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手月季”四个字从许念嘴里飘出来，像一根羽毛落进一锅滚油，整个排练室的喧嚣“刺啦”一声，瞬间蒸发了。
空气凝固，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仿佛时间被冻结前的一帧快照。
“二……手……月……季……”
何慧婷最先打破了这片死寂。
她歪着头，粉嫩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将这几个字在舌尖上反复碾磨，眼神里是纯粹的好奇， “有意思，这名字。”
郑涛也跟着魔怔了似的，喉结滚动，用气声念着：“二手月季……” 他像个品酒师，试图咂摸出这几个汉字在口腔里究竟是何种滋味。
“我操！”王彬粗粝的嗓门毫无征兆地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疼，“念爷说的这个‘二手’，还真他妈的有那股子《仙儿》和《命运》的邪性味儿！”
“对！”徐瑞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彬哥说得对！‘二手’这俩字，听着就跟咱们这歌简直是天造地设！”
他这么一喊，旁边的陈杰希和张蕊儿也猛然醒悟，下意识地连连点头。
她们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直觉像电流一样窜过脊背——这个词和那两首歌的气质，严丝合缝。
就连圈子外的石青青，也在短暂的错愕后，眼中流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认同。
这名字不高级，甚至可以说有点土。
但它就像是从最破败的街角旮旯里长出来的野草，带着一股子泥土和机油混合的生命力，粗粝，生猛，无比真实。
“就是这个邪性！”郑涛终于想明白了，一拳砸在掌心，拍板定案，“就它了！配这两首邪性的歌，味道才对！”
“同意！”
“没意见！”
尘埃落定。
许念看着众人狂热的眼神，笑着一摊手：“那行，咱们这次的乐队名，就叫‘二手月季’！”
名字敲定的瞬间，排练室的空气仿佛再次被点燃。
兴奋的情绪无缝衔接，所有人立刻冲向了下一个议题——舞台造型！
“哎！”王彬第一个吼起来，“歌都这么邪了，咱们这造型可不能怂！必须得燥起来！”
“我建议！”张蕊儿兴奋地举起手，眼睛亮得像灯泡，“咱们全都弄爆炸头！或者干脆剃莫西干！那视觉冲击力，啧啧！”
“哪用那么麻烦！”徐瑞摸了把自己的脑门，“反正是地下场子，没人管！干脆点，咱们男的都光膀子上！多他妈炸！”
“卧槽这个好！”陈杰希一听就高潮了，激动地比划着，“就跟国外那些真摇滚一样！光着膀子，汗水往下淌！那荷尔蒙！”
话音未落，石青青的目光便如利箭般射了过来。
她心里警铃大作：【不行！绝对不行！孟云泽可是要走偶像路线的，这种光膀子撒野的黑历史要是流出去，人设就全完了！】
孟云泽本人却毫无察觉，还兴冲冲地凑热闹：“我觉得穿紧身皮衣皮裤也行，又酷又显身材！”
一时间，爆炸头、光膀子、皮衣党……排练室吵得像个菜市场。
“行了。”
就在这锅粥快要沸腾溢出时，许念开口了。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沸水，瞬间抚平了所有的嘈杂。
“造型，我想好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许念的视线在王彬和郑涛脸上饶有兴致地打了个转，嘴角那抹坏笑怎么也藏不住。他甚至有一丝动摇：【我这么说，这俩大哥不会当场撂挑子吧？】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宣告神谕般的严肃语气，公布了他那骇人听闻的计划。
“服装主色调，大红配翠绿。”
“乐队站位，主唱居中，主音吉他靠右，贝斯在左，鼓和唢呐殿后。”
“所以……”许念的语调陡然一转，充满了恶魔般的蛊惑，“为了最极致的视觉刺激，我决定……主唱和主音吉他，穿旗袍。一个大红，一个翠绿。”
“贝斯手……日式短裙或者萝莉装。前排这三位，全部化女性浓妆，怎么俗怎么来。”
静。
死一样的静。
紧接着——
“嗷嗷嗷嗷嗷——！！！”
何慧婷、张蕊儿和石青青三个女生率先疯了！
她们的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跺着脚，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劲爆的狂欢邀请！
而另一边，王彬、郑涛和徐瑞三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血色，然后一寸寸变黑，黑得堪比锅底。
陈杰希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一张脸兴奋到涨成猪肝色，立刻叛变到了女生阵营：“好！太好了！红配绿！女装！哈哈哈哈哈哈！”
何慧婷更是直接扑到徐瑞面前，像个裁缝一样上下打量着他滚圆的身体，一边比划一边狂笑：“胖胖！你就穿水手JK！你这身板穿上，现场绝对炸成一朵蘑菇云！”
张蕊儿缠住石青青的胳膊，疯狂摇晃：“青青！快！快给徐瑞下单！这么大号的JK肯定得定制！”
石青青已经被这个疯狂的提议搞得笑弯了腰，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真的摸出手机，打开了购物软件！
“许念！我日你大爷！”郑涛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挣脱，指着许念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妈也太不是人了！凭什么我们仨穿女装，你自己不穿？！”
“艺术！涛儿，这是为了艺术表现力！”许念一脸悲天悯人，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想想，你和王彬站前排，你的吉他SoLo最多，镜头大部分时间都会追着你！你们俩必须成为视觉的焦点！懂吗？这是牺牲！”
郑涛梗着脖子，五官扭曲，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可他旁边的王彬，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后，眼神竟然慢慢变了！
他眼中，燃起了一团诡异的火焰！
“哎！这个牛逼啊！”他一拍大腿，兴奋地吼道，“红配绿，这不就是我们东北乡下跳大神那配色吗？！跟这两首歌的气质，绝配！他妈的绝了！”
王彬这个“内鬼”的倒戈，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石青青更是高举着手机，像献上祭品一样对许念喊：“老师！我直接在拼多多下单了啊！”
许念冲她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下！加急！对了，回头告诉化妆师，王彬的假睫毛，要那种能扇风的！越长越好！”
王彬一听，更来劲了，嗷的一声：“整！必须整最长的！想想就带劲儿！”
许念像个捏泥人的疯狂艺术家，继续发布指令：“郑涛的旗袍，亮绿色的！开衩！开到大腿根儿的那种！”
石青青兴奋地比了个oK的手势：“收到！”
“至于徐瑞……”许念的目光落在那标志性的肚腩上，“就那身水手服吧，美少女战士同款……加大肥胖版，你懂的。”
石青青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疯狂点击，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我懂！放心吧老师！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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