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卫家小院的书房里却依旧亮着灯。钱钱和元元相对而坐，卫子宸斜倚在窗边，三人的神情都不见白日里的凝重，反而带着一种看透局势的从容。
“打草惊蛇便惊了。”钱钱语气平静，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既然对方在暗处窥伺，我们便以静制动。他们若敢来，正好让我们看看是何方神圣。”
元元微微颔首，漆黑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凌家、欧阳家、毕家，看似各自为政，实则背后都系于一人之手。此人不仅权势滔天，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声音清冷，“他对卫家了如指掌。”
卫子宸闻言直起身子，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
“此人必定与卫家渊源极深。”元元肯定地说，“或许曾与卫家交好，或许本就是卫家故旧。小叔不妨细想，在父亲和祖父那一辈，可曾有过这样的对手？”
卫子宸在房中踱步，苦思良久，最终摇头叹息：“父亲为人光明磊落，结交的也都是性情相投之人。若说有这样处心积虑、手段狠辣的对手，我实在想不出是谁。”
“既然如此，”钱钱接话道，“不如请爷爷想想。有些往事，或许只有他们那一辈人才清楚。”
卫子宸点头：“我打算过段时间回艾家村问一下你爷爷。不过在这之前......”
他话未说完，钱钱已经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取出几个密封的瓷瓶和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张。
“小叔，我这里有四个药方。”钱钱将瓷瓶一一摆开，“升级版的消炎药、头痛药、感冒药和止血药。药效比现在市面上的要强上数倍，而且副作用极小。”
她将药方推到卫子宸面前：“我要你将这几张药方无偿捐给国家，就说是卫家的一点心意。制药过程中若有任何疑难，我和元元可以亲自指导，保证在最短时间内培养出一批能独立制药的技术人员。”
卫子宸眼中闪过诧异，随即了然：“你这是要......”
“我要军医院特聘医药研究员的身份。”钱钱语气坚定，“证件要齐全，权限要足够自由出入各大军区。但我们不坐班，不参与日常事务。”
元元在一旁补充：“有了这个身份，我们既能名正言顺地行医制药，又能借军方的力量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与钱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了这层身份，某些人再想动我们，就要掂量掂量了。”
卫子宸恍然大悟，难得地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好计策！这是阳谋，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我这就去办。”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药瓶和药方，连夜驱车赶往郑老住处。
......
郑宅书房内，郑老正在灯下批阅文件。见卫子宸深夜到访，他并不意外，只是示意他坐下。
“郑老，钱钱和元元研制出了几种新药。”卫子宸开门见山，将药瓶放在桌上，“这是样品，药方在这里。两个孩子愿意无偿献给国家，只求一个特聘研究员的名分。”
郑老拿起药瓶仔细端详，眼中精光闪烁：“上次我病着，没来得及细问。你父亲在艾家村可好？”
卫子宸会意，知道郑老这是要亲自验证药效，便顺着话题接下去：“父亲和母亲在艾家村都很好。那里民风淳朴，比京市清净多了。我打算让他们就在那里养老。”
郑老笑骂：“你个兔崽子，什么歪门邪道！再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不要悲观。”他摩挲着药瓶，语气渐沉，“我看你们卫家个个都是人才，尤其是钱钱和元元这两个孩子。”
他站起身来，在书房中缓缓踱步：“回去告诉你父亲，不用那么小心翼翼。自从你们下放，上面一直在查你们的问题，结果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估计老卫回来也是迟早的事。”
郑老停在卫子宸面前，目光深邃：“再加上钱钱和元元这两个孩子有如此本事，你们卫家，倒是沾了两个小孩子的光了。”
卫子宸难得地没有反驳，反而露出骄傲的笑容：“是，我们卫家能有这样的后人，是祖上积德。”
郑老点点头，郑重地收好药瓶：“这些药，我会找专人测试。若真如你所说，特聘研究员的事包在我身上。”
......
从郑宅出来时，夜色已深。卫子宸抬头望着满天星斗，长长舒了一口气。
钱钱这一招以退为进，不仅为她和元元争取到了护身符，更将卫家与国家的利益紧紧绑在一起。从此以后，任何想要动卫家的人，都要先问问国家答不答应。
他发动汽车，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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