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长孙无忌、魏征、程咬金等人都是精通政务，见过世面的人。
庄稼长势好坏，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到这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土豆苗，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好！果然不愧是祥瑞！此等长势，看着就喜人！”李世民抚掌大笑，脸上满是欣慰和期待。
程咬金啧啧称奇：“这苗子长得真敦实！比俺家庄子上的粟苗壮实多了！”
就连一向严谨的魏征，也忍不住蹲下身，仔细查看土豆苗的根部和叶片，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贞观年间，关中的主要农作物是小麦、粟，有些地方还种植黍。
粟，也叫小米；黍，叫糜子，也叫黄米。
这三种作物的幼苗，都远没有土豆粗壮。
长孙无忌捋着下颌胡须，目光落在李恪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土豆的长势确实喜人，绿油油一片，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不过！”
“请恕老臣直言，观苗相只是一方面，最终还是要看产量的多寡。”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话锋微微一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疑意味：
“秦王殿下先前所言，此物亩产最低可达十石，最高可达四五十石！”
“这个数目，委实有些……骇人听闻。”
“老臣并非不信秦王殿下，只是兹事体大，不得不慎之又慎啊！万一……”
“呵呵，老臣是说万一，产量若有不及，恐惹非议，有损殿下清誉。”
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表面上是在关心李恪和朝廷的声誉。
实则是泼冷水，也好等将来若是产量不理想，便可借此发难的伏笔。
果然。
他此言一出，一旁的魏征、尉迟恭，甚至连程咬金，都点头表示认同。
不是他们不相信李恪，而是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极限。
毕竟大唐现在的粟麦，亩产也就一两石。
四五十石？
太夸张了！
就连李世民，虽未说话，眼中也掠过一丝凝重。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恪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里冷笑，老狐狸，就知道你会泼冷水。
想提前铺垫，到时候好抓老子的把柄？
门都没有！
面对长孙无忌这绵里藏针的质疑，李恪丝毫不慌，反而自信一笑。
“长孙司空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空口无凭！”
说到这里，李恪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玩味：
“既然司空大人对此心存疑虑，不如……我们便以此打个赌如何？”
“正好请父皇和诸位叔伯做个见证，算是给今日田间一行，添一点彩头？”
“哦？”
长孙无忌眉毛一掀：“秦王殿下倒是好兴致！却不知殿下想赌什么？”
李世民、魏征、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几人见状，也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将目光投向李恪。
都想看看这位近来屡屡出人意料的秦王，今天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李恪伸出脚，轻轻点了点脚下的黑土地：“就赌这土豆的产量如何？”
“恪始终坚信，这土豆的产量，少则十石一亩，多则四十五石一亩！”
李恪看向长孙无忌：“若土豆亩产，达到恪说的标准，便算恪赢；若最终达不到，便算恪输！”
“司空大人，您觉得这个赌约，可还公平？”
长孙无忌眼睛微眯，少则十石，多则四五十石，这完全就是天文数字！
他根本不信世上真有能亩产这么高的粮食。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恪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公平！甚是公平！”
长孙无忌抚掌一笑：“既然秦王殿下有如此雅兴，那老臣便舍命陪君子，与殿下赌这一局！”
“只是秦王殿下，不知……这赌注为何？”
他倒要看看。
这黄口小儿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赌注来。
“赌注嘛……简单！”
李恪微微一笑：“若恪输了，便自请父皇，罢了这秦王爵位与所有封赏，削去宗籍，贬为庶民白身！”
“并离开长安城，从此永不踏入长安半步！”
此言一出。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李恪这个赌注，震得呆立当场。
罢了秦王爵位？
削去宗籍？贬为庶民？永不踏入长安？
这胆子也太大了！
简直是拿自己的前程、乃至一切来做赌注！
对一个皇子而言，这比赌上性命还要严重！
程咬金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位秦王殿下。
尉迟恭、河间王李孝恭，满脸不可思议。
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魏征，也骇然变色，看向李恪的目光充满震惊。
长孙无忌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瞳孔骤然收缩，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万万没想到，李恪竟然玩得这么大！这么绝！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小子是疯了不成？还是说，他对土豆的产量，真的有百分之百的绝对自信？
长孙无忌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李恪玩这么大，他岂不是也要舍命陪君子？
“胡闹！”
李世民脸色一沉：“恪儿！休得妄言！”
“爵位乃国之重器，宗室身份更是天家血脉，岂容你如此儿戏，拿来……”
【叮！人前显圣成功！震惊李世民、魏征、程咬金等人！显圣值+300！】
“父皇！！！”
不等李世民把训完，李恪忽然打断他：“父皇息怒！儿臣并非儿戏！”
“正因为爵位尊崇，天家血脉不容玷污，儿臣才更要以此作保！”
“否则，空口白话，如何取信司空大人？”
“更如何让朝野上下相信儿臣所言非虚？又如何对得起父皇的信任？”
“今日，儿臣便以这亲王之爵、皇子之身，为这土豆产量作保！”
“若土豆达不到儿臣所说的标准，便是儿臣欺君罔上，德不配位！”
“合该削爵去位，远离京师，以儆效尤！”
说到这里，李恪看向长孙无忌，冷笑道：
“反之，若土豆果真能达到甚至超越此数，则证明儿臣所言不虚！”
“此物确乃天赐祥瑞，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司空大人，您……敢接这个赌注吗？”
李恪将问题又抛回给了长孙无忌，而且是用一种近乎决绝的方式。
我用王爵、身份来赌，你长孙无忌，又敢拿出什么对等的赌注来接呢？
难道你堂堂司徒，对大唐祥瑞的信心，还比不上我一个少年亲王的决心？
这一刻，压力完全来到了长孙无忌这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长孙无忌脸上。
长孙无忌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可谓是骑虎难下。
接？
赌注太大！
万一……万一……这该死的土豆真能产出那么多呢？输了怎么办？
不接？
那他刚才的质疑就成了笑话，在陛下和同僚面前势必颜面扫地，还会显得他畏首畏尾，毫无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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