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
候在影壁后的几十名家丁,手持棍棒,朝着仅有十人的接种小队扑去。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又是护卫高门府邸,平日也是骄横惯了,下手毫不留情。
然而。
他们面对的,是苏定方麾下修炼《龙象劲》,经历过严格操练的锐士!
接种小队十人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毫无惧色,甚至阵型都未曾散乱。
但见他们出手如电,动作简洁高效。
噼啪!哎哟!肌肉碰撞的闷响,与家丁们的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不过三五次呼吸的时间,几十名凶神恶煞的家丁已全部被打翻在地,痛苦呻吟,再也爬不起来。
眼前这摧枯拉朽的一幕,彻底击碎了郑玄泰赖以维持尊严的最后屏障。
“住手!”
郑玄泰须发戟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猛地将手中的鸠杖掷于地上,赫然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贴身匕首。
“祖宗礼法不可废!圣贤之道不可违!”
郑玄泰眼神决绝。
在所有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右手持匕,对准自己左手的尾指,狠狠切下。
“噗!”
血光迸现!
一截断指落于地上,像砍掉的蛇头一样蠕动着。
猩红的血液,从郑玄泰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雪白的须发和儒袍前襟。
“以此血为证!”
郑玄泰脸色惨白,身体因剧痛微微摇晃,声音却是凄厉如同杜鹃啼血:
“回去告诉李恪!”
“他今日倒行逆施,以武犯禁,逼迫士族,戕害斯文!必遭天谴!”
“士林绝不会与他甘休!天下读书人!天下世人绝不会与他甘休!”
在场所有人,包括他的儿子和门生,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郑玄泰竟以这种极端惨烈的方式,来表达最激烈的抗议。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带队校尉也愣住了。
他得到的命令,是强制接种和带走抗命者。
可万万没想到会遇到如此惨烈的以死相抗。
事情……
显然闹大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但很快,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声、尖叫声。
“老师!”
“郑公!!”
“快!快止血啊!”
郑玄泰的弟子门生,终于回过神来,发出一片撕心裂肺的惊呼与尖叫。
他们哭喊着扑上前去,手忙脚乱地试图止血。
有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有人泪流满面,痛不欲生,仿佛天塌地陷。
整个郑府门前,瞬间被悲愤、恐慌的哭声淹没。
郑文远眼见父亲自残,双目瞬间赤红,用颤抖的手指死死指着带队校尉,发出了泣血般的控诉与咒骂:
“是你们!是李恪!是太子逼死了贤良!逼死了我大唐的士林脊梁!”
“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我郑家绝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滚!”
“给我滚出郑家!郑家不欢迎你们这些酷吏!滚!滚!赶紧给我滚!”
郑文远声音凄厉,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在混乱的哭喊声中格外刺耳。
郑府仆役、女眷也闻讯赶来,看到老家主如此惨状,更是哭嚎一片。
场面彻底失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惨烈变故,接种小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强制执行,强制进行接种。
但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抗命”的范畴。
怎么办?强行带走这个断指为誓的老人?还是在如此群情激愤之下?
稍有不慎,恐怕会酿成更大的血案,甚至激起难以预料的士林风潮。
带队校尉眉头紧锁,看了一眼郑玄泰,又扫过那些对他怒目而视的郑府众人。
他知道事态已经失控,强行接种已不可能。
深吸一口气,校尉当机立断,猛地一挥手:
“撤!先退出郑府!”
……
东宫,书房。
十几个李恪分身,依旧在忙着绘制符箓。
李恪自己则坐于主位,审阅着各地送来的疫情简报,朱笔不时批注。
神色沉静,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静谧。
苏定方出现在门外,来不及等内侍通传,便隔着门扉,高声禀报:
“殿下!出事了!”
“进!”
李恪头也未抬。
苏定方快步踏入,甚至顾不上行礼,连禀报道:
“殿下!末将方才接到禀报,接种小队在荥阳郑氏府邸,遭遇激烈抵抗!”
李恪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道:“说下去!”
苏定方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的回禀道:
“郑家大郎郑文远先是推说其父郑玄泰染病,拒不接见。”
“待校尉言明此乃殿下严令,必须执行时!”
“那郑玄泰竟手持太上皇御赐鸠杖亲自冲出,斥责牛痘之法为‘邪术’!”
“言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并扬言要上奏弹劾!”
“校尉依令,欲将其带走,郑家竟驱使数十家丁持械围攻!”
“幸得将士们身手不凡,可谁曾想……”
苏定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震惊道:
“那郑玄泰见家丁溃败,竟当场抽出匕首,于众人面前,毅然切下一指!”
“血溅当场!并高呼殿下倒行逆施,必遭天谴!”
苏定方抬起头,忧心忡忡地看向李恪:
“殿下,郑玄泰乃当世大儒,在士林中声望极高,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如今他断指明志,此事……恐怕顷刻间便会传遍长安,引发士林震动啊!”
苏定方本以为听闻这个消息后,太子殿下会很震惊。
但出乎方意料的是,太子殿下执笔的手,甚至连顿都未曾顿一下。
半晌。
李恪才放下朱笔,脸上依旧平静的很,但眼眸中,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呵,呵呵!”
李恪从鼻腔里发出两声短促而清晰的冷笑,笑声不高,却带着轻蔑与嘲弄。
“当世鸿儒?文人泰斗?五姓七望?”
李恪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些耀眼的头衔,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冰碴:
“仗着这点虚名,几本故纸堆里翻出来的道理,就敢公然违抗孤的政令,以自残相挟,与朝廷抗衡?”
“还断指为志?”
“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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