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七天时间,洛阳人不说倾巢出动,但二十多万人里,分出个好几千人去抓猪也还是有的。
最后结果,是一百八十一头猪,大家只抓到了一百五十六头,剩下的猪,可能早跑山上去了,也可能被别人抓走处理了。
小白很可惜,多好的一个天才猪宝啊,留着培育多好啊,奈何太聪明都找不回来了。
马观和养猪场上下虽然丢脸丢大发了,但好歹责任不是他们的,大家避免了几年的工分减半。
全洛阳的人嘲笑就嘲笑吧,分保住了就行。
马观都以为这事要翻篇了呢,结果在丢猪事件后的第八天,他在养猪场干着活,忽然后脑勺被重击。
“谁!”
马观愤怒转头,看见自己更加愤怒的亲爹,吓得腿都软了,小脑袋瓜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拔腿就跑,二人围着养猪场跑了两圈,马观仗着自己对洛阳的熟悉,跳上了电车,直奔市政厅而去,找人求救。
再一次被马观跪着抱大腿的小白叹气一声,让韦单去接待他马伯父,然后毫不留情,直接扣了马观半年工分,把他赶走。
正好马篙来了,他有事要和人商量。
于是马篙被韦单安抚下来后,又被请进办公室。
端着一杯清茶,马篙面容羞愧道:“教子无方,给先生、给洛阳添麻烦了。”
一百八十一头猪,抓到猪的人就能拿二十个水果罐头,就算是按最少的量,一头猪只花费一个人,那要付出的也是三千多个罐头。
但是洛阳的猪作为养的极好的肉食来源,还真也不便宜。
马篙现在想想报纸上的那些字,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小白安慰他:“马观人勤奋好学,这次丢猪的事,还真和他,和养猪场没有关系,马公也勿要怪他了。”
马篙更羞愧了,“他负责养猪场,猪丢了,他不负责谁负责!”
小白只好换了换题,和他说起马篙的其他孩子。
马庆对水利的钻研,对学习的认真,马应管着兑换所从无差错,马敬把神都市场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有其他马家子弟,干活都是认真又上进,还得是马篙教得好啊。
马篙这下愤怒的心情减了不少,摸着胡须,谦虚道:“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把人哄好了,小白这才步入正题。
“我知马家与凉州士族关系颇好,有一事,还需马公出面。”
说着,他拿出一封密信,递给马篙。
“这是凉州张骏写给洛阳的请愿书。”
一听这地点,这名字,马篙就感觉有大事发生,打开信一看,果然是大事!
刘曜和石勒久攻对方无可奈何后,就干脆以洛阳为边界,想划分地盘,两边又都不是什么能龟缩得住的性子,回去各自恢复元气没几年,就把目光看向了西北的凉州。
乱世之中,靠着张茂一家人,凉州还算是稳定,汉人学风昌盛,有是长期胡汉杂居的地方,胡人也不少,还扼守对西域的商路要道。
人多,有钱。
因此,两边都把目光盯了上去,囤兵凉州边境。
被两边一起盯上的张骏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再左右逢源了,要么和两边开战,要么投了。
家传教育和父祖的事迹,让他做不到投胡,司马家又不靠谱的很,因此,他决定,投洛阳。
这封写给洛阳的信上,态度诚恳殷切地描述了洛阳市多么的伟大,是什么样的天命所归,他们凉州的百姓是多么想归附,多不愿苟全于胡人之下……
漫长的废话说完,最后张骏表示,还请洛阳放心,他们凉州人都是真的甘心投洛阳,有那敢无视全体凉州百姓意见的奸邪之人,他张骏和全体凉州百姓都不会放过!
马篙这还有哪里看不明白的,张骏这就是要投了,有反对意见的人,他都要提前解决。
确实和不少凉州士族关系不错的马篙心里一咯噔,但只是被这消息惊讶到,也没有那么心疼老朋友们。
马篙捏着信,有点忐忑道:“先生是想?”
小白:“我意修通一条从洛阳去凉州的路,由洛新作为工程负责人。铁道通往凉州之际,便是凉州正式成为新洛阳领土之时。”
“以免凉州士族惊扰工程,里通胡人,还望马公遣人去凉州,好生劝道旧友。”
马篙赶紧道:“此事先生就交给我吧。无论如何,我马家,也不能看着旧友们做那背弃家国的通胡之事!”
只是看着从一个瘦弱孩童长成高大青年的洛新,马篙心想,那后人不是说什么定胡大将军吗,怎么大将军长大了,干的活,是修路?
洛阳丢猪的新闻上了头版头条,便在天下传的沸沸扬扬。
除了笑话洛阳人连个猪都管不好,还有不少人也在计算,丢了一百八十一头猪,那原本一共有多少猪?
一百多的猪,各个价值二十个水果罐头,就说明他们没有病猪。
那养这么多的好猪,洛阳得花多少饲料?已经花费巨量粮食养活了二十万人,洛阳怎么还有余力来养这么多的猪?
丢了猪,还能当做玩笑一般登报,给出丰厚的找猪奖励,那就说明不论是水果罐头,还是猪,在洛阳都是宝贵,但不稀缺的,连丢猪这件事本身,也是作为洛阳难得的笑料发出来。
管中窥豹,那些洛阳没有刻意描述过的富饶繁华,上下工作的严谨,都在有心人眼中一览无余。
而就在抓住时间后,下一个月的《洛阳月报》,头版头条,居然是洛阳要开始修路了,修的还是通往凉州的路。
《洛阳-西域铁路工厂项目正式启动》
胡商慕洛,争市锦缯;汉使求珍,竞输香药。交市之利,实通万邦;贸迁之道,乃合天心。自洛阳经长安,直抵凉州,筑铁轨以驰风驿,开商衢而接胡汉。
为蕃汉贾客,任其往来,毋得阻遏;驼马舟车,与轨并行,各从其便。敢有剽掠轨材、壅塞行道者,悬首槀街,以警诸夷。
金铁为轨,非独利一时,实为百世之业;香料盈路,岂惟惠西域,亦彰中原之仁。
翻译翻译,大概就是洛阳要和西域通商,为了自由贸易,决定过长安,修建一条铁路,希望不长眼的人不要来打扰,不然我们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洛阳之外的人看迷糊了,这只听过洛阳的“阳道”,“铁路”又是什么?
你修路就修路,还刻意强调过长安,这都骑着刘曜的脖子打他的脸了,未免太嚣张了点。尤其后面还那个“以警诸夷”,南人们好奇,北边胡人们到底怎么忍洛阳这么多年的?
有对凉州用兵意向的汉赵、后赵两边,立刻明白,这就是洛阳发给他们看的。
什么叫要和西域通商,借口!分明就是借着通商的理由,要去把路修到凉州去,把凉州拿下!
别人不清楚,他们紧盯着洛阳的胡人还不清楚吗,从洛阳城中往外延伸的那些轨道,能跑出来宛若巨龙的大车,已经是从城中跑,延伸到跑城外工厂,现在更是修到周边城池了。
这车走的好像是没有马快,但架不住它又大又长,能装载的货物,运输的人口,那都不是马车牛车可以比拟的。
刘曜更是怒不可遏,认为自己是彻底被洛阳看轻了,不然怎么洛阳的铁路不走上边石勒的地盘,偏还要强调一个“经长安”?
他召开朝会,一个汉人士族都没叫,找来全部的胡人贵族,决心一定要破坏这个铁路工程,不能丢了人以后还要转着圈的丢人!
朝会一开,贵族都来了。
堕在长安这锦衣玉食的环境里,不少胡人贵族说不上是血性没磨平,但至少大家是真的怕死。
想想之前那环洛阳的天罚,如果那个太远忘记了,就想想前些年,他们要动洛阳邮局那次,高悬在整个长安头顶的金色巨剑。
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人最怕死了。
而且他们胡人一贯是看实力说话,谁拳头大谁是老大。
洛阳那边又有实力,还是神明化身,从什么角度上看,胡人贵族们都不想和洛阳对上。
因此,当刘曜急冲冲地要带着底下人做好和洛阳决一死战的准备时,他的忠实拥趸,大批的胡人贵族们,却很没骨气的想要向洛阳发起投降。
刘曜:“洛阳那是汉人的洛阳,不是我们胡人的!”
胡人贵族们:你姓刘,刘邦的刘,你叔叔刘渊亲口认证的。谁能比你们刘家还要汉?我们都不怕,你个纯汉人更不用怕了。
刘曜:“投了洛阳,你们现在的土地和奴隶全都没有了,你们确定?”
胡人贵族们:我们是爱享受,但是没了命,更是什么享受都没了啊?想想那柄金色巨剑,你怎么敢打洛阳的啊?
反正我们是不敢,陛下你要上自己再御驾亲征吧,不在后面断你粮草是我们最后的忠诚,就别指望我们顶在前面冲锋了。
刘曜气急,怒吼道:“满朝文武,竟都是畏死的懦夫不成?”
胡人贵族们顿了一下,片刻之后,有人道:你都说满朝文武了,胡人才不讲究这个呢,还说我们不是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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