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翠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收手!”李强站定,目光直视着李翠翠,那眼神平静得让李翠翠感到异样陌生。
见姐姐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李强叹了口气。才二十五六岁的姐姐,虽然化着浓浓的妆,可眉宇间的沧桑让他心疼。
“报仇?我们用什么来报仇?周知微和二叔如今是什么身份,我们又是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吗?”
他顿了顿,目光垂下,有些烦闷,却仍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本就是妈和小姨的错。换孩子,还虐待人家的儿子,甚至想活埋他,就是为了让自己的亲儿子享受那孩子的一切......”
“这些事情,放到哪里都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的事。小姨的坐牢,罪有应得。至于妈,她为了牟利,做出了违法的事,是公安查出来,法院判的,怪不到周知微的身上......”
“你......”李翠翠气极,还想争辩,“李强,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家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周知微和周家害的,你怎么能忘了?如果不是周知微不帮我,我能远走莞城,受尽辛苦?”
“而你,如果不是因为周知微阻止二叔帮我们家,你也能好好念书,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啦?她周知微现在有钱有势了,给了你什么好处吗?让你这么维护她,把她对我们家做的事都抹得干干净净......”
“好了!”李强大声喝斥着打断她,语气疲惫,也带着一种看清一切的通透,“姐,二叔和婶婶对我们家没有义务,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我们以前总听妈和小姨说那些话,总觉得二叔他们过得好,就应该对我们好,一旦有不如我们意的,就是他们欠我们的。”
“可是,实际上呢?婶婶......周知微找回自己的亲儿子,有错吗?她都没有追究爸和奶奶的错,给他们房子住了。每个月说是给奶奶的供养钱,可那钱不也养着爸吗?他们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我现在在厂里,靠自己的手艺吃饭,累是累,但我感觉踏实。去年我结婚了,我老婆是厂里会计的女儿,也在厂里上班。她现在怀孕了,我很快就要做爸爸了。”
说到这里,李强脸上露出孺慕的笑容,“我只想把我这个小家经营好。过去的的那些恩怨是非,我不想再管了。”
他看着脸色难看的姐姐,心中不忍,终究是顾惜了那份姐弟之情,“姐,你也别钻牛角尖了。好好安顿下来,就在滨河找份正经的工作,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生活。”
他停了一下,又劝道,“跟周知微斗?我们斗不过,也没必要。你......别再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了。”
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姐,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回家住几天。那里已经被纳入滨河县城了。你这么多年不在家,好好陪陪爸和奶奶也好。”
“我现在的生活,已经经不起折腾了。”最后一句,只剩下无奈和疏离。
李翠翠完全呆住了。李强的每句话都像是用锤子砸在她的心上。她以为的同盟,竟然早已偃旗息鼓了。他不但不帮她,反而来教育她,要她放下?!
巨大的失望和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浑身像陷入了寒潭般冷彻骨头。她看着李强脸上写满了满足和通透,突然觉得无比刺眼。
他想通了,他释怀了,那自己呢?这么多年来的坚持换来了孑然一身,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好......好啊,好你个李强。你......你就是个孬种!你忘了周知微是怎么把我们家踩在脚底下的?你真没出息!”李翠翠歇斯底里的吼了几句,哭着跑开了。
李强看着姐姐疯狂离去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待李翠翠的身影看不见时,他才转身往厂里走去,他的活还没干完呢。
干完活,下班后,陪着妻子去买菜,然后一起做饭。事情繁琐,却温馨,他喜欢这样的日子。
跑开的李翠翠没有等到弟弟追出的身影,漫无目的的在滨河的街道上走着。
看着周围人们脸上平淡而充实的神情,她再对比自己的狼狈和空虚,一股从未有过的迷茫和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鬼使神差她竟去了马草坪,现在已经归入了滨河县城,叫马草坪社区了。
她躲在安置房的街角,看着父亲正佝偻着背,拖着腿,站在楼下看人下棋,还不时的指指点点。奶奶倒是没看见,也许年纪大了,懒得下楼了。
楼下空坪里,昔日的邻居正带着小孙子在玩耍。其中有一个她熟悉的身影,那是她少年时的闺蜜好友。她怀里抱着一个粉头粉脸的娃娃,旁边她妈妈还牵着一个稍大的孩子。
她们正在说着什么,脸上皮肤不再白皙,眼里却充满亮光。那忙碌而充实的身影,像极了李强。
李翠翠背过身去,心里满是酸涩,茫然,还有她不愿意承认的羡慕。她自嘲的笑了,看来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她,还被困在过去那段不存在的仇恨里,一身狼狈。
她不想去见父亲和奶奶,也没想让邻居们看见,默默的离开了马草坪社区。
母亲宋兰花还在服刑,她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就办理了手续,前往位于郊区的监狱,她想去见见母亲。
探监室是隔着玻璃的,一人一个小格间,两边的人拿着话筒对话。
李翠翠先坐在那里等了一会,见人还没出来,心里生了些怯意,起身想要离开。这时,宋兰花穿着囚服,被女警带了出来。
李翠翠正好站了起来。记忆中那个总带着算计,眼珠子转得很快的母亲,此时眼窝深陷。不到五十的年纪,头发都花白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颓废萎靡。
“翠翠,真是我的翠翠!”宋兰花走到格子间里,拿起话筒,隔着玻璃,手伸了过来,虚虚的贴在玻璃上,哭得眼泪鼻涕横流,“翠翠啊,妈苦啊,妈在里面真是......妈快要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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