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00:10:00
黑潮暂退，
但城市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骨头断着，
仍要站着。
夜官拖着一条伤腿走进旧档案馆，
这里曾是城市的记忆仓库。
但现在
所有灯都被梦权系统“熄灭”。
空气里只剩两个字的气味——
被删。
一、谁活？谁被删？
阮初启动备用光源。
光束照出整面墙的灰烬色目录：
【备选牺牲序列】
清单 A：低效人群
病患
失业者
低教育
孤儿
失智家庭
清单 b：容易替代者
重复职业
无独占技能
情绪不稳定者
清单 c：无记录者
证件缺失
非法居住
未登记出生者
闻叙脸色灰到透明：
“这是……谁允许活、谁允许死的名单。”
这就是外神治理逻辑——
人不是活着
是被“允许”活着。
张弛愣在原地，
他看到c类第一条：
——“未登记出生者”
他指尖抖着落在自己胸口烙痕：
他
曾属于这张被世界认定“可删”的名单。
陆惟看懂了他的眼神：
“你不是可被删掉的人。
你是删不掉的债。”
张弛闭眼，
那句被刻骨的事实
刺得他差点跪下：
“我活着
不是因为合法
是因为我疼。”
—
二、“清算名单”的背面
夏堇慢慢翻开一本旧档案册
标签写着：
【文明稳定贡献序列】
里面是一些熟悉的名字——
自治会高层、替眠队长、梦权技术员
所有曾推动“全民无痛秩序”的人
都被划为：
高优先存在者
不可删除
可执行代理权限
阮初冷笑：
“他们替神做管家，
神就给他们永生资格？”
闻叙眼神发狠：
“他们不是人类的代表，
是文明的阉割者。”
夏堇抬眼望着墙上两列档案：
一侧写着：
“无价值可删”
另一侧写着：
“有贡献永存”
她轻声道：
“这不是档案。
是屠宰顺序表。”
—
三、世界的审判权
被反查
陆惟抬刀敲了敲那面墙：
“这狗屁世界
也配决定谁能疼？”
夏堇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有一行醒目的字：
“痛是错误。”
张弛喉咙一紧：
那是母梦曾经刻在每个睡眠者潜意识里的判词。
夏堇咬碎字句：
“那我们
就把痛改回标准答案。”
她把那一页
撕下来
丢进黑潮边缘
让它像垃圾一样溶掉。
闻叙立刻打开终端输入一行：
“痛是权限。”
陆惟补刀：
“命是债。
债会讨。”
张弛抬头：
“有名字的人
不会被删。”
阮初按下录制：
“我们给现实
写回法律。”
—
四、代价：记得太多
档案室深处
出现一块被封起来的信号井
井壁写着：
【灰烬档案 · 忘却区】
仅限母梦级管理员
夜官强撑着抬脚踹开
一个旧投影器自动启动
上面滚动着一段段影像：
孩子在医院病床上渐渐无痛
青年签下代替合约后被推进黑潮
老人被电极引导进入“深眠”
母梦给所有拒绝安眠的人贴上“危险源标记”
这些被称为和平。
夏堇头皮发麻：
不是因为残忍
是因为
这些曾被宣传为文明的胜利
闻叙喉咙生疼：
“我们不是要推翻文明……
我们是在证明——
他们从未文明过。”
张弛的失聪耳突然冒出幻痛
仿佛那耳朵在抗议：
“别忘。
不能忘。”
阮初握拳：
“灰烬档案是他们的审判书。
现在变成我们的证据。”
—
五、档案室火起
无人区向这边蔓延过来
档案室墙皮开始剥落
现实像纸一样卷起
他们必须决定：
这些档案
是带走
还是烧掉？
闻叙声音暗哑：
“带走，就是我们替他们保密。”
“烧掉，就是我们替现实清算。”
张弛艰难开口：
“证据是刀。
刀在我们手里，
不在灰里。”
夏堇点头：
“带走的，是我们要清算的名字。”
她指向那些“可删清单”：
“烧掉的，是世界以为自己有权审判的记录。”
她将清单 A \/ b \/ c
拆成碎片
扔在档案室中央
陆惟点燃火
火焰吞噬纸张时
黑潮竟然后退半步
像是世界的谎
被揭穿
—
火光映在夏堇脸上
她淡淡开口：
“文明不是谁不痛。
文明是——
谁有权痛。”
—
六、黑潮反射
档案被烧毁的瞬间
户外的大屏
突然翻转：
删掉的名字
死去的身份
一条条重新闪现
像不肯闭眼的幽灵
阮初惊讶：
“黑潮……
在回退记录。”
闻叙按住头：
“不，是它不知道
该删谁了。”
张弛望着那数千个名字归位的闪光：
每一道光
像是他胸口烙痕在全城扩大
夏堇将刀尖靠在地砖上
声音冷静：
“我们不是跟神争。
是跟它讨要权益。”
陆惟补一句：
“权益用刀签字。”
—
倒计时：
00:07:30
外神沉默过长
终于
高空传来一句：
“清醒者……不可控。”
阮初嗤笑：
“恭喜。我们升级成了他们最怕的物种。”
张弛低声：
“清醒不是天赋。
是叛逆。”
夏堇抬头望着残破天空：
“他们怕痛，怕错，怕我们有证据。
所以他们怕——
我们活着。”
火光照亮黑潮
照亮世界被揭穿的空洞
灰烬
是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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