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像是被揉碎的月光,簌簌落在宁法花园的红瓦上,积起薄薄一层白。
诸天百货的橱窗早被圣诞的氛围浸透,三米高的圣诞树缀满了星星灯,暖黄的光透过玻璃映在雪地上,晕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树下堆着的礼物盒系着鲜红的缎带,明悦正踮着脚调整树顶的星星装饰,羊毛靴子在梯子上轻轻打滑,她却浑然不觉,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圣诞歌。
明萱站在梯子旁,双手紧紧扶着梯身,掌心沁出的细汗濡湿了手套。
她另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刚画好的平安符——符纸是用艾草汁浸过的,朱砂线条里掺了点灵泉水,边角还泛着不易察觉的微光。
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在橱窗前站定了。
他身形本是挺拔如松的,此刻肩膀却微微佝偻着,像是压着千斤重担。
指间夹着的雪茄没点燃,烟身被捏得变了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眉宇间的褶皱深得像是被寒风吹裂的冰面,任谁都能看出那化不开的愁绪。
雪粒子落在他的肩头,很快积了薄薄一层白,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定定地盯着橱窗里的圣诞树,眼神茫然又带着一丝渴望。
小明刚从店里跑出来倒垃圾,撞见这一幕,悄悄拉了拉旁边整理积雪的明宇。
“明宇,你看那人,是不是有心事啊?”
明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看着像是遇到难处了,进去跟爸说一声。”
良久,那男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那推门时风铃“叮铃铃”作响,裹挟着的寒气瞬间涌了进来。
“我需要帮助。”他开口时,声音像是在冰窖里冻了许久,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点沙哑。
他递过一张烫金名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名片边缘都被捏得起了卷——“凯斯·温莎”。
明楼正低头整理着柜台前的账本,闻言抬眼,目光在名片上一扫而过,眉峰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温莎家族,当地有名的望族,这位继承人的名字偶尔会出现在财经版面的角落,只是此刻的他,全然没有报道里的意气风发。
他指腹轻轻敲了敲桌面,沉声道:“请讲。”
凯斯的目光落在明楼沉稳的脸上,语速一下子急促起来,尾音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叫艾拉,她在鲜花市场打工。
可我家里……家里说我们门第悬殊,坚决反对,他们冻结了我的信用卡,还说要是我不分手,就和我断绝关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肩膀也垮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现在……连给她买一束像样的玫瑰都做不到了。”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语气里满是挫败,“我甚至不敢告诉她这些,怕她觉得我没用。”
明楼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指了指通往四楼的电梯:“先坐下说吧,站着怪冷的。”
四楼的茶·咖啡室暖意融融,壁炉里的松木正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映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肉桂的香气。
明楼为他倒了一杯热咖啡,褐色的液体在骨瓷杯里轻轻晃动,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尝尝?”他把杯子推过去,杯柄正好对着凯斯,自己也端起一杯,用银勺轻轻搅动着。
“爱情里的门当户对,”他抬眼看向凯斯。
“从来不是财富与地位的对等,而是灵魂的契合。”
他看着凯斯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继续道,“你现在的难处,不是门第本身,是你还没找到让双方都看到彼此价值的方式。”
说着,店主徽章的光屏“嗡”地一声亮了起来,调出集团官网的位面信息库。
“你看这个信息,星国王子为了一个牧羊女放弃了王位,他们在草原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一起看晚霞,日子过得平凡却踏实。”
他话锋一转,银勺轻轻磕了磕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是说你要放弃一切,而是要让你的家人看到,艾拉身上有比财富更珍贵的东西——比如她的善良,她的坚韧。”
凯斯捧着温热的咖啡杯,掌心的冰凉渐渐被暖意驱散,眼神里的迷茫也淡了些。
他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喃喃道:“我知道她很好,她每天凌晨三点就去花市挑花,手指冻得全是裂口也不吭声。
看到流浪猫,会把店里的暖炉让出去,自己裹着旧棉袄守一夜……可我爸妈……他们总觉得只有门当户对的婚姻才能带来利益。”
“那就让他们看到,艾拉能给你的,是利益换不来的东西。”
明楼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下周宁法花园有场慈善晚宴,你父母会参加吧?”
凯斯眼睛一亮,可转瞬又黯淡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耳:“他们会去,可艾拉……她那么腼腆,未必敢来。她总说,怕在那样的场合给我丢人。”
与此同时,汪曼春已经按照明楼的嘱咐,找到了鲜花市场。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帆布棚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艾拉正蹲在摊位前整理花束,身上的围裙沾着泥土和草屑,手指冻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
她忽然停下手,盯着角落里一朵微微枯萎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拾起来,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摘掉烂瓣,又掏出纸巾一点点擦去花瓣上的灰尘,轻轻插进旁边的水瓶里。
“再喝点水,说不定就能缓过来。”
她对着玫瑰轻声说,眼里满是温柔。
抬头时,她看到了站在摊位前的汪曼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腼腆的笑。
“您要买花吗?今天的洋桔梗特别新鲜,刚到的。”
汪曼春在她身边蹲下,羽绒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薄雪。
她看着那朵被精心照料的玫瑰,轻声说:“感情也像这花,看着蔫了,其实根还活着呢。”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枚莹白的“幸运符”,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明萱特意加了安神咒的。
“这是我的女儿做,能让人在重要时刻保持冷静。凯斯正在为你们的事努力,你愿意给他一点勇气,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吗?”
见艾拉抿着唇不说话,她又补充道,“下周的慈善晚宴,凯斯的父母会去,如果你愿意和他一起去,或许能让他们看到不一样的你。”
艾拉的手指绞着围裙的边角,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子,嘴唇咬得发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里含着水光,却亮得惊人。
“我不是怕他的家人,我是怕……我配不上他。”
她的声音很轻,“他是温莎家的少爷,我只是个卖花的……”
“配不配得上,不是别人说了算的。”
汪曼春把幸运符塞进她手里,指尖的温度透过符纸传过去,暖暖的。
“去试试,好吗?就算不成,至少没留遗憾。你想想,凯斯那么在乎你,你难道不想让他的家人知道,他喜欢的人有多好吗?”
艾拉捏着那枚温热的符纸,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最终点了点头,眼里的犹豫被一丝决心取代。
“好,我去。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晚宴那天,艾拉站在镜子前,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身上的淡紫色长裙。
那是明悦特意在二楼服装区为她定制的,裙摆上绣着细密的薰衣草花纹,明悦还悄悄在布料里织了细闪的银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既不张扬,又添了几分温柔的亮色。
“别拽啦,”明悦在她身后帮她系好丝带,指尖拂过她僵硬的肩膀,笑着说,“你看这腰线多好看,艾拉,你本身就比这裙子还耀眼。”
她往艾拉发间别了支珍珠发卡,那是从三楼饰品区挑的。
“这是淡水珠,不张扬,却耐看,像你一样。”
明悦看着艾拉紧张得发红的脸颊,故意逗她:“等会儿见到凯斯,可得给他个惊喜,让他知道我们艾拉有多美!”
艾拉被她逗笑,紧张感消散了不少,轻声道:“谢谢你,明悦。”
凯斯在宴会厅门口等她,黑色西装熨得笔挺,手里攥着个丝绒盒子,指节都捏白了。
看到艾拉走来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去,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惊艳:“艾拉,你……你今天真美。”
艾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却挺直了背,指尖触到口袋里的幸运符,轻声说:“我们进去吧。”
她能感觉到凯斯的紧张,便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别担心,有我呢。”
宴会厅里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凯斯的母亲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端着酒杯走过来。
“凯斯,这位就是你说的……鲜花市场的小姐?”
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上下打量着艾拉,目光像带着刺。
周围的目光一下子聚集过来,艾拉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却触到了口袋里那枚幸运符,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她没有退缩,抬眼看向凯斯的母亲,声音平静却清晰。
“夫人,我确实没有您家那样的财富,但我有一双能让鲜花绽放的手,有一颗愿意陪凯斯从无到有的心。”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束用边角料制作的微型花束,“这是用市场里快凋谢的花做的,凯斯说,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礼物。”
她的目光坦荡,没有丝毫怯懦,心里想着:这就是我,或许不富有,但我有我珍视的东西。
凯斯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他转向父母,眼神坚定:“我爱的不是她的身份,是她让我明白,真正的富有,是内心的充盈。”
他顿了顿,声音铿锵有力,“和她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不远处的明宇正打开徽章直播功能,屏幕上的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勇敢爱”“门第不是距离”的弹幕像潮水一样涌来。
小明站在门前,激动地戳了戳明宇。
“你看你看,好多人说要去鲜花市场找艾拉订花呢!还有人说要学她做‘残花束’送给心上人!”
屏幕上,有人分享自己跨越阶层的爱情故事,有人发弹幕:“比起那些豪门恩怨,这束用残花拼的花束更动人。”
明宇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声点,别打扰他们。”
眼里却满是欣慰。
凯斯的母亲看着那束微型花束,干枯的玫瑰花瓣被细心压平,配着尤加利的碎叶,竟有种倔强的美感,脸上的冰霜似乎裂开了一道细缝。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在鲜花市场做了多久?”
语气里的尖锐明显淡了些。
“三年了,”艾拉指尖轻抚过花束,眼里没有丝毫窘迫,只有坦荡。
“从十七岁辍学就去了,一开始只是帮人搬花桶,后来慢慢学会修剪、搭配。凯斯第一次来买花时,我还把香槟玫瑰当成了月季。”
她笑了笑,眼里闪着光。
“他没笑话我,反而教我认了二十多种花,说每种花都有自己的脾气。”
凯斯握紧她的手,侧头对父母说:“她每天凌晨三点去市场挑花,为了让顾客拿到最新鲜的花束,自己的手冻得全是裂口。
上个月寒潮,她把店里的暖炉让给了寄养在花摊的流浪猫,自己裹着旧棉袄守了一夜,第二天冻得都说不出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干花书签,小心翼翼地捧着。
“这是她用卖剩的满天星做的,说要送给我夹在合同里,提醒我再忙也要抬头看看星星。”
他的声音里满是骄傲,“她拥有的,是我们家再多钱也买不来的东西。”
明悦拉了拉身边的明萱,小声说:“你看艾拉的裙子,薰衣草花纹在灯光下真的像在发光呢!我就说加银丝没白费心思。”
明萱点点头,指尖捏着的平安符微微发烫——她特意加的“真诚”符文看来真的起了作用,让艾拉说起话来格外有力量。
凯斯的父亲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刻忽然沉声说:“明天……我去你工作的花摊看看。”
凯斯猛地抬头,眼里爆发出惊喜的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
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是父亲第一次松口。
艾拉也愣住了,随即眼眶红了,却笑着说:“明天有刚到的郁金香,先生要是不嫌弃,我给您包一束,配尤加利叶,特别雅致。”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喜悦。
咖啡室里,壁炉的火渐渐弱下去,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明楼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对汪曼春说:“有时候,勇气比门第更像钥匙,能打开最顽固的心门。”
汪曼春正对着光屏整理订单,嘴角噙着笑意:“你看,刚才有不少宾客看到艾拉的花束,特意去三楼花店订了同款‘残花束’,指定要送给‘心里藏着不敢说的话的人’呢。”
她转头看向明楼,眼里带着笑意,“看来这场‘勇气之花’的故事,要传开了。”
“叮”的一声,店铺系统提示音响起,新的任务完成奖励到了。
明楼点开一看,“勇气之花”的任务后面标着“超额完成”,奖励列表里除了诸天币,还有一行小字:“获赠‘真诚’符文碎片x3,可用于强化符箓效果。”
凯斯父亲第二天果真如约去了鲜花市场。
清晨的市场刚褪去夜的寒凉,薄雾还未散尽。
泥土的腥气混着百合的馥郁、玫瑰的甜香,在鼻尖萦绕成独特的气息,湿漉漉的青石板地面映着摊位顶棚的影子,偶尔有早起的商户推着板车走过,车轮碾过积水发出“吱呀”的轻响。
彼时艾拉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刚卸车的郁金香分装进水桶。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沾着湿润的泥土,额角却因忙碌渗出细密的汗,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剪刀在她手中灵活翻飞,“咔嚓”几声,每一束郁金香的根部都被斜斜剪去一小段,长短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花头微微昂着,花瓣边缘还带着晨露。
“这批郁金香品相真好,”她对着旁边整理玫瑰的胖阿姨笑了笑,眼角弯成月牙,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你看这颜色,跟刚出升的太阳似的,今天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胖阿姨笑着应道:“也就你手巧,能把这些花侍弄得多精神,换我可没这耐心。”
艾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又麻利地捆好了一束。
忽然瞥见那个西装革履、气场威严的老人站在不远处,艾拉手里的剪刀顿了顿,金属刃口在晨光里闪了下冷光。
她愣了愣神——他比昨晚宴会上看起来更显严肃,银灰色的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在满是烟火气的市场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她随即直起身,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扬起一抹干净得像晨光的笑:“先生,您来了。”
声音里带着点小小的紧张,尾音微微发颤,却透着坦荡,没有丝毫闪躲。
她心里默念着口袋里的幸运符,指尖轻轻攥紧,给自己打气:别怕,就像对待普通顾客一样就好。
老人没说话,只是缓步走到花摊前打量。
摊位不大,却收拾得极整齐:不同品种的花束用原色麻绳捆着,标签是用废旧硬纸板裁的,上面的字迹不算娟秀,带着点稚气的认真,价格却写得工工整整。
他的目光扫过一束用牛皮纸简单包裹的小雏菊,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标签上写着“5元一束”,心里微微一动——在温莎家的庄园里,这样的花或许只会被当作草坪装饰随意丢弃,却在此处被认真标价,透着生活最本真的质朴。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墙上挂着的干花装饰上——那是用各种颜色的花瓣串成的风铃,有玫瑰的嫣红,薰衣草的淡紫,雏菊的嫩黄,线头处还打着笨拙的结,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细碎声响。
“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他开口问道,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昨日的锐利,尾音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嗯,”艾拉拿起一串薰衣草风铃,指尖轻轻拂过干枯却依旧带着淡香的花瓣,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
“卖不掉的花舍不得扔,就琢磨着做成这个。”
她把风铃举到鼻尖轻嗅,眼里的光软得像棉花。
“凯斯说这个能安神,上次他处理文件失眠,我送了他一串,他说放在床头,闻着那点淡淡的香味就踏实了。”
说起凯斯,她的声音都轻了几分,脸颊也泛起浅浅的红晕。
“他还说,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
老人的目光又落在摊位角落的一个小本子上,封面是牛皮纸的,上面用彩笔画着几朵歪歪扭扭的花,有向日葵,有玫瑰,花瓣涂得不均匀,却透着孩子气的认真。
“这是?”他指着本子问,语气比刚才又温和了些。
“是我的记账本,”艾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微红,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我数学不太好,怕算错账让顾客吃亏,就一笔一笔记下来。您看,”她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一行字,字迹虽然歪斜却用力得能看出笔尖划过的痕迹。
“这页是凯斯买的花,他每次都多给些钱,我记着账,下次就多送他两支,不能让他吃亏呀。”
老人伸手接过本子,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翻了两页。
忽然,他指着其中一行“孤儿院捐赠”的记录问:“这笔是怎么回事?”
“每周我都会挑些品相稍差、卖不出去的花,送给附近孤儿院的孩子,”
艾拉的眼里瞬间闪起光,语气也轻快起来。
“他们会找些玻璃瓶插起来,整个院子都香扑扑的。院长说,孩子们看到花就笑,那笑声比什么都值钱。”
她想起孩子们拿到花时雀跃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个小姑娘说,看到花就像看到妈妈了,听得我心里软软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真诚,没有丝毫作秀的成分。
正说着,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叽叽喳喳地跑过来,像群小麻雀,围着艾拉脆生生地喊“艾拉姐姐”。
他们是附近小学的学生,常来市场找艾拉玩。
艾拉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剥开糖纸分给他们,又从旁边拿起一小束刚整理好的雏菊:“这是今天的小礼物,要乖乖上学,听老师的话哦。”
“谢谢艾拉姐姐!”孩子们接过花和糖,甜甜地应着,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踮起脚尖,在艾拉脸颊上亲了一下。
老人站在一旁,看着艾拉被孩子们围着时,脸上那抹温柔又满足的笑,原本紧绷的脸部线条渐渐柔和下来。
他转身对跟来的助理低声说了几句,助理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片刻后,助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老人接过文件,走到艾拉面前,将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我们家族旗下基金会的合作意向书。”
他的声音比刚才温和了许多,目光里带着认可。
艾拉彻底愣住了,看着那份文件,又看看老人,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您……您说真的吗?”声音里带着点哽咽,指尖微微颤抖着,几乎不敢去接那份文件。
凯斯不知何时出现在市场入口,他大概是刚赶来,看到这一幕,他紧紧握住艾拉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而坚定。
“父亲……”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老人看着他们相握的手,沉默片刻,终于松口:“下周末,带她回家吃顿饭吧。”
凯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用力点头,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谢谢您,父亲!”
艾拉也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用力点着头,嘴角扬起一个哽咽的笑。
不远处的诸天百货里,明家几人正透过监控看着这一幕。
小明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曲奇,笑着拍手:“我就说艾拉肯定行!她那么好,谁会不喜欢呀!”
明悦拿起桌上一个绣着薰衣草的香包,放在鼻尖闻了闻,笑道:“看来这安神的香味没白加,连那么严肃的老人家都软化了。”
明楼看着光屏上刷新的任务进度,代表“门第之墙”的灰色图标正在慢慢碎裂,裂纹里透出金色的光,而“勇气之花”的金色图标旁,多了一行“绽放”的注解,闪烁着柔和的光。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对汪曼春笑道:“有时候,最朴素的真诚,才是最有力的武器,能敲开所有坚硬的外壳。”
汪曼春望向窗外,阳光正好穿过云层,轻轻落在鲜花市场的摊位上。
艾拉正低头和凯斯说着什么,两人相视而笑。
她轻声道:“是啊,这朵在寒风里努力扎根、拼命绽放的花,终于等到了属于她的春天。”
地下仓库层加工制作区域,智能仿真人正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们在包装新一批的“勇气花束”。
花束里有向日葵,有雏菊,还有几支薰衣草,每一束都系着米白色的丝带,标签上写着:“献给每一个敢于为爱勇敢、为生活努力的人。”
而操作光屏上,“浪漫爱情位面任务完成”的提示弹窗正闪烁着。
周末的凯斯家别墅,温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铺满了整个客厅,空气中飘着烤面包和奶油汤的香气,带着家的温馨。
艾拉捧着一束亲手包扎的向日葵花束站在门口,金黄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按响了门铃,手心微微出汗,连指尖都在发颤。
凯斯的母亲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少了宴会上的疏离与锐利,看起来温和了许多,眼角的细纹里都带着笑意。
看到艾拉手里的花束时,她微微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她自然地接过花束,转身将它插进玄关的青瓷瓶里。
“进来吧,厨房的汤快好了,凯斯在书房等你。”
艾拉松了口气,跟着她走进客厅。
餐桌旁,凯斯的父亲正翻看一本园艺杂志,见艾拉进来,他放下杂志,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听说你对花草很有研究?我书房窗外那块地一直空着,荒着可惜,你觉得种点什么好?”
艾拉在椅子上坐直身体,认真地想了想,眼里闪着专业的光。
“种些虞美人吧,它们生命力强,不用精心打理也能开得热热闹闹的,颜色又多,红的、粉的、黄的,看着就喜庆。旁边再种几株薄荷,夏天能驱蚊虫,摘几片叶子泡在水里,喝着也清爽。”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小小的雀跃。
“要是您不嫌弃,我可以来帮忙翻土,我带的小铲子和锄头都很趁手,保证把地弄得好好的。”
凯斯在桌下悄悄握住艾拉的手,轻轻拍了拍,眼底满是鼓励与笑意,无声地说着“你真棒”。
艾拉回握住他的手,心里踏实了不少。
午饭时,凯斯的母亲说起自己年轻时也爱养花,后来忙着打理家族事务,就渐渐荒废了,语气里带着点惋惜。
艾拉眼睛一亮,身体都往前倾了倾。
“我那里有本种花园记,上面记着怎么给不同的花施肥、剪枝,什么时候浇水最合适,回头我拿来给您看?里面还有几页是专门记耐寒品种的,适合冬天养,就算天冷也能看到花。”
“哦?”凯斯的母亲放下刀叉,眼里多了几分兴趣,“你还特意做了笔记?”
“嗯,”艾拉点点头,语气认真,带着点小骄傲。
“刚开始什么都不懂,就跟着市场里的老花农学,把他们说的要点都记下来,怕忘了。比如玫瑰要在花谢后及时剪枝,不然会影响来年开花;多肉不能多浇水,不然根会烂……”
她越说越投入,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晕。
“您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种,我知道哪里能买到最好的花籽,保证能种活,到时候您家花园肯定是整个街区最漂亮的!”
凯斯的父亲看着她眉飞色舞、眼里闪着光的样子,忽然开口问:“你想过开一家自己的花店吗?”
艾拉愣了愣,手里的汤匙停在半空,随即低下头,声音轻了些,却带着藏不住的向往。
“想过……但市区的铺面租金太贵了,一直没敢想。”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里面摆满喜欢的花,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温暖又惬意,门口再放两张小桌子,让路过的人能坐下来歇歇脚。
“宁法花园附近有间铺面,”老人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以前是卖古董的,最近空出来了,地段不错。你可以去看看,租金就由我们家族的基金会资助。”
艾拉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她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眼眶瞬间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凯斯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对着父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离开别墅时,阳光正好,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艾拉怀里抱着凯斯母亲送的一本精装园艺书。
“我要在花店里设一个小角落,”她兴奋地对凯斯说,眼睛亮晶晶的。
“摆上两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让路过的人可以坐下来喝杯花茶,闻闻花香,聊聊心事。”
凯斯笑着点头,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里满是宠溺:“还要在门口种满你说的虞美人,我每天都帮你浇水,看着它们开花,就像看着你一样。”
诸天百货的监控屏前,明萱看着这一幕,把刚画好的“事业顺遂符”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笑着说:“看来这个用不上了,不过留着也好,说不定以后还有人需要。”
明宇正举着徽章,对着直播间念着观众的留言,语气激动:“大家说要给艾拉的花店取名叫‘勇气之花’。”
明楼调出店铺的销售记录,三层花店的“向日葵花束”订单量比平时翻了三倍,备注里大多写着“送给努力生活的自己”“送给勇敢追爱的朋友”。
汪曼春端来一杯新煮的咖啡,热气氤氲中,她轻声道:“这大概就是‘勇气之花’最动人的地方,它不仅开在了艾拉和凯斯心里,也悄悄种进了更多人的生活里。”
没过多久,“勇气之花”花店就在宁法花园旁正式开业了。
开业那天,没有盛大的仪式,却来了不少人——鲜花市场的胖阿姨拎着自家做的点心,孤儿院的孩子们捧着亲手画的贺卡。
还有诸天百货的明家几人送来的开业花篮,里面插满了明萱特意加持过“顺遂符”的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艾拉穿着明悦为她定制的浅绿围裙,在花店里忙碌着,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一朵花都要灿烂。
凯斯则在一旁帮忙招呼客人,西装袖口挽起,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烟火气。
花店的角落果然摆了两张小木桌,桌上放着艾拉亲手做的干花书签,墙角的旧唱片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与咖啡的混合香气,温暖得让人不想离开。
凯斯的母亲偶尔会来花店坐坐,不再是那个气场威严的贵妇人,只是一个爱花的普通阿姨。
她会和艾拉一起坐在小木桌旁,翻着那本种花园记,讨论着哪种花适合在阳台种植,偶尔还会抱怨几句凯斯小时候总爱揪她精心培育的玫瑰花瓣,引得艾拉咯咯直笑,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们身上,温暖得像一幅画。
而凯斯的父亲,则真的在书房窗外种满了虞美人。
每当花开时节,红的、粉的、黄的花朵挤挤挨挨,像一片彩色的海洋,风一吹就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路过的人诉说着一个关于打破门第、勇敢去爱的故事。
凯斯和艾拉常常并肩站在花海前,手牵着手,看着阳光洒在彼此脸上,眼里的笑意温柔而绵长。
诸天百货的监控屏上,偶尔还会闪过花店的画面。
小明总是指着屏幕嚷嚷:“看!艾拉姐姐又在教小朋友包花了!”
明悦则会笑着说:“我就说那薰衣草银丝裙适合她,你看她现在,浑身都像带着光。”
明楼看着光屏上不断刷新的“勇气之花束”订单,对汪曼春道:“有时候,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为那些勇敢的种子,提供一点阳光和雨露,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真诚。”
汪曼春望向窗外,春意正浓,枝头的嫩芽早已长成绿叶,远处的天空蓝得像一块透明的宝石。
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期待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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