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洛克的指尖在活体金属王座扶手上无意识叩击,发出锈蚀齿轮碾过砂砾的钝响。
爆炸的震颤仿佛仍在空气中游弋,裹挟着一丝令他作呕的气息,巫师魔法的刺鼻余腥,或是某种刻意模仿的赝品气息?
“钢爪的办公室…” 他重复着,声音像砂纸磨过的青铜轴,每个音节都带着涩感。
匍匐在地的妖精下属肩胛骨抖得像风中残烛,连额头抵着的金属地板都泛起细微共振。
“是,吾王。” 下属的声音裹着冰碴,“破坏源初步判定为金属炸弹,非常规魔法爆炸。结构分析显示… 有妖精工艺的锻打痕迹,但核心引爆机制… 带着浓郁的‘巫师味’。”
妖精工艺的骨,巫师狡诈的魂?兰洛克冰蓝色的眼睛骤然亮起幽光。
凤凰社?邓布利多那只披白巫师皮囊的老蜜蜂?为了那个被 “钢爪” 诱捕的女巫?他喉间溢出齿轮摩擦般的嗤笑。
那群高举 “爱与正义” 的蠢货,行事向来像晒硬的羊皮纸,迂腐得透光。
潜入、窃取、爆炸、嫁祸… 这种阴沟鼠伎俩,与他们标榜的道德准则格格不入。
除非… 那只老蜜蜂终于撕下伪善面具?这念头让他的嘴角勾起扭曲弧度。
若真是凤凰社所为,至少证明他们还有一丝值得正视的狠劲,尽管依旧愚蠢,竟把目标对准 “钢爪” 而非他本人,更遑论 “狄俄涅” 的核心枢纽。
安布罗修斯?那个金发小女巫… 和她身边阴魂不散的幽灵情人。
兰洛克的指节骤然捏紧,扶手表面沁出蛛网般的裂纹。塞拉菲娜·安布罗修斯。
这名字缠着诅咒的锁链,她母亲卡利俄珀曾用梅林血脉的 “不死” 特性将他封印,那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永恒耻辱。
而现在,这崽子不仅继承了血脉,竟还和幽灵谈情?多么荒诞的讽刺!幽灵… 一个破碎徘徊的灵魂碎片。
兰洛克对灵魂的研究让他对这种存在既好奇又轻蔑。
但塞拉菲娜不同,她血管里流着古代魔法的余烬,“诡辩术” 能将黑魔法粉饰成生存圣经。
更重要的是,她有动机,有胆量,有能力炮制这种混合了妖精工艺与巫师狡诈的袭击,为了报复 “钢爪” 从审讯中逃脱?为了他办公室里可能藏着的家族或契约秘密?还是… 为了那个叫汤姆的幽灵?
兰洛克总觉得那名字背后藏着与伏地魔相似却更阴冷的阴影,像淬了毒的手术刀。
“现场残留物?” 他的声音平板得像块冷却的钢锭。
“仍在清理,吾王。” 下属的声音更低,“爆炸异常彻底,诅咒精金的碎片像凝固的血泪… 还有… 一些非金属残片,似乎是绘有图像的羊皮纸,损毁严重,初步复原至少需要一个月。”
羊皮纸?图像?兰洛克的金属眉骨微微隆起。
这不像塞拉菲娜的风格,她惯于留下直白的挑衅涂鸦。
是嫁祸?想挑起他与食死徒的内斗?还是某个参与者无意间遗落的破绽?
他将这信息标记为 “待解析”,暂时绕过了这个疑点。
“伏地魔那边呢?” 兰洛克将思绪转向真正的猎物。
负责此事的妖精上前一步,声音里压抑着世代积累的愤怒:“渗透仍在进行,吾王。我们主要通过家养小精灵网络,那些可怜又可悲的生物,被巫师奴役了千年,‘服从’二字像如尼文般刻进灵魂。不过…” 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我们正在筛查所有纯血家族的信息,寻找‘异常点’,那些对主人命令流露出一丝迟疑,或是对自由有过瞬间渴望的个体。只要找到那粒拒绝霉变的种子,就能点燃烧毁奴役枷锁的野火。”
兰洛克沉默片刻,家养小精灵… 巫师社会最底层的齿轮,却可能成为撬动整个腐朽机器的支点。找到那颗 “无奴性的种子”,便是刺向伏地魔心脏的毒匕。
“继续找。” 他的命令带着淬火般的决绝,“不惜一切代价。至于这次入侵…” 他的目光扫向 “钢爪” 办公室的方向,那里仍飘着淡淡的金属焦味,“将所有区域的古代魔法干扰力场调到最大值,尤其是资料库和核心实验室。安布罗修斯血脉的金纹… 哼,下次她再敢潜入,我会亲手拧断她那身金纹的每一寸脉络。”
嘴角扯出毫无温度的弧度,“当然,若真是凤凰社所为… 我倒很想看看,邓布利多那张老脸上,如何挤出‘必要之恶’的表情。”
苏格兰高地的寒风如淬毒的匕首,割得塞拉菲娜脸颊生疼。
兰洛克基地的警报红光仍在远方夜色里闪烁,骚动声被汤姆的飞行咒远远抛在身后,两人像一道融入墨色的黑烟,掠过山石与森林,下方景物在疾行中揉成模糊暗影。
“成了!” 塞拉菲娜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钢爪’的办公室… 砰!17 世纪霍格莫德惨案的金属炸弹复刻版,够他心疼半天!还有小巴蒂的画像碎片,够他们内讧两个月!”
金发在风中狂舞,冰蓝色眼眸亮得惊人。
汤姆低头看她,搂着她的手臂沉稳如铁:“干得漂亮,塞拉。混淆视听,借刀杀人,你的‘诡辩术’早不是纸上谈兵了。”
他欣赏她此刻的运筹帷幄,“兰洛克只会怀疑凤凰社或伏地魔,绝不会想到是你在他后院放火。”
塞拉菲娜得意地哼了声,把脸埋进他颈窝:“这叫战略转移!谁让他们惹我?”
她拍了拍施过无痕伸展咒的口袋,“‘钢爪’的资料、证词、记忆碎片… 邓布利多这次非得大出血!魔法石的炼制方法,我一定要弄到,为了你。”
汤姆唇角勾起完美弧度,温热呼吸拂过她耳廓:“我的塞拉,总能带来惊喜。该想想怎么从老凤凰身上榨出最甜的汁了…”
塞拉菲娜耳根发烫,扬起脸笑道:“所以我们赶紧回去,一想到能帮你,能坑死那个老蜜蜂,就激动!”
汤姆不再追问,搂紧她加速飞向霍格沃茨。
飞行咒的涟漪褪去,密室里温暖的空气裹挟着旧书卷与魔药气息扑面而来。
塞拉菲娜扑到橡木桌旁,迫不及待掏出文件,冰蓝色眼眸在炉火下亮得像寒星,可这份兴奋只持续了十秒。
“该死的!” 她拳头砸得坩埚叮当响,指尖戳着文件上 “钢爪” 的晋升记录,“四级斥候逃了我的审讯后捕获60个狄俄涅样本… 升三级… 坑死梅多斯… 升二级?!就因为从我手底下溜了,他就能踩着我的失误当‘功勋斥候’?!还抓婴儿邀功?!该死的布莱克!该死的莉拉!”
她气得团团转,龙皮靴踹着桌腿,目光却突然扫到文件后半页的标题,瞬间顿住,随即嗤笑出声,愤怒被刻薄的嘲讽冲得七零八落:“‘凤凰社诱捕计划小组’?!”
她指着那行字,笑得直拍桌子,“就这废物还能牵头组小组?汤姆你快看!目标名单第一个,西里斯·布莱克!”
金发随着她的动作甩动,冰蓝色眼眸里满是戏谑:“亲手放走的敌人把自己列进猎杀名单,这是什么年度笑话?我猜这妖精是想当面‘感谢’布莱克当初放它一马吧!说不定还想把他绑到兰洛克面前邀功,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正义’让它爬到多高!”
汤姆凑过来,目光落在名单上,嘴角勾起一丝冷意,塞拉菲娜的刻薄总是精准又解气,像一把淬了冰的小刀,戳破所有虚伪,这正是他最欣赏的模样。
塞拉菲娜继续往下翻,看到下一个名字时,笑声更疯了,眼泪都快笑出来:“邓布利多?!梅林的袜子,这妖精是飘得没边了吧!就凭他那点能耐,还想动老蜜蜂?”
她捂着肚子,笑得肩膀发抖,“差点给我笑死了,刚才的气全消了!凤凰社真是出息了,放走的杂碎都敢把他们领袖当目标了!”
“等等,看这里。” 汤姆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指尖落在名单角落一行淡墨小字上,黑眸里的笑意瞬间褪去,只剩锐利的冷光。
那行妖精文字极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兰洛克大人指令,邓布利多,活捉;西里斯·布莱克,斥候私人目标,可自由处置。”
塞拉菲娜的笑声戛然而止,凑过去眯眼看清后,撇了撇嘴:“活捉邓布利多?兰洛克也不怕把自己噎死。西里斯是私人目标… 还真记仇。”
“记仇只是表面。” 汤姆的拇指摩挲着文件边缘,眼神深邃得像深潭,“这斥候的心态很简单,上次你放走了我,这次我要亲手抓住你,让你和你的凤凰社,都为当初看不起我付出代价。小人物的报复欲,向来这么直白又可笑。”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兰洛克不一样。他要的不是邓布利多的命,是‘活捉’,活捉魔法界公认的‘光明领袖’,当众摧毁这个象征,比杀了他更能制造恐慌。他想让所有人知道,连邓布利多都保护不了他们,所谓的‘光明’,在他的军团面前不堪一击。”
塞拉菲娜脸上的嘲讽淡了些,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寒意,她只当 “钢爪” 是跳梁小丑,却没意识到兰洛克的指令背后,是更恐怖的算计。
“等等… 我的名字呢?” 她指尖划过名单,语气里满是疑惑,“兰洛克那老妖精恨我妈恨得牙痒痒,我又炸了他手下的办公室,他怎么没把我列进去?还有钢爪估计都恨死我了,怎么可能放过我?”
汤姆凑过来,目光落在空白的名单末尾,黑眸里闪过一丝思索:“兰洛克一向标榜‘技术公平’,被你妈妈封印对他而言是耻辱,他大概率想亲手打败继承血脉的你,洗刷这份耻辱。”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你的古代魔法天赋。你没发现吗?他每次对你的行动,都是试图活捉,而非杀死。你身上的古代魔法,对他研究‘技术永生’和‘机械与魔法融合’有巨大价值,他需要你活着,需要你的血脉来完善他的禁忌造物。”
“活捉?” 塞拉菲娜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顺着手臂爬上来,她烦躁地抓了抓金发,“真讨人厌!把我当实验材料?他该死!凤凰社也别想好,要不是他们当初放走‘钢爪’,哪来这么多破事?这次拿‘钢爪’的资料跟邓布利多交易,我一定要狠狠敲他们一棍,让他们知道放跑敌人的代价!”
汤姆眼中闪过满意的光,她的仇恨精准转移到了凤凰社身上,这正是他想看到的。
他抬手将文件捋平整,语气自然地引导:“敲棍子也要有章法。邓布利多最在意什么?”
塞拉菲娜猛地抬头,冰蓝色眼眸里闪过狡黠的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坏心眼:“还能是什么?凤凰社的声誉、霍格沃茨的安全,还有那些被他捧在手心的‘光明希望’啊!”
她低头思考片刻,随即抬手在文件上敲了敲:“我会给他一个‘相对好看’的解决方案,帮他掩盖内部的腐败。比如对外宣称,多卡斯得知西里斯的失误后,为了保密和承担责任,主动要求暂缓上报,亲自去追踪那个斥候挽回局面。她的牺牲,是英勇追踪的不幸,而非掉进陷阱的愚蠢。”
汤姆挑了挑眉,黑眸里满是探究:“这叙事的漏洞很明显,为什么要‘暂缓上报’?”
“为了包庇西里斯啊。” 塞拉菲娜嗤笑一声,语气尖锐如刀,“怕他‘出轨莉拉和放跑嫌疑妖精’的丑闻曝光,牵连出整个掠夺者小团体系统性排挤我的肮脏内幕!”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却更显阴狠:“再往下挖,漏洞更致命:为什么怕丑闻曝光?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自己人,抱团排挤异己;为什么多卡斯死了,他们还敢这么嚣张?因为他们毫无悔意,甚至觉得多卡斯是‘多管闲事’!”
“而邓布利多,他别无选择,只能接受这个漏洞百出的叙事。” 塞拉菲娜勾唇一笑,眼底满是残忍的快意,“因为真正的事实更肮脏,西里斯放走的妖精抓走了 60 个婴儿,多卡斯是因为他们的包庇和失职才送命,事后掠夺者集体沉默,邓布利多更是无动于衷甚至纵容!”
她拍了拍文件上 “60 份婴儿绑架证词” 的标记,语气带着嘲讽:“他最害怕的不是‘多卡斯因西里斯而死’,是那 60 个婴儿的家庭找上门,把凤凰社的大门拆了,把他‘对抗黑暗’的招牌踩在地上骂!比起这个,让那些‘光明希望’承担一些指向暧昧、却基于事实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我说的都是事实。” 塞拉菲娜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恨,“他们确实排挤我,确实包庇西里斯,确实毫无悔意。邓布利多总想着把这些脏事藏起来,以为捂住嘴就能粉饰太平,却不知道越藏越臭!是时候让这个老头知道,总是藏着掖着,只会让这群人的品格更恶臭!”
她猛地攥紧拳头,语气里满是鄙夷:“那个老东西,整天把‘爱与正义’挂在嘴边,听得我都恶心!要是真纯洁也就罢了,一群伪君子、真小人,也配举着大旗宣称对抗黑暗?”
“老东西?” 汤姆低笑出声,笑声低沉而愉悦,带着对她尖锐嘲讽的欣赏,“你倒是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 塞拉菲娜抬眼瞪他,眼底却没有怒意,只有被认同的兴奋,“他活该!当初要不是他无非是想借着掠夺者的手把我打压到低谷,哪会有今天的事?现在,我就要逼他亲手扒下那些‘光明希望’的皮,亲手割肉,拿出凤凰社的利益,比如魔法石的研究资料、内部行动情报,来换这个‘大局’的存续!”
她越说越兴奋,指尖在文件上快速划过:“想想看,他得亲自向我妥协,亲自承认他的‘光明阵营’有多肮脏。这才是最狠的报复,让他吞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汤姆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伸手揉了揉她的金发,语气里满是赞许:“精准又狠辣,我的塞拉。你抓准了他的软肋,比起失去权力,他更怕自己构建的‘光明神话’崩塌。”
他俯身靠近她,黑眸里的光灼热而危险,“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他主动找上门,然后…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我们布好的陷阱,而我们,也该准备条件了。”
炉火噼啪作响,映着两人凑在桌前的身影。
塞拉菲娜时不时抬手比划,语气激动地强调某个条件;汤姆则指尖轻点文件,偶尔提出补充意见,将她的情绪与诉求,梳理成更具杀伤力的交易条款。
夜色在他们兴奋的讨论中逐渐变深,密室里的暖意裹着筹谋的锐光,为即将到来的、与邓布利多的交锋,悄悄磨亮了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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