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罡凑近那张模糊的相纸，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除了那扭曲的鳞片怪影和阴湿的环境，啥也看不出来，不由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有什么用？糊得跟打了马赛克似的！能看出来个屁的线索！就拿这张破照片，去跟叶司令说凶手长这样？他非得以为我喝多了不可！”
沈青竹也皱紧眉头，照片的清晰度确实感人，几乎无法提供任何有效信息。
然而，楚度却伸出食指，精准地点在了照片背景中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在斑驳的、仿佛覆盖着苔藓或水垢的墙壁上，隐约刻印着一个模糊的符号——那是一个线条简洁却带着诡异美感的眼睛图案，瞳孔的位置仿佛是一个微缩的漩涡，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各位，先别管那团马赛克主角，”楚度用手指敲了敲那个眼睛图案，“你们不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青竹和袁罡都凝神看去。
沈青竹率先摇了摇头，对这种隐秘符号并不熟悉。
袁罡则是皱着眉，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楚度摩挲着下巴，大脑飞速运转，记忆如同图书馆般被翻阅。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是在临唐市庄园，与第九席何林短暂接触时，对方在施展某种能力或者不经意间，袖口似乎曾短暂露出过一个类似的纹身！
虽然细节可能略有差异，但那种独特的风格和诡异的感觉，如出一辙！
“我想起来了！”楚度打了个响指，“这图案，我在何林身上也看到过！就是上邪会那个卧底！”
袁罡瞳孔一缩：“上邪会？！这事跟上邪会也有关系？他们想干什么？”
楚度却摇了摇头，眼神闪烁着分析的光芒：“不一定。何林是卧底，他身上的标记，可能是为了伪装身份潜入古神教会时刻的。
所以，这个眼睛图案，更大概率是……古神教会的某种标志！”
他越想越觉得合理：“你们想，呓语那老阴逼，之前一直潜伏在上京，搞风搞雨。
他弄出这个鳞片怪物，搞出剥皮案，很可能就是为了制造混乱，吸引守夜人和各方势力的注意力，为他真正的大计划——临唐市的冥神祭坛打掩护！这就叫‘声东击西’！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玩脱了，祭坛没搞成，自己还把小命搭在了临唐。
但这被他提前放出来的‘烟雾弹’，可还在这上京城里到处乱窜呢！”
袁罡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妈的！又是古神教会这群阴魂不散的杂碎！死了还要留下烂摊子！”
沈青竹冷声道：“既然确定了方向，那就好办了。必须尽快把这东西揪出来，不然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没错！”楚度一拍大腿，目光灼灼地看向袁罡手里那台还没遭殃的拍立得，“所以，我们需要更精确的定位！袁教官，相机再借来用用！”
袁罡看着楚度那跃跃欲试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把相机往身后藏了藏：“你……你又想干嘛？！我警告你，这可是最后一台了！”
楚度露出一个“放心交给我”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相机从袁罡手里“借”了过来。
还没等袁罡反应过来，楚度已经再次摆出了那个奇怪的起手式，口中怪叫：
“阿打~！梅开二度！”
手起掌落！
“咔嚓！哐当——噗嗤！”
第二台可怜的拍立得遭遇了和它的兄弟一模一样的命运，甚至更惨一点，某个零件还冒出了一小股黑烟。
在袁罡心痛到无法呼吸的目光中，这台相机也顽强地、颤颤巍巍地“吐”出了第二张相纸。
楚度捡起相纸，这一次，上面的影像清晰了不少！
照片显示的是一栋建筑的内部，光线明亮，环境整洁，看起来像是一条走廊。
走廊的墙壁是标准的医院淡绿色，旁边还有挂着指示牌的房门。
而那个覆盖着鳞片的扭曲怪影，正模糊地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似乎正要转入一个拐角。
“这是……医院？” 沈青竹辨认着照片里的环境。
袁罡凑过来仔细一看，脸上露出了极其古怪的神色，他指着照片角落里一个反射在光洁地面上的模糊招牌倒影：“等等……这地方我好像知道……这他妈是‘新生容颜医疗美容中心’？！一家整容医院？！那鬼东西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
想象一下，一个浑身粘液、覆盖着墨绿色鳞片、散发着海鲜市场倒闭气味的怪物，出现在充斥着消毒水、玻尿酸和热玛吉的整形医院……这画风也太撕裂了吧？！
难道这怪物还对自己的“颜值”有要求，打算去整个容？！
楚度也乐了：“哟呵？还挺时髦？知道自己长得磕碜，跑去美容医院回炉重造了？古神教会现在招人标准都这么高了？还得注重形象管理？”
沈青竹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情况确实有点超乎想象。
蛇女则歪着头，提出了一个更惊悚的可能性：“会不会……它不是去整容，而是觉得那里……‘材料’比较新鲜，比较……合口味？” 她说着，还舔了舔嘴唇，仿佛在评价食材。
此言一出，在场三个男人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想想看，一个以剥人皮为乐的怪物，跑到满是“追求完美皮肤”的消费者的整形医院……这简直就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细思极恐！
“不管它是去干什么的，必须立刻行动！” 袁罡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肃然，“那家医院人流量不小，万一那东西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掏出通讯器，准备调动006小队的人员。
楚度却拦住了他，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混合着疯狂和兴奋的笑容：“袁教官，别急。打草惊蛇就不好玩了。
既然知道了地点，又大致确定了是呓语搞得鬼，那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他拍了拍袁罡的肩膀：“您呢，就坐镇大后方，准备好庆功宴……顺便，把我那报销单子再审核审核，流程走快一点。”
袁罡看着楚度那“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那两台相机残骸，一股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咬牙切齿地说：“楚度，你小子最好保证能把那鬼东西抓住！不然，这两台相机的钱，还有你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发票，老子就是从你津贴里扣一百年，也得给你扣出来！”
“放心放心~” 楚度嘿嘿一笑，转身招呼沈青竹和蛇女，“走了走了，兄弟们，开工了！”
看着楚度三人离开的背影，袁罡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心累无比。
他拿起通讯器，还是暗中安排了几组人在医院外围布控，以防万一。
毕竟，让楚度这个疯子去处理，天知道最后会变成“解决问题”还是“扩大问题”……
而此刻，楚度脑海中那冰冷的倒计时，依旧在无声地跳动。
【强制传送倒计时：53小时22分1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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