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西院的晨雾。铁心四人刚退到厂房阴影里，便觉脚下一震，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紧接着，围墙轰然崩塌，碎石砖块裹着浓烟冲天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走！”铁心低吼一声，率先冲出阴影。陆轻尘如狸猫般紧随其后，赵天佑持弩断后，墨言则猫腰钻过还在簌簌落灰的缺口。
守卫的喊杀声瞬间炸响。七八个持长矛的护卫从坍塌的围墙后涌出，为首的校尉举刀大喝：“反贼！敢炸工坊，拿命来！”
铁心的弩箭已上弦。“咻——”一支弩箭破空，精准钉入那校尉的咽喉！他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保护大人！”其他守卫红了眼，举矛刺来。陆轻尘身形一矮，避开正面刺击，反手抽出短刀划向敌人膝盖。那人惨叫着跪倒，长矛脱手。
赵天佑的弩箭跟着射出，却因火药受潮，只擦过一个守卫的胳膊。他骂了句，改用随身短刃迎敌。墨言则隐在断墙后，弩箭专挑敌人后心，每发必中。
四人边打边退，很快杀出一条血路，冲进厂房大院。院中堆着矿石和炼丹残渣，地面黏腻发黑。远处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是增援的守卫！
“去炼丹房！”赵天佑指向正厅方向，“炸药引线还没断！”
四人加快脚步。刚转过堆满铜器的廊柱，就听前方传来惊呼声：“大人！三爷！快走密道！”
铁心瞳孔骤缩。透过弥漫的烟尘，他看见两个身影跌跌撞撞冲来——一个是穿紫袍的太守，冠帽歪斜，官服沾满血污；另一个是面色惨白的三掌柜，左臂吊着布带，被两个亲兵搀扶着。
“拦住他们！”亲兵头目嘶吼，挥刀劈向铁心。
铁心的弩箭已对准那亲兵咽喉，却在即将射出的刹那顿住——太守怀中紧抱个檀木匣，匣身刻着“御赐”二字。
“那是账册！”赵天佑突然喊，“老孙头说的，他们往京里送的罪证！”
三掌柜也瞥见了铁心手中的弩，眼中闪过狠厉：“杀了他们！夺回账册！”
亲兵们疯了似的扑上来。陆轻尘挥刀格开两把长矛，却被第三把划开手臂，鲜血直流。墨言的弩箭射倒一个，却被另一个从侧面扑来，重重撞在墙上。
铁心咬牙射出弩箭，正中一个亲兵心口。他冲向太守，短刀直取其咽喉：“交出账册！”
太守慌乱中推开铁心，怀中药匣摔在地上，里面的绢布散了一地。墨言眼疾手快，扑过去抢过最上面那张——正是“送永王府金丹十丸，附美人鼓一对”的记录！
“追！”铁心捡起药匣，里面还有一叠未散的纸页，“他们要去密道！”
四人顾不上包扎伤口，顺着亲兵逃跑的方向狂奔。密道入口在正厅地砖下，被一块雕花石板盖着。三掌柜正踢开石板，太守已钻了进去。
“别让他们跑了！”陆轻尘举刀劈向石板，却被亲兵死死抱住腿。
赵天佑的弩箭射穿亲兵手腕，那人痛嚎松手。铁心和墨言合力推开石板，只见密道里漆黑一片，隐约传来太守和三掌柜的脚步声。
“下去！”铁心打头，四人依次钻入密道。地道狭窄潮湿，霉味刺鼻。前方传来水流声，似乎通向城外。
“他们要从下水道逃！”墨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四人加快脚步，火折子的微光中，看见前方两个身影正趟水狂奔。铁心的弩箭再次上弦，却在即将射出时，地道深处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是官府的追兵！
“分头！”铁心当机立断，“我和墨言断后，陆轻尘、天佑追！”
陆轻尘拽住铁心：“一起走！”
“来不及了！”铁心推他向前，“账册不能丢！”
陆轻尘和赵天佑咬牙冲向前方。铁心和墨言则转身，用身体挡住追来的官差。
火折子熄灭的瞬间，黑暗吞没了他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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