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龙会落幕返回仇家 已过三日。
发觉能运转天魔魔功 转眼也过了三天。
这几日趁修炼间隙不断运转火轮功 体内却感知不到丝毫魔气。
虽说是好事 但总怀疑魔气可能潜伏体内而不自知 故始终不敢大意。
「死了活过来还要折腾人 这群狗娘养的。」
修炼场一角蒸腾着体表散发的炽热气息。
毕竟才二星境界 这热度倒也不算威胁。
「...目前肉身还撑不起三星突破么。」
明明对内功的领悟与熟练度早该绰绰有余。
现存内力总量不足 容纳内力的肉身容器也尚未成型。
眼下唯有反复锤炼才是正解。
连日肌肉酸痛折磨也是拜其所赐…
推开热气氤氲的修炼场大门 向外走去。
春风拂面而过。这让发烫的身体迅速凉了下来。
「哎呀!你前面不是还有灰尘吗!」
「呵呵呵呵….」
「....嗯?」
那又是什么情况。
在庭院练剑的剑尊身旁闪过熟悉人影。八尺有余的个头,宽展的肩膀,与显年纪的雪白头发形成反差的是几乎撑裂衣服的隆起肌肉。
无需确认就知道那是李长老。
「不是,我说你该扫得更用力些才对!看看这个,灰尘都堆成山了。」
「呵呵呵….」
...这疯老头在搞什么名堂?
李长老正对着剑尊指手画脚地指点着。
活久见,没想到剑尊还有因打扫不干净被刁难的一天…?
「瞧瞧,这地方一看就是这辈子没摸过扫帚的主。」
连需要运功提升视力才能看清的细微尘粒都要挑刺的模样,该怎么说呢……
‘...首先看着就烦人?’
剑尊与李长老是同时代的风云人物。
我不认为他们会互不相识。
可这唱的又是哪出?
「李长老您在做什么?」
「哦!阳天来了啊。」
「...不是,您突然折腾那位老爷子干嘛?」
虽然剑尊要求直呼其名,但知晓其身份的我实在不敢造次。
「这老头连扫帚都拿不稳。啧啧啧,要是领薪水的差事可不敢这么糊弄。」
怎么看都看不到一点灰尘啊…?
「看起来挺干净的…?」
「哎呀!就是你这样马马虎虎打扫住处才变成这副德行的!」
这算什么蹩脚找茬啊?
顺带一提 住处任谁看都干净得很。
不仅其他侍从 甚至连魏雪儿也都用心打扫过。
‘李长老为何这般作态?该不会是在戏弄剑尊吧?’
哎不至于 好歹是世家长老的老人怎么会开这种玩笑。
‘...剑尊没事吗?’
剑尊依旧挂着平日的慈祥笑容 似乎并不在意。
只是默默继续挥动着扫帚。
「呵呵呵呵….」
果然能被称作当今中原剑尊之人 这种小风波理应轻松化解….
「呵呵呵呵!」
‘不对 他生气了。’
仔细看发现他额头暴起了十字形青筋。
我正想赶紧溜走 李长老却一把拽住了我。
「是修炼完回来吗?」
「是的 如您所见。」
「嗯….」
「您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方才看见你的护卫在那头等着呢。」
李长老手指的方向正是住处入口处。
「武延吗?」
明明说过我要修炼 他为什么不进来找反而等着?
明明交代过有急事直接来练武场喊我的。
「多谢告知 我先过去看看。」
「要走啦…?」
「啊?」
正要往武延那边走 李长老却用莫名凄楚的嗓音拉住了我。
「阳天啊,莫非肚子饿了吗?老夫这里有非常美味的….」
「少爷方才已经用过膳了。」
打断李长老说话的正是剑尊本人。
「呃,哎哟!自家人说话呢怎么突然插嘴!」
「您到底怎么了李长老….」
见他神色焦躁出声呼唤,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这刺骨寒意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刚结束修炼的缘故,强化后的五感捕捉到了某种异样。
李长老身后,背对着这边正用力清扫地面的剑尊背影映入眼帘。
‘...嗯。’
虽然剑尊不太可能这么做,但那背影分明在说希望我赶快滚蛋。
...那就识相点赶紧溜吧。
「李长老我突然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那老夫也同去….」
「总之,您多保重。」
没等他说完。再待下去怕要出事。
躲开李长老试图挽留的手,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我已然飞快逃开。
******************
仇阳天离场后,修炼场前只剩李长老与剑尊,弥漫着微妙的沉默。
其间李长老仍四处张望打量着周围环境。
‘围墙前树木太密,得从厢房屋顶翻过去…?’
...他正在规划逃跑路线。
看着天下三尊之一在自己住处用扫帚狂扫地面的滑稽相,年迈者难得顽童心性发作。
所以玩笑开过了头。这本就是李长老不顾后果率性而为的脾气。
多亏如此,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危机感。
‘....太过火了。’
剑尊魏孝君如今虽以慈祥老者形象示人,但对知晓其过往事迹与性格的李长老而言,这副模样只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邪派,拔剑便砍的剑魔。’
被称作正派象征之人,在邪派眼中剑尊不过是杀人如麻的剑中恶鬼。
因他惩治恶人时从不曾有半分迟疑。
「仇轮。」
剑尊唤出李长老名讳时,他后颈顿时泛起寒意。这久违的颤栗感。
「咳咳….前辈莫非动怒了?不过是开个玩笑。托我的福阳天才没被无端怀疑…」
「那孩子,当真奇妙得很。」
「...嗯?」
「与前日不同,与昨日不同,今日又大不相同。」
正当李长老盘算着往何处逃窜时,剑尊突然抛出意料之外的话语。
剑尊正想着仇阳天。
‘日新月异。’
初遇仇阳天时,剑尊对他的评价不过是仇家男儿罢了。
虽让惯凭传闻与外表断人秉性的剑尊颇有感悟,但也仅止于此。
体内火气较之仇氏族人平庸无奇,与其他世家门派同龄子弟相比亦是资质平庸之辈。
仇家孩子,仅此而已。
这便是剑尊眼中的仇阳天。
‘但如今呢?’
他想起方才惊鸿一瞥的仇阳天。
与初见时相同,丹田蕴藏的火气既未变得炽热,量亦未见显着增长。
但,气,沉静如渊。
正派心法中、被称为最狂暴的心法正是仇家心法。
要在丹田中稳定运转那般粗暴的力量并非易事。
这需要感觉,必是岁月与天赋的领域。
考虑到仇阳天的年纪,说岁月未免不合。
那显然属于天赋的领域无疑了。
「虽感受不到特别的感觉,但体内蕴含的气息绝非那年纪该有的。」
「我时隔多年再见时也大吃一惊。」
「…意思是上次见时并非如此?」
「约莫三个月前吧。说是马步扎得受不了就逃走了。」
那样的孩子竟在几个月间突然转变。
光是现在修炼的强度就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据护卫和下人所言,除吃饭睡觉和片刻休息外,其余时间全用于修炼。
而且还是极高强度的修炼。
而仇阳天这般行径绝非作伪——在旁见证的剑尊最清楚不过。
「究竟是什么突然点醒了那孩子。」
人随岁月流逝而变本是常理。
但骤变必有缘由。
这是不变的法则。
是什么让仇阳天判若两人?剑尊忽对此心生好奇。
「前辈总是想得太多。」
李长老见状啧啧咂舌。年岁渐长后似乎净想些无谓之事。
「差不多得了,何必总把事情搞复杂?」
李长老只觉心头最大的忧虑已悄然落地。
‘要是让日长老知道了会怎样呢。’
那个总给人阴郁感觉的老头子脸庞倏地掠过脑海。
那是个总挑剔仇阳天性格才能、反对他当家主的老顽固。
还总暗戳戳把自己族亲往家主跟前塞的嘴脸实在碍眼,如今可算出了口恶气。
「前辈,别想得太复杂,管它是什么。」
剑尊心中的执念岂是他三言两语能化解的。
更何况事关家族就更不可能了。
「多谢了。」
明白对方是为自己好的剑尊向李长老致谢。
「嗯…. 反正脸也见过了,那就先告辞…」
「要去哪儿?」
「没什么,前辈也见了阳天那小子也见了,我也该去忙我的…」
「仇轮,我们还有正事没说完吧。」
「这有什么…」
李长老被森然气势逼得噤声。
剑尊和蔼笑容里藏着若有似无的威压。
「不是说要指点我扫地功夫?我可还等着听呢。」
这才想起先前戏弄对方的事。本以为拿仇阳天当幌子能蒙混过关,看来失算了。
‘这小心眼的家伙…’
剑尊刚迈步,李长老就纵身跃向后屋房顶。
正是早先规划好的逃生路线。
******************
-轰隆-咚!
「搞什么工程呢?动静这么大。」
「昨日听闻三家有栋楼在施工,许是那个。」
「哦?阵仗不小啊。这儿都听得见。」
似乎感受到某种微妙熟悉的气息,但我没去在意。
现在该关心的不是这,而是那地方。
走近入口时,武延正带着一副任谁看都明白我怀揣重要物件!的表情坐立不安。
询问缘由后,武延向我递来一封信笺。
寥寥数行的文字间写着我所求之事。
[委托,我接下了。]
我看着纸上文字咧嘴笑了。
无需思考这是什么委托。
信笺来自下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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