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金刚杵给我!”
王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回荡在压抑的房间里。
阿彪一个激灵,连忙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件古朴的铜制法器递给王江。
王江伸手接过。
入手极沉。
一股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开来,至少有七八斤重。
他以现代冶金学的眼光审视着这柄金刚杵。
铜质提炼得极为精纯,在昏暗的灯光下,表面似乎还有一层微不可见的鎏金,历经岁月,光泽内敛,却并未完全磨灭。
从物理层面,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东西所谓的“法力”来自何处。
它就是一坨造型奇特的铜疙瘩。
然而,当他开启【天眼】。
整个世界瞬间变了。
这柄金刚杵的周身,赫然环绕着一层厚实的、宛如蛋黄般的黄晕。
那光芒温润而不刺眼,仿佛蕴含着某种稳定而强大的能量。
他心里揣着一种“对照实验”般的严谨心态,屏住呼吸,将金刚杵缓缓地、一寸一寸地,靠近福伯那只缠绕着黑气的脚踝。
黑气依旧在缓缓蠕动,带着一种不祥的、活物般的质感。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金刚杵的尖端距离那团黑气还有半寸距离时,那缕黑气仿佛遇到了烧红的烙铁,猛地剧烈扭动起来。
它疯狂地收缩,挣扎,颜色肉眼可见地变淡了许多。
原本浓郁如墨,此刻却稀薄得像一缕烟尘。
躺在床上的福伯,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绵长而舒畅的呻吟。
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蜡黄面孔,也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
王江的心脏重重一跳。
一股巨大的震撼冲刷着他坚守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但他毕竟是王江。
是那个能在手术台上连续站立七十二小时,面对任何突发状况都能保持绝对冷静的外科医生。
他无法解释原理,但他可以观察现象,利用结果。
“或许是某种特定的金属频率,或者它携带的微量元素,能够干扰这种尚未被科学发现的‘负能量场’。”
他迅速为这超自然的现象,在自己脑中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自洽的科学解释。
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未知并不可怕,无法利用才最麻烦。
“阿彪,把这个放在福伯枕头边上。”
他把金刚杵递给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阿彪。
“啊?哦,好,好的,江哥!”
阿彪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将法器安置在福伯的枕畔。
王江则转身走到桌边,铺开一张黄麻纸,提笔蘸墨。
他不再犹豫,迅速开具药方。
他写的依旧是中药,但方子的配伍却糅合了现代药理学的知识。
当归、川芎活血化瘀,用现代的观点看,是改善微循环,增加组织供氧。
黄芪、党参扶正阳气,则是为了提高免疫力,增强身体的基础代谢。
一副内服,一副外敷,双管齐下。
做完这一切,王江并没有停下。
他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几枚样式古怪的铜钱,还有一张小小的黄符。
他要在房间里布下一个阵法。
【九阴去晦阵】。
这是他从那本破旧的风水古籍里学来的,专门用来驱散阴邪秽气,稳固生人阳火。
根据书上记载,这个阵法极耗法力。
王江将铜钱按照特定的方位摆在房间的角落,口中念念有词。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刚刚觉醒不久的、微弱的“气”,正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仅仅是布下阵法的雏形,他那点可怜的法力就见了底,身体传来一阵阵被抽空的虚弱感。
还不够。
王江咬了咬牙,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从背包里取出香炉、三支清香和一些纸钱。
他当即在屋里起了个简易的香坛。
点燃清香,烟雾袅袅升起。
他对着虚空拜了三拜,心中默念的,却是家传秘法中请神安宅的口诀。
这并非迷信,而是一种沟通。
他以自身为媒介,引动这方天地间游离的、他尚不能理解的能量,来补完这个阵法。
随着香火燃起,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注入那几枚铜钱之中。
嗡。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轻微地振动了一下。
那原本即将熄灭的阵法,瞬间稳定了下来。
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整张床铺,将外界的阴冷彻底隔绝。
肉眼可见的,福伯的呼吸变得更加平稳悠长,脸色也愈发红润。
王江长长吐出一口气,身体晃了晃,被眼疾手快的阿彪一把扶住。
“江哥,你没事吧?”
“福伯有救了吗?”
阿彪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福伯没事”
王江摆了摆手,站直了身体。
他思考了半天,依旧想不通这股术法力量背后的科学道理。
索性,也就不想了。
能用,就行。
他再次看向窗外,那双刚刚还带着一丝疲惫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冰冷刺骨。
防守结束了。
现在,轮到他反击。
对付那个藏在暗处的走阴婆,不必急着找她本人。
得先剪除她的爪牙。
比如,最近在他这里跳得很高,名叫沙皮的烂仔。
福伯差点被车撞,已经有街坊传话过来,开车的就是那个沙皮。
王江动用了他那个“和联胜十三堂堂主”的身份。
他把堂口里仅有的几个还算机灵的古惑仔叫到跟前,让他们去打探沙皮的底细。
这个身份虽然是个空壳,但在九龙这片地界,打听点消息还是绰绰有余。
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
沙皮,以前在九龙也算一号人物,靠着一股不要命的疯劲,红火过一阵子。
只不过江湖迭代太快,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沙皮自己也不争气,好赌好色,还抽上了福寿膏,脑子时常不清醒。
他性子又疯又野,做事不计后果,渐渐地,就被各个大佬边缘化了。
如今他手底下就养着三五个跟他一样的烂仔,靠收点保护费,干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为生。
正经的社团都不愿意招惹他,不是怕,是嫌他疯,怕被他赖上。
根据手下小弟的盯梢,沙皮这人有两个雷打不动的习惯。
一是好赌,二是好色。
每天晚上,他必定会去一个叫“快活里”的地方。
那里有九龙城寨里最热闹的地下赌场,和最廉价的野鸡寨。
就在王江这边摸清底细的同时,沙皮的骚扰也变本加厉。
傍晚时分,天刚擦黑。
沙皮就带着他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小弟,来到了王记白事店的门口。
他们不敢冲进来,却极尽恶心之能事。
几个人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喧哗,用最污秽的语言叫骂。
“王江你个衰仔!给老子滚出来!”
“哈哈哈,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啊?”
话音未落,一只死老鼠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内脏流了一地。
紧接着,一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黄汤,带着冲天的骚臭,被泼在了王记的门板上。
液体顺着门缝渗进来,整个店铺里都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你若是气不过推门出去,他们就一哄而散,钻进旁边的小巷里,对着你做鬼脸。
等你一关门回来,他们又会凑上来,继续叫骂、扔垃圾,还点炮仗。
如此反复,简直无赖到了极点。
你报警,他就跑。
反正警察也不能时时在这儿。
来店里谈生意的客人,远远看到这副景象,吓得掉头就走,一刻也不敢停留。
短短几天,王记白事店的生意一落千丈,门可罗雀。
街坊邻里们再次议论纷纷。
他们都以为,那个前些日子忽然变得精明强干的王江,这次是死定了。
你再能干,惹上了沙皮这种疯子,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他们看来,王江又变回了那个谁都能踩一脚的“败家衰仔”。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王江这次一反常态。
他任由沙皮在外面叫骂撒泼,只是将店铺大门紧紧关闭,从里面用门闩顶死。
整个人缩在店里,不露面,不还口,仿佛真的被吓破了胆。
这正是他的计。
扮猪吃虎。
夜里,他悄悄从后门溜出,联系了之前被他治好顽疾的那位夜总会红牌阿姑,莉莉。
他许以重金,请她帮忙在快活里设一个局。
莉莉对王江感激涕零,又见有重金酬谢,自然是满口答应。
回到店里,王江从自己的医药铺中,取出了几样不起眼的药材。
他关上房门,用一个小巧的石臼,将它们仔细研磨成粉。
这药粉无色无味,是他利用现代医学知识,从几种常见植物中提取的强力泻药和麻醉剂的混合物。
剂量不大,但效果猛烈。
吃下去,保管神仙也得先在厕所里蹲上一个时辰。
一切准备就绪。
夜色渐深,外面沙皮的叫骂声也渐渐稀疏,想必是骂累了,准备去快活里潇洒了。
王江走到门前,透过门板上一条细小的裂缝,看着外面那几个混混勾肩搭背、嚣张离去的背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蛇,已经开始探头了。
那么,就该掐住它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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