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城的万宝阁比青云城的更加气派，雕梁画栋，门前的石阶上甚至镶嵌着细碎的灵玉，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玄七五人踏入阁内，立刻有侍女迎上前来。
“几位仙师，需要些什么？”侍女笑容温婉，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尤其在玄七的空袖和焦黑的右手上多停留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卖东西。”孙屠直接开口，将包裹着破布的飞剑“哐当”一声放在柜台上。
侍女掀开破布，露出那柄黯淡无光的飞剑。她仔细检查片刻，轻声道：“准法器，品阶跌落，剑身有裂痕，但材料尚可……作价两千下品灵石，如何？”
“两千五。”柳无痕阴恻恻地插了一句。
侍女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成交。”
很快，五人的布袋中各自又多出了五百灵石。
走出万宝阁，李铁掂了掂沉甸甸的布袋，咧嘴一笑：“这一趟，值了！”
白霜清点了一下，淡淡道：“每人四千三百下品灵石。”
这个数字，让几人都沉默了一瞬。
四千三百灵石，相当于他们平常两三年拼死拼活做任务的收入总和！
“不过……”李铁摸了摸胸口还未痊愈的伤口，“这灵石，可是拿命换的。”
孙屠冷笑：“老子这条命，本来就不值多少。”
柳无痕阴森一笑：“下次有这种任务，记得再叫我。”
玄七没有多言，右手按在震岳短棍上，目光扫过寒露城繁华的街道。
……
寒露城的客栈内，五人围坐在厢房的檀木圆桌旁，桌上摆着几壶灵酒和几碟灵果。
窗外夕阳西沉，暮色渐染，街道上灯火次第亮起，映得众人神色明暗不定。
李铁仰头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率先开口：“老子打算用这笔灵石去买筑基丹！”他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眼中闪烁着兴奋，“这次任务赚的，再加上这些年攒的，应该够买一颗下品筑基丹了。”
孙屠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血刀刀柄：“筑基丹？呵，老子也正有此意。”他瞥了李铁一眼，“不过，下品筑基丹的成功率不过三成，我可不想赌命。要买，就买中品的。”
烛火摇曳间，玄七眉头微皱：筑基丹……还分品级？
孙屠一口灵酒喷出来，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你连这都不知道？
李铁也瞪大眼睛：玄七，你当年强行筑基前，就没打听过？
玄七右眼微垂，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震岳棍身：散修独来独往，我只听说筑基丹有三成几率。
那是下品！孙屠拍桌冷笑，穷鬼用的玩意儿，炸炉的残次品，撑死五千灵石。他蘸着酒水在桌面画线，中品筑基丹四成几率突破到筑基期！
酒线突然燃起幽蓝火光，映得他面目狰狞：八千到一万灵石，少一个子儿都买不到！
柳无痕的毒镖地钉在桌沿：上品五成，一万五起。
白霜指尖凝出冰晶，补上最后一段：完美筑基丹，丹生九纹。冰晶折射出璀璨光晕，六成几率，三万灵石起。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孙屠指尖的幽蓝酒火还在桌上跳动。
上品？完美？孙屠突然嗤笑一声，挥手拍灭火焰，你小子做梦呢？他压低身子，刀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能炼上品筑基丹的炼丹师，早就被四大宗门当祖宗供起来了！
白霜指尖的冰晶地碎裂：三年前药王谷拍卖会，一颗上品筑基丹拍出两万灵石。她凝视着冰屑飘落，被天初宗长老当场拿下。
柳无痕阴恻恻地补充：至于完美筑基丹？毒镖突然指向窗外冷月门方向，除了四大宗门真传弟子，谁配用？
玄七右眼银芒微闪。天珠的灵视下，他清晰看到白霜说这话时，经脉中冰系灵力异常波动——显然亲眼见过那场拍卖。
李铁闷头灌了口酒：我们这些散修...酒壶重重砸在桌上，能搞到中品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玄七右眼银芒骤亮——三万灵石，相当于七个这样的玩命任务！天珠空间里静静躺着的四千灵石，突然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李铁瞪眼：“中品筑基丹至少要八千灵石！你哪来那么多钱？”
孙屠阴森一笑：“这些年……攒了点。”
柳无痕坐在阴影处，指尖把玩着一枚毒镖，幽幽道：“筑基丹虽好，但若失败，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身死道消。”他抬眼看向众人，“我还没想好。”
白霜轻轻抿了一口灵茶，冰蓝色的眸子映着烛火：“我也未决定。”她顿了顿。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玄七身上。
玄七右眼微垂，指尖轻轻敲击着震岳短棍的棍身：“我需先恢复到炼气十二段巅峰。”
李铁点头：“也是，你当年强行筑基失败，修为跌落，如今是该稳扎稳打。”
孙屠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玄七，若你日后需要筑基丹，可以找我。”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或许……有门路。”
玄七右眼银芒微闪，没有接话。
夜风透过窗棂，吹得烛火摇曳。
这一夜的寒露城，灯火璀璨，而五人的命运，也将如这灯火般，各自明灭。
……
晨光微露，寒露城的城门刚刚开启，玄七五人便已收拾妥当，准备启程返回青云城。
昨夜的酒意早已散去，众人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这一趟任务虽然收获丰厚，但也让他们身心俱疲，如今只想尽快回到熟悉的青云城休整。
李铁扛着玄铁重剑，打了个哈欠：“要不要顺路接个任务？反正回青云城也得走官道，不如赚点外快。”
孙屠冷笑一声：“普通的护送任务，报酬连塞牙缝都不够。”
柳无痕阴恻恻地补充：“除非是猎杀高阶妖兽，或者清剿流寇。”
白霜指尖凝出一缕冰雾，淡淡道：“顺路的话，倒也无妨。”
玄七没有多言，只是右眼微垂，天珠的灵视悄然扫过散修公会门口处的任务榜——那里挂着几块竹牌，大多是些低阶的采集或护送任务，报酬不过几十灵石。
“没有值得接的。”他摇头。
众人不再多言，迈步走出城门。官道两旁的灵田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
这一路，总算不必再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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