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骧带着一队精锐缇骑,如同离弦之箭,连夜出城,沿着朱福行进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碎官道的寂静,也踏在了田娃紧绷的心弦上。朱福是眼下能抓住的,最可能撬开永嘉侯府铁幕的活口,不容有失。
大同城内,田娃坐镇中枢,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感知着每一根蛛丝的震动。他加强了对代王府的监控,明里暗里的护卫增加了三倍,确保绝不会再给刺客任何可乘之机。同时,他下令全城戒严,以搜捕刺客同党“黑鹞子”为名,对所有的客栈、车马行、货栈乃至民居进行拉网式排查,一方面是为了揪出可能的残余威胁,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能否找到那批所谓“山货”的蛛丝马迹。
然而,“黑鹞子”如同人间蒸发,那批“山货”也杳无音信。对手显然极其狡猾,将真正的交易隐藏得极深。田娃并不气馁,他知道,只要朱福这条线不断,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流逝。一天后,毛骧的第一封飞鸽传书到了。
“目标已过朔州,方向确为杀虎口,随行护卫四人,皆为好手。我等隐蔽尾随,未见其与外人接触。疑其目的为出关。”
田娃看着简短的信息,眉头紧锁。朱福直奔杀虎口,意图出关,这几乎坐实了他要去接应塞外势力进行交易的猜测。一旦让他出了关,再想抓捕就难如登天。
“告诉毛骧,在关内动手!必须在杀虎口卫所之前,将其拦截拿下!”田娃立刻回信,语气不容置疑。他不能冒险让朱福接近关隘,那里情况复杂,变数太多。
又过了一日,大同城内的秘密搜查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但另一条线上的消息,却让田娃精神一振。
对永嘉侯府在京师及周边产业的暗中调查有了发现。侯府名下的一处位于京郊的田庄,近半年来,每月都有数笔来历不明的大额银钱流入,又很快通过复杂的渠道转出,最终流向难以追踪。而经手这些银钱往来的,正是外院管事朱福!更重要的是,核对时间发现,这几笔异常资金流动的高峰期,恰好与赵德柱案发、以及军中一批制式腰刀“报损”的时间点吻合!
“资金流向……军械流失……”田娃看着密报,眼中光芒闪烁。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永嘉侯本人知情,但朱福作为侯府心腹,经手如此巨额的、与军械案时间吻合的异常资金,永嘉侯想要完全撇清关系,几乎不可能了!
这无疑是在通往永嘉侯的罪证链条上,又加固了沉重的一环。
就在田娃分析这些财务线索时,毛骧的第二封传书以加急密件的形式送到。上面的内容让田娃猛地站起身:
“目标于距杀虎口三十里处‘野狐峪’突然转向,折向往南,进入山区。地形复杂,跟踪难度大增。疑其察觉,或另有图谋。请示下。”
野狐峪?转向南山区?
田娃立刻扑到舆图前。野狐峪是通往杀虎口的必经之路,但那里山峦起伏,小道纵横。朱福突然放弃出关,转向南边的山区,他想干什么?那里有什么?
是发现了跟踪,故意绕路迷惑?还是他真正的目的地,根本就不是出关,而是藏在南部山区里的某个秘密据点?那批“山货”,是否就藏在那里?
“不要跟丢!”田娃立刻回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增派人手,封锁野狐峪南部山区所有可能出入的路径!朱福突然转向,必有缘故!很可能那批军械,或者交易的另一方,就在山里!找到它,人赃并获!”
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复杂和紧迫。朱福的异常动向,表明对手的计划可能比预想的更为周密,甚至可能有多套方案。大同城内的平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假象。
田娃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但网中的猎物,却也露出了更加狰狞的獠牙。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线博弈,此刻都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能否在朱福隐匿于山区之前抓住他,能否在大同城内找到“黑鹞子”或军械的线索,将决定这场暗战的最终走向。
他走到窗边,望向南方层叠的山峦阴影。野狐峪……那里,将成为下一个胜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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