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闯入肺部。
紧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咳嗽,有些喘不上气来。
“嗬嗬……咳咳咳……。”
肺部传来强烈的灼烧感,他想应该是自己断掉的肋骨刺入肺部了,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
比起身上的疼痛,寒冷和饥饿更让他感到绝望。
“有人吗?好冷……好饿……。”
他求助着,希望有人能给他一口吃的,就算是一口水也可以啊!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呼啸的风声,陷入深深的绝望。
自己明明做的并没有错,自己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活得更好一些,他也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是多罗部落中的一名童养夫,说白了就是一个物件,他和女人只有妻夫之名,没有妻夫之实。
他马上就要成年了,想着攒一些银子,到了新婚也不至于太寒酸。
可他的美梦碎了,两行泪水无声的划过脸颊。
眼前陷入黑暗,再一次昏迷过去。
梦暨白并没有停留太多时候,首先多罗那边需要他的管理,再者觅清的养父在这,自己一直停留,似乎也不怎么合适。
这世间,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这个孩子,本来他想着等这个孩子出生就掐死她,出生后又觉得将她驯服成自己的工具也挺好。
可他似乎做不到,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居然还能这么软,他应该是一个十足的坏蛋才对。
没走出两步,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碍于自尊心,难以启齿。
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缓慢开口。
“妻主,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么礼貌的时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墨初白并没有看他,垂下眼皮,感觉心脏是撕裂般的痛。
她想到了墨悦,自己亲手杀了他,她无数次告诫自己,那不过是个男娃、不过是个坏种,不值得同情,可是每当想起,还是没来由的心疼。
她觉得不应该这样,她是一个皇帝。
“应该的,若是有时间的话,常来看看他,我希望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童年是幸福的。”
墨初白的童年很不愉快,但她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幸福的童年,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的遗憾吧!
梦暨白忽然感觉难受,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攥住一般,他本可以继续做一个没有情感的疯子,可墨初白的出现似乎改变了这一切。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只被情感所支配傀儡。
风卷起他头上的银丝,如同冬夜里纷扬的雪花。
他转向墨初白面前,眸中透露着几分遗憾。
若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该有多好,就不需要经历这些,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家中相妻教女。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觅清犯了错,请不要杀掉他,将她流放到北境,让其自生自灭吧!”
那是她的家,亦是梦暨白的家,死后理应魂归故土。
他的话有些奇怪,让人听起来很不自在,像是一个人临死之前在交代自己的后事。
这个男人要是死了,她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会有那么一点不舍呢?
墨初白抬起眼皮,干巴巴的问。
“为什么忽然说的这么伤感,像是在交代后事。”
墨初白很认真的盯着他,感觉有些呆。
梦暨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怎么可能!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最爱跟你开玩笑了不是吗?况且我的身体好着呢!起码能活到八九十岁,或许还能与陛下同死呢!”
他原本笑容满面,忽然语气冷了下来,表情变得阴森森的,像是在故意吓唬墨初白。
“到时候我扒开你的坟,将你合葬的人都扔出去,挨着你睡。”
墨初白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果然还是那个疯子,有些渗人。
面无表情的指向门外的方向。
“请你圆润的离开好吗?”
梦暨白瞳孔微微发大,有些疑惑和茫然。
“妻主不觉得我很幽默吗?”
墨初白:“……”
幽默?他是对幽默有什么误解吗?!
别人都是接地气的幽默,而他是接地府的幽默,若是想到死后还有这么一劫,墨初白分分钟尸变。
墨初白除了沉默之外,什么都不想回应给他。
梦暨白也不自讨没趣,朝墨初白挥了挥手。
“下回见!”
转身离去,留给墨初白一个消瘦的背影。
他好瘦,比以前要瘦很多,或许他一直这么瘦,只是墨初白一直没有怎么留意而已。
前脚刚踏出门,梦暨白便踉跄几步,倚靠在门口,他身体虚弱到没有任何力气,手指也僵硬不堪,甚至有些麻木,如同鸡爪一般。
胸口忽然一闷,喉咙里全是铁锈的味道。
“咳咳……。”
他捂嘴咳了两声,手心里全是鲜血,黑漆漆的,明显不怎么正常。
他的手指颤抖,脸色发白,他感觉不到疼痛。
嘴唇有些颤抖,“不是说,还有三年吗?为什么现在就……。”
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最差也是要死在战场和她人的算计里的,怎么会以这种死法。
好不甘心啊!但不甘心也没有办法,生死这件事,本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他随意将手中的鲜血一甩,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前走,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可能再也见不到墨初白了。
但他不想死在墨初白身边,太麻烦了,他不会安心。
“算了,再见……,下辈子……见!”
墨初白站在原地没有动,尽管他知道,梦暨白已经离开了。
她正在思考他说的话,很奇怪,哪有人会像交代后事一样交代这些事情。
耳边传来徐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徐羡微微欠了欠身子。
“陛下慢走!”
徐羡脸上的红印子依旧很明显,似乎离开房间后有所缓和了一些,起码没有那么痒了。
墨初白故作生气,用力捏着捏他红苹果似的脸蛋。
“别的宫中的郎君都巴不得让朕留下来,你怎么还赶朕走?就这么不喜欢朕?”
徐羡的脸好疼,疼得他挤出眼泪。
面对墨初白他肯定是要笑着的,不过是笑得十分的命苦,像个小苦瓜。
他急忙解释道。
“没有!没有!臣侍可喜欢陛下了,……是臣侍今天有些……身体不适,没有办法服侍陛下。”
他可没有骗人,他确实不舒服。
身上都是红色的痕迹,背上隐隐还有小疙瘩,自己看了都感觉瘆得慌。
若是被墨初白看到,她一定会嫌弃自己的。
墨初白看着徐羡被欺负的这么惨,还不敢反抗的模样,心中竟然升起一抹快感,难得出现这样的恶趣味。
半开玩笑道:“好,我会派太医过来看看,若是没有病,你可是欺君之罪。”
“啊?”徐羡清澈的大眼睛里全是震惊。
似乎还有一点恐惧,害怕被惩罚。
墨初白不打算逗他了,唇角扯起一抹愉快的笑。
“骗你的,看把你吓得,你身为觅清的养父,应当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不然怎么照料这个孩子。”
徐羡是有点小感动在身上的,难得陛下还会关心自己,要不是今日身上起了难看的痘痘,他一定好好服侍陛下。
“请陛下放心,臣侍自然会待她如亲生孩子的。”
墨初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徐羡心思单纯,觅清交给他照看,是最放心的。
径直走出宫殿,在宫门口注意到墙壁上有一抹暗红色的痕迹,墨初白觉得这个应该是血,眉头不由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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