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源”！
这两个字，像两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在海菩萨那古井无波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它那双浩瀚如星海的眼眸，死死地，锁定在了秦风的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看待蝼蚁般的审视。
而是一种充满了贪婪、渴望，以及一丝深深忌惮的，复杂的审度。
它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
它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衰，见证了无数强者的崛起与陨落。
它自认为是这片深海之中，唯一的，永恒的主宰。
但，它也知道。
在这个宇宙的更深处，在所有法则与概念的源头。
还存在着一些，连它，都无法理解，无法触及的，禁忌的存在。
而“恐源”，就是其中，最恐怖，也最神秘的一个。
它曾经试图，去窥探那个存在的秘密。
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甚至，还因此而遭受了重创，沉睡了数千年。
而现在。
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
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连辩心境都没到的，蝼蚁。
竟然，声称自己，掌握着关于“恐源”的，天大的秘密？
这怎么可能？！
但……
万一呢？
万一，是真的呢？
海菩萨的心，乱了。
它那颗由无数“不甘”与“祈愿”汇聚而成的，冰冷的心，在这一刻，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名为“贪婪”的，情绪波动。
“好。”
良久。
它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多了一丝它自己都未曾察见的，急切。
“我跟你赌。”
“就用你的‘真相’，来当你的筹码。”
“如果你赢了，‘不死心’，归你。”
“但，如果你输了……”
它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
“你的秘密，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将归我所有！”
“一言为定。”
秦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这条自以为是的大鱼，已经彻底地，咬住了他布下的，最致命的钩子。
“那么，赌局开始。”
海菩萨缓缓抬起了手。
一张张由纯粹的水光构成的，半透明的，卡牌，凭空出现在了赌桌之上。
每一张卡牌之上，都流转着玄奥的，充满了“幻”之法则的，诡异的符文。
“这是‘幻海牌’。”
海菩萨介绍道。
“牌局的规则，很简单。”
“我们轮流出牌。”
“每一张牌，都代表着一种‘舍弃’。”
“记忆，情感，修为，寿命……”
“你出的牌，所代表的‘舍弃’越是珍贵，越是沉重，你从这片‘悲伤之海’中，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
“当一方的力量，足以碾压另一方时，赌局，便宣告结束。”
它说着，缓缓地，从那堆卡牌之中，抽出了一张。
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张闪烁着淡淡灰色光芒的卡牌。
卡牌之上，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痛苦地，哀嚎着。
【舍弃：一百年的，孤独】
随着这张牌的打出。
整个“悲伤之海”，都为之，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一股庞大、阴冷，充满了“孤独”与“绝望”的负面能量，从那无尽的深海之中，被抽取出来，然后，缓缓地，注入了海菩萨那由水光构成的，身体之中。
它的身影，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凝实了一分。
“该你了。”
海菩萨看着秦风，淡淡地说道。
那眼神，仿佛在说。
让我看看，你这个渺小的人类，能舍弃什么？
你那短短数十年的，可悲的生命里，又有什么，是值得一提的？
然而。
秦风只是轻笑一声。
他看都没看桌上那些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幻海牌”。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我说了。”
“我不玩你们这套。”
“我的筹码，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相。”
他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狡黠的光芒。
他催动了自己那支早已与他神魂绑定的，b级传说武装！
【博闻强记之笔】！
嗡——！
一股庞大的，充满了“知识”与“记忆”概念的，信息洪流，从他的脑海中，喷涌而出！
他将自己当初，从那个山羊胡老者的，残破神魂之中，用【饕餮之胃】强行吞噬到的，那丝关于“孟婆”，关于那个“造神计划”的，破碎的记忆碎片！
将自己从【档案-734】里，看到的，关于“奇美拉计划”，关于“镇国阁”的，绝密的情报！
将自己从“史官”那里，听到的，关于归墟教试图唤醒A级传说【无头骑士】的，疯狂的阴谋！
将自己最后，在青城山，亲眼目睹的，那道从天而降，一剑斩退“恐源”意志的，恐怖的金色剑光！
所有这些，真假参半，充满了误导与陷阱的，绝密的信息！
用【博闻强记之笔】那强大的“编辑”与“具象化”能力，强行地，编织成了一个看似完整，充满了诱惑，却又处处都是漏洞的，虚假的“真相”！
然后，他将这个“真相”，凝聚成一个闪烁着妖异光芒的，信息光球。
轻轻地，推到了赌桌的中央。
“这，就是我的，第一张牌。”
秦风看着对面那个已经彻底被他这番操作，搞得有些发懵的海菩萨，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恶意的，魔鬼般的笑容。
“敢不敢，跟？”
海菩萨沉默了。
它那双浩瀚如星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悬浮在赌桌中央的，信息光球。
它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光球之中，蕴含着一股让它都感到心悸的，庞大的，关于“禁忌”的信息！
那股诱惑，是如此的巨大！
巨大到，足以让它，放弃自己所制定的，所有的规则！
“我跟！”
良久。
海菩萨终于做出了决定。
它缓缓抬起手，一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庞大，更加精纯的能量，从“悲伤之海”中，被抽取出来，注入了它的体内！
它竟然，为了跟上秦风这个“筹码”，不惜代价地，透支了“悲伤之海”的本源！
然而。
就在它将那股能量，彻底吸收的瞬间。
就在它准备伸出手，去触碰那个充满了诱惑的“真相”光球的瞬间。
秦风的脸上，那抹恶意的笑容，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杀机！
“就是现在！”
他一直在等！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等的，就是海菩萨因为贪婪，而彻底放下所有防备，心神出现破绽的，这转瞬即逝的，零点一秒！
他催动了自己那件刚刚才从黄泉宝库里，用三万五千点贡献点兑换出来的，b+级的禁忌法宝！
【真实之眼（仿）】！
嗡——！
一颗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无数扭曲鬼脸的，诡异的眼球，在他的眉心，毫无征兆地，浮现！
眼球，猛地睁开！
一道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仿佛能看破一切虚妄的，灰白色的光芒，从那颗眼球之中，爆射而出！
那光芒，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悲伤之海”的阻隔！
狠狠地，照在了海菩萨那具由水光构成的，看似完美无瑕的，身体之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痛苦与惊骇的，凄厉的尖叫，从海菩萨的口中，爆发出来！
在【真实之眼】那看破一切虚妄的光芒照射下。
它那具美丽、完美，由纯粹水光构成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曲，融化！
露出了它隐藏在最深处的，那丑陋、肮脏，充满了“不甘”与“怨念”的，真实的面目！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
那是由无数溺死者的，残破的，充满了怨恨的灵魂，强行缝合在一起的，一个巨大无比的，令人作呕的，缝合怪！
而在那无数张痛苦扭曲的，灵魂面孔的，最中央！
一颗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粹的生命能量构成，正在缓缓搏动的，心脏！
赫然出现在了秦风的眼前！
那，就是“不死心”！
也是这个缝合怪，唯一的，致命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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