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无垠,那深处的黑暗漩涡如同巨兽之口,散发出吞噬一切的归墟气息。凌云并未立刻带领众人闯入,他深知归墟之眼的可怕,即便只是支流入口,也绝非等闲。他需要时间恢复与巨灵神残魂交锋以及强行催动混沌开天之力带来的伤势,更需要仔细参悟巨灵神传递来的海量信息。
四人寻了一处相对稳定、由上古神魔巨大颅骨形成的天然屏障后暂作休整。颅骨屏障隔绝了大部分血煞之气的侵蚀,也提供了些许庇护。
凌云盘膝而坐,周身混沌气流流转,不断吞噬着血海中精纯的能量,转化为滋养自身的混沌本源,修复着体内的裂痕。他心神沉入识海,仔细梳理着巨灵神留下的信息碎片。
归墟之眼,并非单一地点,而是连接着诸天万界“终结”概念的本源之地,有无数支流入口散布在宇宙各处。幽冥血海深处的这个入口,只是其中之一,但因其特殊环境(无数神魔陨落,怨念与精血沉淀),使得这个入口极不稳定,且被幽冥教经营多年,内部情况错综复杂。
信息中还夹杂着一些关于归墟内部环境的描述——那里并非纯粹的虚无,而是充斥着凋零的法则、破碎的时空片段、以及被归墟之力同化前残留的、来自各个时代的“印记”。危险与机遇并存。
而最让凌云心动的,是那混沌青莲本体碎片的线索。据巨灵神所言,其碎片并非在归墟之眼的核心,而是在外围某片被称为“寂灭浮陆”的破碎土地上,被一股强大的寂灭风暴包裹守护。若能取得,以其混沌本源之力,不仅能极大补全自身大道,更能炼制成无上护身至宝。
就在凌云潜心推演归墟路径与寂灭浮陆位置时,楚风、非烟与苏婉也并未闲着。
楚风与非烟并肩立于颅骨屏障边缘,警戒着外界的同时,也在体悟着方才激战中的收获。冰火两仪剑域虽强,但面对巨灵神那等层次的对手,依旧显得力有未逮。
“风,我们的剑意,似乎可以更进一步。”非烟清冷的眸子望向翻涌的血海,指尖一缕冰魄剑意流转,将扑来的一缕血煞之气冻结、粉碎,“此地血煞虽污秽,但其本质是磅礴的能量与混乱的法则。你的焚天剑意至阳至刚,可焚尽邪祟;我的冰魄剑意至阴至寒,可冻结万物。若能引此地煞气淬炼剑意,去芜存菁,或可使剑域产生蜕变。”
楚风眼中精光一闪:“不错!险地亦是机缘地!我们便以此血海为炉,淬我剑心!”
两人说做便做,小心地引动一丝血海煞气,以冰火剑域包裹、炼化。起初极为艰难,那煞气狂暴无比,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剑意,稍有不慎便可能反噬己身。但在两人心意相通、剑意交融之下,竟真的稳住了局面,一丝丝精纯的毁灭性能量被剥离出来,缓缓融入各自的剑意之中。
楚风的焚天剑意,在融入这丝毁灭特性后,那赤红色的火焰边缘,隐隐泛起一丝暗金,威力更加凝聚,带着一股焚灭万法、不留余烬的决绝。非烟的冰魄剑意则变得更加深邃幽寒,仿佛能冻结灵魂,连周遭的光线都似乎要被其吞噬。
就在两人沉浸于淬炼剑意之时,苏婉也心有所感。她并未像楚风他们那样直接引煞气入体,而是凭借其灵犀道基对能量与法则的敏锐感知,仔细感应着这片血海屏障的特殊之处。
这上古神魔颅骨,历经万古血海侵蚀而不毁,其内必然残留着一丝不灭的神性或者说……执念。她闭上双眼,双手轻按在冰冷的骨壁上,灵犀仙光如同最细腻的触须,缓缓探入颅骨深处。
渐渐地,她仿佛听到了一声来自遥远过去的、充满不甘与战意的叹息。一幅模糊的画面在她心间闪现:一尊顶天立地的巨神,在无边魔潮中血战,最终力竭,头颅被斩落,坠入这片血海……
随着感应加深,她发现这颅骨的眉心位置,似乎隐藏着一缕极其微弱的、纯净的守护神光!这缕神光与周遭污秽的血煞格格不入,仿佛是这尊神魔陨落前最后的意志所化,守护着颅骨核心的一点不灭灵性。
“或许……可以借此……”苏婉心念一动,尝试以自身的灵犀仙光去沟通、引导那缕守护神光。她的仙光温和而充满生机,与那充满执念的守护神光接触的刹那,并未引起排斥,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嗡……”
颅骨屏障微微震动,那缕沉寂了万古的守护神光,在苏婉灵犀仙光的引导下,竟缓缓流淌出来,在她身前汇聚,最终化作一面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流淌着温润白光的菱形小盾虚影!小盾之上,隐约可见古老的神纹,散发出坚定不移的守护道韵。
神佑之盾(残)!虽只是那缕守护神光凝聚的虚影,并非实体法宝,但其蕴含的守护意志与神性,足以抵挡金仙巅峰的全力一击!而且,因其与苏婉的灵犀仙光共鸣,唯有她才能驱使如意。
苏婉惊喜地看着悬浮在身前的小盾虚影,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心念一动,便能将其激发,形成强大的守护。这无疑大大增强了她的自保与辅助能力。
就在苏婉获得神佑之盾的同时,楚风与非烟的剑意淬炼也到了关键时刻。两人周身冰火剑域剧烈震荡,赤红与冰蓝的光芒交织冲霄,引动了更大范围的血海煞气!
“轰!”
一道格外粗壮、颜色深邃如墨的血煞之柱,如同被激怒的凶兽,自血海深处猛地冲出,朝着两人轰击而来!这煞气之浓,远超之前!
“来得好!”楚风与非烟同时睁眼,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沸腾的战意!两人剑指一并,冰火剑域悍然迎上!
“冰火合璧,两仪逆转——寂灭剑罡!”
赤红与冰蓝的剑意不再仅仅是交融,而是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疯狂旋转、压缩,最终化作一道灰蒙蒙的、仿佛能终结一切色彩的恐怖剑罡,与那血煞之柱狠狠撞在一起!
“嗤——!”
没有惊天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湮灭之声。那足以侵蚀大罗的血煞之柱,在与灰蒙蒙剑罡接触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上烈阳,被从中剖开,迅速瓦解、消散!剑罡去势不减,直接将下方的血海斩开一道长达千丈、久久无法弥合的沟壑!
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楚风与非烟相视一笑,都能感受到对方剑意中那新生的、蕴含着一丝“寂灭”真意的强大力量。这寂灭剑罡,已然成为了他们新的杀手锏!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凌云。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伙伴们各有收获,实力精进,眼中露出欣慰之色。楚风与非烟的寂灭剑罡,苏婉的神佑之盾,都大大提升了团队的整体战力。
“看来,大家都准备好了。”凌云起身,周身气息已然恢复至巅峰,甚至因彻底消化了部分巨灵神的信息,对混沌大道的理解更深刻了一分,气息更加渊深莫测。
他目光再次投向血海深处那黑暗的漩涡。
“那么,出发吧。前往归墟之眼,会一会那幽冥与寂灭,顺便……取回属于我们的机缘!”
四人目光坚定,化作四道流光,如同四柄利剑,毅然决然地射向了那象征着万物终点的——归墟裂隙!新的征程,更为艰险,但也伴随着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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