像你不想被沃尔布加夫人的鞭子,抽成‘守守则的纯血木偶’一样。”
西里斯爆发出大笑,惊飞了屋顶的夜骐。塞拉菲娜看着他笑弯的眼角,突然想起麻瓜电影里的坏男孩,叼着牙签晃荡在街角,用恶作剧掩饰眼底的孤独。
中午的图书馆像浸在蜂蜜里的琥珀,阳光透过彩窗在地面泼洒出孔雀蓝与绯红色的光斑。
塞拉菲娜缩在三楼禁书区角落,《失乐园》的烫金封面硌着膝盖,米尔顿的诗句在眼前跳成模糊的黑点。
她盯着 “撒旦反叛上帝” 的段落,突然想起梅林虚影说过的 “命运的罗网”,金纹在掌心轻轻发烫。
“… 根本不理解麻瓜的处境!”
莉莉·伊万斯的声音从两排书架外传来,带着格兰芬多特有的清亮与尖锐。塞拉菲娜挑眉,看见红发少女的身影在《麻瓜保护法概论》书架间晃动,绿眼睛里燃着怒火,发梢还沾着草药课的月桂叶。
“他们不是‘处境’的问题,是本质的缺陷。” 斯内普的声音像浸在毒液里的刀刃,带着魔药特有的苦涩,“麻瓜生来就是魔法世界的污点,保护法只会让他们更嚣张。”
塞拉菲娜的手指攥紧书页。她认得这个黑发少年,总在下课时擦肩而过时盯着她的坩埚,袖口藏着未完成的黑魔标记草图。
此刻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厌恶,让她想起老宅画像们提到 “麻瓜” 时的鼻音。
“可你父亲也是麻瓜!” 莉莉的声音拔高,“你明明知道…”
“住口!” 斯内普的魔杖尖迸出火星,“他不配被提起。麻瓜就是寄生虫,吸饱了魔法界的血还要装作无辜!”
塞拉菲娜轻轻摇头。她见过莉齐在剑桥实验室的专注,见过麻瓜用试管与公式探索世界的光芒,那不是 “寄生虫” 的姿态。
但她理解斯内普的恨,就像她恨梅林契约的枷锁,有些人的伤疤只能用愤怒来结痂。
“梅林的虱子,这比魁地奇决赛还精彩。”小巴蒂·克劳奇的低语从头顶的书架层漏下来,像老鼠啃咬羊皮纸的细碎声响。
塞拉菲娜不用抬头,也能看见他浅金色头发垂成狗尾草般的弧度,雀斑在烛光下像撒落的罂粟籽,窥镜正对准她发间的金纹。
她白了他一眼,鼻尖皱起像闻到臭鼬喷雾的小兽:“装货。” 她低声嘀咕。
小巴蒂的指尖在羊皮纸上猛地一顿,记录魔力波长的羽毛笔戳破纸页。
他抬头时,蜜糖棕瞳孔里跳动的疯狂撞上她冰蓝色的冷眼,像火柴擦过潮湿的石壁,“刺啦” 一声熄灭。
“够了,斯内普。”
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声音像冰水浇进沸油。塞拉菲娜抬头,看见少年站在莉莉与斯内普之间,银蛇怀表在毛衣链上轻轻晃动,灰眸扫过斯内普袖口的黑魔标记雏形。
“穆尔塞博在地下教室等你。” 他的语气像在宣读判决书,却在俯身时,指尖掠过《古代魔法天赋者》的书页, 塞拉菲娜瞥见泛黄的纸页上,“伊西多拉·摩根勒菲” 的名字被红笔圈了七遍,旁边写着 “死于守护者镇压”。
莉莉不满地抿紧嘴唇,却在看到雷古勒斯望向塞拉菲娜的眼神时,突然噤声。
那道目光里有探究、有怀疑,还有一丝少年人藏不住的急切,像发现新猎物的幼狼,既想扑上去撕咬,又怕被反咬一口。
塞拉菲娜低头翻书,金纹在《失乐园》扉页绘出圣辉与羽毛的图案。她知道雷古勒斯在查什么:伊西多拉的名字,古代魔法的共鸣,还有她每次施展魔法时浮现的金纹。
“布莱克少爷对古代魔法很感兴趣?”她忽然开口,指尖点过撒旦坠落的插画,金纹在画像犄角处凝成细小的荆棘,“伊西多拉的头发比你的墨水瓶还乱。”
少年的耳尖瞬间漫过薄红,像雪地里溅开的一滴葡萄酒。
他猛地合上书本,银蛇怀表链在掌心绷出细痕:“级长需要整理档案。” 声音闷得像含着块没化的岩皮饼。
西里斯的口哨声从楼梯口传来,他晃着新偷的麻瓜漫画,黑发上沾着图书馆的尘埃:“哟,这不是我们的‘纯血质检员’吗?又在检查混血的魔法纯度?”
雷古勒斯的下颌线绷成利刃,却在看到塞拉菲娜翻书的动作时,突然转身离开。塞拉菲娜咬住下唇,强忍住想笑的冲动。
雷古勒斯仓促离去时,袖口的假黑魔标记像被皮皮鬼恶作剧过的涂鸦,边缘毛躁得让她想起家养小精灵织错的毛衣。
但她不能让西里斯察觉,尤其是当对方灰眸里闪着猎鹰般的锐芒时。
“笑什么?” 西里斯跳下楼梯,靴跟碾碎积雪时发出清脆的响。他故意用漫画拍打桌面,惊飞了栖息在《魔法史》上的纸鹤,“该不会是在研究撒旦的发型?”
“撒旦的王冠比你母亲的冠冕还沉。” 她低头翻书,金纹却在桌布下偷偷勾住他的鞋带,“我在想,当他从天堂坠落时,会不会后悔自己只是枚棋子。”
西里斯的笑容淡了淡,他突然伸手,用魔杖尖挑起她一缕金发,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蝴蝶翅膀:“如果我说,我更想看你摘下‘梅林宠儿’的王冠呢?”
塞拉菲娜猛地后退,靴跟碾碎一片积雪,金纹在指尖聚成银蛇形状,却在触及他袖口的狼首烙印时,像受惊的幼兽般缩回。
“布莱克少爷该担心自己的漫画被没收,” 她梗着脖子转身,发梢扫过他手腕,“而不是管我的闲事。”
阳光穿过她的金发,在西里斯脸上投下破碎的光斑,像幅未完成的油画。
他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昨夜在活点地图上,她的金点在禁书区停留了三个小时,那时他才知道,她读的不是《标准咒语》,而是麻瓜的《失乐园》。
黑湖的风裹着雪粒扑来,塞拉菲娜坐在岸边,《失乐园》摊在膝头。西里斯正用魔杖钓起巨乌贼最爱的岩皮饼,湖面倒映着他的笑脸,与记忆中莉齐在剑桥划船的模样渐渐重叠。
“其实我更想看《百年孤独》。” 她对着湖面低语,金纹在指尖亮起,将书页上的文字改成西班牙文,“至少那里的枷锁,是用来碾碎命运的。”
西里斯回头时,看见她在夕阳下的侧脸,金发被风吹起,像极了他曾在麻瓜电影里见过的天使。
他突然想起《简爱》里的台词:“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 而此刻,他只想说:“你以为我只懂调侃,就看不出你眼里的星光吗?”
但他只是扔出一块岩皮饼,看着巨乌贼欢快地翻起水花:“下次带你去麻瓜书店,想看多少看多少, 只要你不怕被老宅的画像们追杀。”
塞拉菲娜轻笑,金纹在湖面画出剑桥的轮廓。远处,霍格沃茨的塔楼正亮起灯火,像一串被诅咒的珍珠,而她手中的书,是唯一能刺破这诅咒的利刃。
塞拉菲娜轻笑,金纹在湖面画出剑桥的轮廓,却在中央添了只歪歪扭扭的黑狗。“一言为定,布莱克。”
她抬头看他,冰蓝色瞳孔里有星光在闪烁,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但如果我被画像们追杀,你得用摇滚唱片当盾牌, 要那种封面画着骷髅的!”
西里斯大笑,金丝雀糖纸在风中展翅,掠过她发间的雪粒:“荣幸之至,我的 Seraphinus。”
塞拉菲娜看着西里斯在湖边跳跃的身影,突然明白:无论宿命的流沙如何蔓延,总有一些东西,是流沙无法吞噬的,比如麻瓜世界的阳光,比如手中的书本,比如,此刻身边这个玩世不恭的少年。
雪粒落在霍格沃茨的尖塔上,塞拉菲娜的纸船终于漂到黑湖中央。
她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莱斯特兰奇庄园里,一双眼睛正透过血玉水晶球凝视着她,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编织进 “纯血净化” 的病态蓝图。而这场以血统为名的猎杀,终将在两个混血天才的命运里,凿出比黑湖更深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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