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回天牢废墟前的营帐。
车轮压过湿漉漉的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伯邑考和姜尚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激动。
镇抚司!
直属王命!
不受节制!
这是何等恐怖的权力!
从一个任人拿捏的质子,到如今手握王上亲授利刃的司主,这其中的转变,不过短短数日。
“父亲!”
伯邑考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这镇抚司,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有了它,我们在朝歌城,就有了真正的立足之本!”
姜尚也抚着长须,眼中精光连连。
“主公,大王此举,虽有制衡之意,但更多的是对您的看重!”
“这镇-抚司,就是您未来搅动风云的棋盘啊!”
车厢内,只有姬发异常的平静。
他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兴奋的二人,摇了摇头。
“你们,都想错了。”
伯邑考和姜尚脸上的笑容,同时僵住。
“父亲,此话何意?”
“大王给我的,不是一块棋盘。”
姬发伸出手,在空中虚握。
“他给我的,是一把刀。”
“一把没有刀鞘,双面开刃的刀。”
姬发的声音,将车厢内的热度,瞬间降至冰点。
“他让我握着这把刀,去砍他想砍的人,去做他想做却不便做的事。”
“这把刀,用得好了,能斩断敌人。用得不好,第一个割伤的,就是握刀的手。”
伯邑考的脸色,慢慢变得凝重。
他明白了。
“父亲是说,这镇抚司,让我们成了满朝文武的公敌?”
“没错。”
姬发点头。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那个可以被同情,被拉拢的西岐质子。”
“我们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一把刀。”
“那些朝臣,怕我们,恨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我们。”
姜尚的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而且,主公,我们现在只有一个空架子。”
“镇抚司的官印在此,可我们没有衙门,没有属下,甚至没有一文钱的经费。”
“大王只给了名头和权力,却没给半点实际的东西。”
“这,才是最难的。”
一盆冷水,将所有的兴奋与激动,彻底浇灭。
现实,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一个空有其名的镇抚司,在那些老奸巨猾的朝臣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营帐到了。
一名亲卫在车外禀报。
“主公,外面有一个商人求见。”
“他说,他有天大的冤情,要向新成立的镇抚司,鸣冤!”
伯邑考和姜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
这才刚从王宫出来,就有人找上门了?
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让他进来。”
姬发淡淡地说道。
很快,一个穿着华贵,但满脸惊惶的中年商人,被带到了马车前。
他一看到姬发,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司主大人!求您为草民做主啊!”
“草民是城南的丝绸商人王德,昨日,我一批从东海运来的贡品级丝绸,被……被户部侍郎钱大人的公子,钱通,给强抢了去!”
“他说草民的丝绸来路不明,要带回去审查。”
“可他不仅抢了货,还打伤了我七八个伙计!”
“草民去报官,官府不敢管。去户部理论,连门都进不去!”
“草民听说大王成立了镇抚司,专查不法,您就是草民最后的希望了啊!”
王德哭得涕泪横流,将头在泥水里磕得“砰砰”作响。
伯邑考和姜尚听完,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户部侍郎的公子。
这分明是个烫手的山芋。
镇抚司刚成立,根基未稳,就要去硬碰六部之一的户部?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然而,姬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为难。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德,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他笑了。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没有立威的机会,没有安身的衙门,没有办事的经费。
这不就都来了吗?
姬发走下马车,亲自将王德扶了起来。
“王掌柜,你放心。”
“你这件案子,我镇抚司,接了。”
他转过头,看向伯邑e考和姜尚,眼中是冰冷的火焰。
“传我的令。”
“召集我们所有的人手。”
姬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钱公子。”
“我听说,他家的宅子,很大,很气派。”
“正好,拿来做我们镇抚司的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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