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是得到消息从家里匆匆赶来的，头发有些微乱，额头上还带着汗珠，眼睛里满是怒火在燃烧。
白钰一看到陈小满，吓得魂飞天外，话都说不利索了，“陈，陈婶……我……”
“我呸！谁是你婶！”
陈小满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冲到了白钰面前，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抡圆了胳膊——
“啪！啪！啪！”
响亮至极的耳光，狠狠地扇在白钰本就带伤的脸上，直接把他打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敢动我闺女！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陈小满积压的怒火彻底爆发，死渣男，总算是落到她手里了。
今天不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她就不姓陈。
陈小满拳脚并用，专往打人最疼的地方招呼，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白钰身上，脚也没闲着，狠狠地踹向他的腿弯，小腿肚。
“啊！别打了！婶子我错了！啊……”
白钰抱头鼠窜，惨叫连连，被陈小满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更别提什么知识青年的体面了。
周围的村民看着，没人敢上去拦，王婶子甚至还解气地喊了一句，“打！小满，使劲打！这种人就是被收拾！”
“打！打死这个流氓！”
“对！不能轻饶了他！”
“把他抓起来！送支书那儿去！”
“还要报给知青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围观的村民都义愤填膺，只有王建安媳妇看着场中疯狂的陈小满，悄悄地往自家男人身后挪了挪。
再一次后悔，自己的嘴咋那么快，啥时候说小辣椒的闲话不好，非得挑在今天！
不过片刻功夫，白钰就被陈小满揍得鼻青脸肿，嘴角破裂，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彻底肿成了猪头，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陈小满这才神清气爽地停下了手，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眼神冷冷地扫过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白钰。
对王大力和二狗子他们说，“大力，二狗，麻烦你们，把这个畜生给我抬到支书那儿去！今天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好嘞！小满姐你放心！”
王大力和二狗子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架着白钰的两只胳膊，拖着他往村里走。
陈小满走到秋穗身边，看了眼她脸上的红肿，“回家洗个脸，擦点药。那个小畜生没欺负你吧？”
“没有，他想拖我进那个窝棚，我没进！”秋穗看着母亲，心中充满了安全和温暖，轻轻的摇了摇头。
白钰被王大力和二狗子像拖死狗一样往前拽，两条腿软绵绵地在地上抱着，留下两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从刚才被打懵的状态中稍稍清醒了些，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挣扎着扭过头，涕泗横流地朝着秋穗和陈小满的方向哀嚎，“秋穗！秋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人。
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吧！陈婶，陈婶子！求求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我保证再也不去骚扰秋穗了，我以后都躲着她走。我不能去支书那儿，去了我这辈子就毁了啊！”
白钰的声音嘶哑难听，往日刻意维持的斯文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丑陋。
秋穗紧紧跟在母亲身边，看着白钰这副模样，眼神冰冷。
看，这不是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有多卑劣吗？刚才想毁了她的时候，可曾有过一丝犹豫？
要不是他的行动失败了，想必他也不会求饶。
陈小满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盯着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聒噪。”
周围的村民见状，更是鄙夷。
“现在知道求饶了？想欺负我们村里的姑娘时那股狠劲呢！”
王大力也嫌他太吵，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呵斥道，“闭嘴吧你！现在才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二狗子也鄙夷地啐了一口，“呸！软骨头！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白钰见秋穗母女对他的求饶毫无反应，心中绝望不已。
眼看着离村支部越来越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批斗，游街，甚至押送监狱吃枪子的场景。
眼里的恐惧瞬间转化成了歇斯底里的怨毒。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盯着秋穗，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起来，“王秋穗！你这个毒妇！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当初还不是巴巴的捧着鸡蛋，鱼虾来讨好我！现在想一脚把我踹开？没门！
我告诉你，我要是完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要告诉所有人，是你勾引的我，是你不知廉耻，咱们鱼死网破！
陈小满，你个泼妇，悍妇，母夜叉，难怪你男人宁愿和寡妇钻草垛子也不愿意搭理你！
活该你男人不要你，你们王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上林村里都是一群野蛮人，刁民。”
“放开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去公社告你们，告你们殴打知识青年！”
他骂的又脏又乱，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慌张。
然而，这些话听在村民耳中，只会更加激起众人的愤怒。
“狗日的！还敢骂人！”二狗子听得火起，照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王大力也啐了一口，“呸！还知识青年？你也配！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在这吵吵闹闹，白钰时而哀求时而咒骂的混乱中，一行人刚走到村里的打谷场附近。
迎面就遇上了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王支书和李大队长。
王支书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李大队长穿着蓝色的短袖褂子，满脸怒容，手里还拿着根扁担。
他们身后跟着村里的会计和民兵连长，显然，他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
看到王支书，白钰像是看到了最后的审判官，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王大力和二狗子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支书和大队长面前:
“王支书，大队长救命啊！他们……他们要打死我！请你们给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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